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象拳

清晨，太阳刚刚冒出个头，东方的天际一片透亮。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射了过来，照在少年削瘦的身影上，为他镶上了一道璀璨的金边。

        少年盘腿坐在山岗之上，闭目凝神，双手如同流水般灵动地舒展着。

        随着少年双掌的运转，一股灼热的能量在少年体内飞快地流转着，少年五指一张，这股奇异的能量便顷刻传到了手心，手掌一收，又立马消失不见，真正做到了气随心动。

        少年张开眼睛，心念一动，那灼热的元气便从皮层底下把整只手掌都裹住了，甚至隐隐有透出皮肤之势，从外面看，少年的手就像戴了一只银色的手套。

        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强大能量，少年灵光一闪，五指紧握成拳，而后，猛地朝面前的一棵大树轰去。

        “嘭”的一声闷响，只见大树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满树的落叶如果蝴蝶般纷纷飘落。

        少年十分满足地收回了拳头，这一拳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估计能直接把骨头打断。

        这少年正是卫子寒。自从卫霆把三阳决传授给他之后，他便开始废寝忘食地练习，每天太阳还未升起，他就早早地起了床，独自一人到村子的后山上练习，每次都要练到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的时候，他才肯罢休。

        正是这种刻苦专一的练习，才不到五天，他对元气的掌控就达到了一种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的境界。

        卫子寒之所以如此刻苦地练习，除了想早日学到一门武学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自己能到参加两个月后的族比。

        “你要改变别人对你的偏见，就必须站出来，证明他们是错的！”

        村长的话一直深深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希望能够借族比的机会证明自己。

        而只有各个分堂的前五，才有资格取得参加族比的资格，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事是去找师父学习一门武学，卫霆当初说过，如果他能在十日之内熟练地操控元气，就传授他一门武学，要是卫霆知道卫子寒仅仅用了五天就做到了这一点，不知道后者的表情该是多么精彩。

        白虎堂。

        在看完卫子寒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元气操控之后，卫霆目瞪口呆地愣了半天。

        这怎么可能！

        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要想如此熟练地掌握元力操控技巧，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他是预感卫子寒的天赋可能不同一般人，才提出了十天的期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做到了，而且熟练程度完全达到了一个成熟修炼者的水平。

        这种家伙真的太变态了！

        卫霆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师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卫霆一直张着嘴不说话，卫子寒不解地问道。

        卫霆咳嗽了几声，尽量淡定地说道：“嗯，很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师父，你当年很厉害吗？”卫子寒两眼放光。

        卫霆咳嗽了几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那还用说！”

        心里却不禁有些发虚，这小子应该看不出来我在吹牛逼吧。

        事实上，他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吊车尾，当年他练这三阳决可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被伙伴们取了个“蜗牛”的绰号，至今这仍是他心头上的一道伤口呢。

        “既然你已经能够熟练地操控元气，为师就传授你一门武学吧，睁大眼睛看清楚。”

        话音刚落，卫霆立马摆开架势。

        卫子寒顿时精神一抖，猛然睁大眼睛，眼珠子都要蹦出眶外了，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卫霆右腿猛然跨出一步，双拳一前一后置于胸前，接着一套刚猛凌厉，气势磅礴的拳法便是施展而开。

        只见他的双拳犹如两头奔腾的巨兽，每次出击都会带起一阵凶猛的破风声。

        “关键来了，瞧仔细！”

        卫霆一声沉喝，转腰扭胯，右拳如奔雷般猛然轰出。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象鸣，一股刚猛的劲风波荡开来，把卫霆脚下的灰尘都震开了一圈。

        一拳既出，卫霆毫不停歇，一鼓作气，极为连贯地打出剩下的三拳，每打出一拳，就会凭空响起一声象鸣，而且一声比一声高亢。

        只见卫霆的拳风如同涛涛翻滚的波浪一般，一浪胜过一浪，待到第四声象鸣响起，卫霆的巨拳猛地轰在了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嘭”的一声巨响，只见这棵大腿粗的大树竟从轰击处拦腰折断，树干还倒飞出七八米远，如此恐怖的破坏力简直令人心颤。

        一旁的卫子寒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只见他面沉如水，像个入定老僧一般，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卫子寒在发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霆的拳法一经施展，卫子寒的眼睛便发生了奇怪的变化，那种看东西很慢的奇妙感觉又回来了。

        事实上，卫霆的这套拳法虽然刚猛，但速度丝毫不慢，而且这套拳法他早已滚瓜烂熟，施展出来当真是如行云流水般，极为顺畅。

        所以一套拳法打完，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普通人看的话，一定会觉得眼花缭乱。

        但卫子寒不然，在他的视线中，卫霆是在以一个极慢的速度打拳，以致于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动作的角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卫霆打完收工，这套拳法已经一丝不差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了。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没想到，眼睛的奇怪功能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真是如有神助。

        见卫子寒一动不动，卫霆以为他是被这套拳法的威力吓到了，心中颇为得意，笑道：“为师刚才打的这套拳法乃是一品武学——四象拳，据说是从大象踏山演化而来，其特点是刚猛凌厉，霸道无比。”

        “每发一拳，便会凭空引发一声象鸣，一共四声，一声比一声高亢，相应的，威力也一拳比一拳惊人，如果能够使出第四拳，其威力已经不亚于二品武学了。”

        卫子寒知道，天下武学一共分为九品三乘，一二三为下乘，七八九为上乘，这四象拳虽然只有一品，但威力竟然如此惊人，不知道那上乘九品武学的威力又是多么变态。

        “来，为师已经给你演示了一遍，你看看自己记住了多少，有错误的地方，我会在一旁提点。”

        卫霆双臂抱于胸前，颇为期待地说道，他倒要看看，卫子寒的天赋到底能高到什么程度。

        “师父请指教！”

        卫子寒拱了拱手，右腿跨出一步，双手拉开架势，一套刚猛凌厉的拳法也是施展而开。

        只见他的步伐移动，拳路变化都极为流畅，完全看不出生疏之感。

        卫霆真的看傻眼了，这还是人吗？

        换做普通人，一整套拳法打下来，能记住一两招就非常不错了。

        这小子简直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完美地复刻了他方才的每一个动作。

        真的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卫霆用力地擦擦眼睛，可事实依然摆在眼前。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卫子寒转腰扭胯，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右拳上，而后猛然轰出。

        “嗷——”

        一声震耳的象鸣响起。

        一旁的卫霆差点坐在地上，他从未见过也没听过，看别人练一遍，就能把四象拳打出象鸣的人。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绝对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打出第一声象鸣之后，卫子寒又接连轰出三拳，遗憾的是，后三拳并未引发象鸣，威力自然也不尽人意。

        他有些懊丧地收住拳势，问了一个差点让卫霆奔溃的问题：“师父，为什么我只能打出一声象鸣呢？”

        你特么还想打出几声？

        卫霆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为人师表，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体面，咳嗽了几声道：“武学修炼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勤加练习吧，等你彻底掌握这套拳法之后，再来找我。”

        说完，背负双手，步履从容地离开了。

        “师父就是师父，走个路都这么帅！”

        望着卫霆那高大如山的背影，卫子寒颇为羡慕地说道。

        终于走到了卫子寒看不到的地方，卫霆紧绷的身子瞬间松懈了下来，垂头丧气地望着地面，简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真的太欺负人了！

        想当初，这套四象拳他可是足足练了两个月才打出第一声象鸣，那小子是真的不给人活路啊，天才的老师都是这么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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