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气氛是死一般的寂静，而佛间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出水来，只见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来回数次，终于是压着嗓子对阿圆低吼道：“你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大不了就是都来上一遍，往日里这么做，还没有哪一个开不了口的！”

        此话一出，倒是真把阿圆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不能作的太过，当即放缓了语气，“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毕竟赚钱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你呃、您听我慢慢说嘛！”

        阿圆一边讨好似的笑着，一边解释道：“您是当家的，应该知道柴米油盐贵，有时候看着进账很漂亮，最后到手的也没多少了，所以要是您想赚快钱，我真的没办法！”

        此处阿圆撒了个谎，作为现代人，若真想快速筹集战争资金，可刑的路子多了去，但是那些缺大德且遗毒无穷的方法，阿圆铁定是不能告诉他的。

        但佛间老哥那是什么人啊，那是撤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定的事情，除非有什么证据能一举击碎他的三观，不然谁也别想改变他的想法。

        “难道那样的世界……不值得吗？”阿圆还是不甘心，妄图劝说佛间去理解那个伟大的理想，“去创造一个人人自由而平等发展的世界，不比将全族人拖入战争好吗？”

        “可在这样一个世界之中，千手一族在哪里？”佛间反问道，他的目光中有一股病态的执拗，从中阿圆窥探到一个被仇恨扭曲了心智的灵魂。

        “如果千手一族的荣耀不再，那这个世界和平也就没有必要了。”

        此话一出，浇灭了阿圆心里最后一丝幻想，在千手佛间看来，家族就是家业，是血与火中厮杀出来的荣耀，家人都要为了这个目标倾尽所有，追求泯于人群之中享受平凡的幸福，太过庸俗，是对于千手威名的侮辱。

        阿圆张了张嘴，突然很想问一问千手佛间，身为父亲他真的是这么想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看到板间还活着时，为何会那样失态？

        最终，阿圆没问出口，像千手佛间这样被仇恨烧干了一切美好品质的复仇者，恕她无能为力，只得寄希望于日久天长，现实能稍微改变一点他扭曲的思想。

        于是阿圆不再妄图劝说什么，只是提出要到附近城镇看看的要求，理由也很充分，说想看看这个世界商品经济发展水平如何，这样好规划如何赚钱。

        佛间将信将疑地同意了，不过他要阿圆明天随着族里采购物资的人一同出去，毕竟她才知道了千手一族的“宏图大业”，万一她跑去告密怎么办，必须得有人监视着。

        对此阿圆没啥意见，她自己也是要造反的，吃饱了没事干去告什么密啊。

        抱着出来玩的心态，阿圆惊喜地发现，这个世界虽然生产力低下，但也不至于像她先前想象的那样匮乏，已经有不少像样的工业产品，街上人来人往颇具前世霓虹大正时代的风采，先前阿圆会有那样的错觉，只是千手家躲在荒郊野岭远离了城市的繁华。

        阿圆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被带队的千手大叔给拽回来，就这么拖拖拽拽地一行人来到了一家米铺，千手大叔叮嘱阿圆不许乱跑，小心被拐子给拐走卖掉，阿圆也不是什么真小孩，当即乖乖地抓着大叔的衣角站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等待着千手大叔与米铺老板讲价。

        就在这时，口袋里压切附身的铃铛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仿佛下午放学喊你回家吃饭的老妈打来的夺命连环call，阿圆实在被烦的没办法了，只好悄悄地伸手握住铃铛。

        「俞瑗小姐，这是个好机会啊！」

        阿圆无法回答压切，于是握紧了铃铛，等待着压切解释一下什么叫“好机会”。

        「您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千手一族，脱离他们的控制」说罢压切还怕阿圆有什么顾虑，接着劝道「您不必担心，只要您放开身体的控制，我会带您离开这里，并且保证送您去到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从此您不必再过这种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生活了！」

        「届时，您将、您将如姬君一样」

        压切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阿圆放开身体的控制权，就在祂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链接断开了，任凭祂如何呼唤，阿圆都没有理会祂，只听见那个千手一族的男人招呼着同行人回去。

