第24章 第24支玫瑰

“我喝这个，你……你把那瓶干了！”倪喃抬手指了指桌上剩着的几瓶啤酒。

        “行！”宋晔一把抓过酒瓶凑到了嘴边。

        林津涵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两人继续你来我往地一口口闷着酒，拦也拦不住，只觉得头疼。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都快十二点了，你俩清醒清醒，该回家了！”林津涵思考着要怎么把两人给弄回去。

        倪喃随着酒吧里的音乐前后晃荡着脑袋，不忘指了指宋晔：“还不如我呢！这就醉啦？”

        好在宋晔的酒品不错，醉了也只是歪在沙发上发呆，一声不吭。可倪喃不一样，半醉半醒的，话就没停过，不拽着点都能蹦到台上去，林津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按在了原位。

        又蹦了半个小时，倪喃才终于感觉到累，主动地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林津涵松了口气，决定先把还能听从指挥的宋晔送到车里。

        宋晔好像清醒了点：“倪喃呢，怎么办？”。

        林津涵扶着他艰难地挪向吧台：“先送你去车里，我再回来弄她！”

        “不行！”宋晔扒开了她，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还好有人眼疾手快地帮忙扶了一把。

        “谢谢……”林津涵没机会看那人一眼，又得扛住宋晔的半边重量，“你别添乱啦宋晔！”

        “那个……佳肴姐？”林津涵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嗯？”陈佳肴干脆出了吧台。

        林津涵转头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能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朋友吗？就两分钟，我先送这个到车上去！”

        倪喃这会儿正安静地蜷在沙发上看手机，像是刚睡醒一般。

        “你好好看着啊！”陈佳肴转身拍了下许承一的肩，“他帮忙看着，放心吧，我先帮你把他弄上车！”林津涵快要被宋晔压到地上了。

        “谢谢啊！”刚才好像就是这人帮忙扶了宋晔一把，林津涵虽然不太放心，但也实在没办法，只能赶紧和陈佳肴一起先把宋晔拖上车。

        “……到学校了？”倪喃看着何芊发来的消息，嘴里咕哝着，“都不留下来陪我……人呢？都去哪儿了？”她猛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原本拥挤的卡座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于是郁闷地撅起了嘴。

        许承一吓得差点从高脚凳上滑下来，生怕倪喃摔到地上去。还好，没两秒，这人又软了下去。

        “帮我搞杯蜂蜜水，别太烫啊！”他转头和店员说了一句，就一眨眼的功夫，再回头，倪喃已经歪歪扭扭地冲着吧台这边来了。

        陈佳肴刚好进门，先冲过来扶了一把。

        倪喃盯了她两秒，笑了笑，乖乖被她扶到了吧台边，出乎意料的安静，歪着个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津涵推门进来的一瞬，倪喃猛地向左转身，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许承一。

        “许——”倪喃歪歪扭扭地向前挪了一步。

        “嘘——”再向前一步，还把食指放到了嘴边。

        许承一怕她摔倒，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两只手，护在两侧，然后看着她一步步靠近。

        “倪喃！”林津涵直接被忽视。

        “许承一……”倪喃凑到许承一面前，低下头的一瞬，额头撞到了他戴着的鸭舌帽帽檐，不自觉地向后一退。

        许承一一下伸出手拽住了她。

        她被拉了回来，抬起手，揉了揉脑袋。

        “不好意思啊，我把她拉走！”林津涵此刻只想找个洞往里钻，她没想到倪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骚扰酒吧员工？！

        “他们……认识！”陈佳肴冲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林津涵努力地合上下巴：“所以这是……借酒？”

        “再看看呗！”陈佳肴直接嗑起瓜子来。

        “许承一，”倪喃又走近一步，“别以为你戴了帽子我就认不出你来，告诉你啊，我早认出来了，你就算捂得再严，我也能认出来！”

        “许承一……”倪喃继续凑近。

        许承一干脆摘下了帽子：“嗯？”

        倪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越凑越近：“……我就说嘛，我认得出来！”

        许承一及时拽住了她：“倪喃？”

        倪喃歪头，笑了笑：“嗯？”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许承一任凭她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浓郁的果酒味，有些甜腻。

        “早认出来了啊！”倪喃好像意识到距离过近，想要抽身后退。

        许承一却一直拽着她的手不放开：“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打招呼？”

        “打招呼？被看到了怎么办？”倪喃闭上眼，敲了敲脑袋。

        “来，喝水！”许承一想把手边的蜂蜜水喂到她嘴边。

        倪喃却突然凑近，左手抢过他手里的帽子，抬起来挡在了两人的脸旁。

        许承一看着那双眼睛里映出的自己，毫不犹疑的直视让他有一瞬地失神。

        下一秒，倪喃放下帽子，张开了双臂。

        就像……在他的生日会上，他向她张开双臂一样。

        他才一敞开双臂，倪喃一下拥入，紧紧环住了他，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边，一下又一下。

        “倪喃？”许承一轻声道。

        “嗯？”倪喃蹭了蹭他的肩膀。

        许承一揉了揉她的脑袋：“醉了，还是没醉？”

        “许承一，你……”倪喃停住。

        “嗯？”许承一又揉了揉。

        “许承一，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声音有些沙哑，彷佛带着点委屈。

        “倪喃，”许承一很是心软，偏过头，将唇凑到她的耳边，“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陈佳肴扶额：“要不……你先送你那个朋友回去？”

        林津涵做的同款动作：“行……行啊，那倪喃……”

        陈佳肴指了指许承一：“他，你认识吧？”

        “嗯……”光线昏暗，但她也不瞎，看清许承一的脸时只觉得后背发毛。

        “你一个女孩子，也弄不了两人，她还醉着呢！”许承一搭上话，“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电话？”

        明明有很多方案，许承一偏偏选了最不靠谱的那个，林津涵实在没法答应。

        “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事的，她要是闹起来，你一个人估计顾不过来，要是她没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家，你就曝光他！”陈佳肴拍了拍许承一。

        “你们是……”林津涵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的关系。

        “雇主和雇员！”陈佳肴笑笑。

        “那……佳肴姐，拜托了！还有，”林津涵转向许承一认真道，“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我了解倪喃，她喜欢你，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尊重她，无论做什么，都请顾及她的感受！”

        许承一点了点头：“放心吧！”

        “倪喃，”林津涵凑到倪喃耳边，“我不管你了？”

        倪喃傻傻一笑，下巴依旧杵在许承一的肩膀上，没有半点想要挪开的意思：“拜！”

        “……拜你个大头鬼，要是被你哥知道了，我俩都死无全尸！”林津涵狠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走了！”说完瞪了眼许承一，和陈佳肴打了招呼后离开了。

        “钥匙！”许承一伸手找陈佳肴索要员工休息室的钥匙。

        “我还是让杨免来接你吧，大不了等会儿我送她回去！”陈佳肴觉得这属实是在玩火自焚。

        “不行，”许承一果断拒绝，“他来了，被看到的风险更大，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倪喃晕晕乎乎地咕哝着，“家门的吗？”说着翻起了包，“不对啊，要输密码的，不能告诉你！”

        “乖，”许承一拉住她的手，“不翻了，东西都掉了！”

        “哦，”倪喃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那好吧。”

        拿过钥匙，许承一一把抱起倪喃往楼梯走去。

        “哎，”陈佳肴忍不住提醒道，“我这儿可是合法经营的正规场所，你不要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啊！”

        “嗯……”倪喃窝在许承一怀里，头靠着他的心口，听着嘭嘭的心跳声。

        许承一看着她哼唧哼唧的模样：“倪喃？”

        “嗯……”倪喃含糊不清地应答着。

        员工休息室在二楼，因为空间有限，摆放的几张床都格外小。

        许承一把她放到了靠墙的一张床上：“松手，睡觉了！”

        倪喃摇头：“什么手？在哪里？”拽着他衣服的两只手依旧拉得紧紧的

        “……”许承一没办法，只好先把她放到床上，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轻轻把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掰开又攥紧，掰开又攥紧，来回几次，这人终于失了兴趣自己松手了。

        床小，倪喃不安分地翻来覆去，许承一只能守在床边，看她一动就伸手拽住。

        “倪喃，”许承一把她抱回中间睡好，“不闹了好不好？”

        “难受……”倪喃敲了敲脑袋，眼角掉出了两滴泪。

        “不敲了，我给你揉揉？”许承一止住了她的动作，俯下身，轻轻给她按摩着太阳穴。

        倪喃的眼泪开始唰唰地往外冒，一下就浸湿了枕头的一片，许承一慌忙找来纸巾给她擦眼泪。

        “林津涵……”倪喃抓住他的手。

        “不是。”许承一纠正。

        “哦，”倪喃睁眼看了看，“许承一？”

        “嗯。”

        安静了两秒，许承一想继续给她按摩时，她囔着嗓音道：“接着按好不好？”

        许承一柔声道：“好。”

        倪喃眯着眼睛直盯着他，没两分钟，又是泪眼婆娑，泪水不受控制地地流着。

        “不舒服吗？”许承一任凭她用劲捏着自己的手腕。

        “不是。”倪喃摇头。

        醉了，又好像没醉，就这么说着，哭着，断断续续，抓挠着他的心。

        看她快要睡着了，许承一停下了按摩，翻找出柜子里的蜂蜜，重新兑了杯蜂蜜水。

        水杯碰到嘴唇，倪喃摇头：“不喝了，难受。”

        “蜂蜜水，”许承一不觉好笑，“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倪喃乖乖嘬了两口，又别开了头，“生日呀！我21了！”

        “是吗？”许承一装作不相信，“我还以为22了呢！”

        “21！”倪喃强调了一遍。

        许承一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只有18！”这么可爱，以后可不能在别人面前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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