        眼见着难得的机会就要溜走，压切急的都快跳出来了，却被阿圆借由整理衣摆的动作压制住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阿圆假意对着千手大叔说，实际上是在拒绝压切的提议，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对压切来一句安全你个der！

        好好的她干嘛要逃离千手一族呢？这外头危机四伏，指不定还没有千手家好呢，而且阿圆对目前的小伙伴们非常满意，在柱间没有“变心”之前，她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而此刻，被阿圆寄予厚望的柱间正揣着一卷轴的稻种，沮丧地蹲在南贺川边，盘算着回去该如何跟扉间还有阿圆交代。

        在完成了杂交水稻的实验后，柱间自告奋勇揽下了“推销”稻种的任务，他出发前拍着胸脯跟兄弟们保证，肯定能找到愿意种植杂交水稻的村子，还说什么等他回来，他们几个就得加班加点育种了。

        按照计划，他们打算找个村子将稻种“推销”出去，接着组织村民发展生产，再给予教育开启民智，积累声望后就将这个村子发展为根据地，由此一点星火形成燎原之势。

        可柱间走访了附近几个村落，好一点的被婉拒，差一点的直接让他滚，连着跑了一上午，一粒稻种都没“推销”出去，哪怕他开始便说明了这些稻种不要钱。

        “呃啊啊啊啊可恶啊！”

        柱间把他一头柔顺的披肩发挠成了鸡窝，少年就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农人能拒绝这么好的稻种？面对那些固执的老农，柱间只能对着自己生闷气，恨自己长了一张只会干饭的嘴。

        就在柱间苦恼之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们即不缺，又有的选，拒绝你这来历不明的种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柱间惊喜地转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刺猬头少年正倚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目光冰冷而深沉，像只趴在树上休息的黑豹。

        “斑！”柱间惊喜地喊着小伙伴的名字，“你、你怎么来了？太好了——”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寒暄，”斑牙酸似的啧了一声，语气十分的不屑，“我不过是看不下去，千手一族未来的当家人，竟是如此蠢笨的家伙，哦不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还抱有希望罢了！”

        蠢、蠢笨？！

        这个词严重打击到了本就闷闷不乐的柱间，少年当即陷入了消沉，蹲在地上画圈圈，甚至于头顶都冒出了一个个颜色诡异表情狰狞，一看就充满了残念的蘑菇。

        “抱歉啊，你的对手竟然是一个笨蛋，当然——”柱间仰头望向斑，身上的黑气都快实质化了，“作为我势均力敌的对手，你肯定更聪明一点吧。”

        作为一起打过水漂尿过南河川的好基友，斑瞬间就领悟了柱间这话里有话的含义。

        硬了，拳头硬了。

        斑想了想，作为宇智波家的少爷，有气还过夜不符合他的原则，既然拳头已经邦硬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上一秒还倚坐在树干上的少年，下一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了柱间面前，他狞笑着挥出拳头，只听见猎猎的拳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邦——”，柱间的脑袋就被斑像栽萝卜似的给捶进了地里。

        看着拳头上沾满了蘑菇恶心的汁液和碎渣，斑开始认真地考虑，要是把这个没用的蘑菇精烧死会怎么样，这些残念的蘑菇烧起来会不会散发出比长相更恶心的气味？

        而作为皮糙肉厚的千手，柱间双手撑地，啵的一声把头从沙土里拔、出来，他完全不生气，反倒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对着斑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

        这熟悉的感觉，他的挚友肯定还是想跟他一起完成理想目标的！

        虽然斑是宇智波一族的少族长，但换个角度来说，斑就有了更大的力量，若是他们联手，以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必定能平定天下的战乱，将阿圆所说的那个理想的世界，带进现实。

        “好什么好！”斑粗声粗气地呵斥道，他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就没绷住破了功，于是乎岔开话题问柱间，“就你一个人？阿圆阿圆最近怎么样？”

        提起阿圆，柱间更加高兴了，他举起手里的卷轴说道：“阿圆真的太厉害了，斑你是不知道，她教会了我一种异——呃、全新的育种方法，培育出的水稻产量超级高！我们——”

        “我是问你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斑打断了柱间的话，“她还是那样看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吗？以及你父亲没有为难她吧？”

        想起阿圆近来的变化以及她的来历，柱间虽然很想全部讲给斑听，碍于这是阿圆的私事，只能挑拣着一些不会泄露她来历的事说给斑听。

        “关于学校，阿圆比我们那时候关于设想的还要细致，她让我还有扉间将忍术技巧按难易程度，编了好几本教材，又制定不同等级的标准考核他们，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存几率，还有还有！”柱间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阿圆还教他们算术教，他们分辨草药！我说也说不清，下次把阿圆带来，让她跟你说吧！”

        还带出来？斑当即给了柱间一个不赞成的目光，“她不是忍者，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比如你父亲发怒了，阿圆可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别让她置身于险境之中吧。”

        听斑这么一说，柱间想起父亲那一刀，当即后怕不已，闭口不谈再带阿圆出来的事了，而看着小伙伴不好的脸色，斑疑心阿圆是不是在千手家遭遇了什么，正想问一问，就被柱间岔开了话题。

        “不过，斑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柱间指了指手里的卷轴，“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些农人接受这种新的稻种呢？马上就要春耕了，再拖下去就晚了！”

        “你就是笨！”斑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走访的那些村子，村民手里有留下来的稻种，对那些种子他们更熟悉，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种你这陌生的种子？更何况你还随他们选择，那他们就更有理由拒绝你了！”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啊？”柱间苦着一张脸问。

        “既然锦上添花难，那你怎么不去雪中送炭呢？”

        柱间拎着一卷轴原封不动的稻种回了家里，面对弟弟们期待的目光，柱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良心，又想起斑的嘱咐，只能板着脸，拿出大哥的气势对弟弟们讲述“他”的计划。

        首先要找到一个贫穷的村子，最好是人穷地也穷的那种，然后他们变身成十来个彪形大汉，冲到村子里，二话不说先把村长逮过来，再把种子往桌上一拍，告诉村长今天你们要是不种这些稻种，就没你们好果汁吃。

        当柱间气势昂扬地说完后，看到的是扉间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以及板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在斑不知道他包含了无数拿捏人心技巧的缜密计划，让柱间转述成这个鬼样子，不然得把三勾玉写轮眼给气出来。

        而听完柱间的计划，扉间和板间兄弟两人各有想法，心思最单纯的板间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嘀咕着：“感觉这个计划跟大哥不太搭啊”

        扉间却在思索片刻后眼睛微微一眯，轻松就看穿了柱间脆弱的伪装，随后直接了当地问：“这计划是谁教你的？”

        闻言柱间瞬间破功，但他又想掩饰，急的满头大汗，而他的表现也变相坐实了扉间的猜测。

        “这不像是阿圆的作风，她的坏心眼幼稚得很，想不出这么屑办法来，其他人桃华不会玩这种阴招，难道——”

        “说！是谁？”扉间质问道，可看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愤怒，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一旁的板间虽然搞不清楚大哥二哥是在猜什么哑谜，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站二哥肯定没错，当即也加入了逼问柱间的队伍。

        “我、我——”柱间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是扛不住火力全开的扉间，噗地一下跪下来抱住弟弟的腰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

        “宇智波斑？”

        扉间惊讶于竟然真的是他，作为亲弟弟，扉间知道大哥跟宇智波斑过去的交情并无掺假，只是宇智波斑为了与大哥决裂，都觉醒了写轮眼，怎么还会帮着大哥出谋划策？他不得不帮大哥留个心眼，防备着宇智波斑在背后耍什么阴招。

        “计划还行，不过得让我仔细的斟酌一下，”扉间一把推开大哥，转身取来纸笔开始思索起这个看似荒诞的计划。

        见弟弟并未对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有过多的意见，柱间略微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才发觉，怎么不见阿圆。

        “阿圆呢？”

        柱间问着在场的两人，扉间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板间闻言则答道，“两天前父亲把阿圆姐姐叫过去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不过我听之前特训营的柊太说，今天看见阿圆姐姐跟着族里采购的队伍出去了。”

        被父亲叫过去？柱间与扉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候柱间想起了不久之前，父亲常常与长老们一起商议事情，似乎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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