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甜蜜又苦涩
整个玄徽宗，除了柳长青，水月最熟悉的人就是洞若。柳长青不在，她便去洞若那儿溜达。
洞若自然也有自己的亲传弟子，而且还是女子。她们对水月敬畏而疏远，因此水月也从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水月从她们的谈论中听到了柳长青——柳长青和叶文杰私下进行比试，他输给了叶文杰！
众弟子对此热议纷纷，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怀疑叶文杰作弊！
对于水月来说这倒算不上是多么出人意料的消息，虽然柳长青在整个玄徽宗算修行天赋绝佳，但她毕竟见多识广，在她见过的众多天才中，柳长青简直毫不起眼。
连上古神君都有打败仗的时候，更别提柳长青。
不过打架打输了，想必柳长青的心情不会很好，她要赶紧回去看看。
看什么？自然是看柳长青哭唧唧找她求安慰了。
但当水月回到柳长青的院子里，柳长青并没有哭，也没有找她求安慰，他正在收拾行李。
“这是干什么？你不会要离家出走吧？”水月一脸“你不可能这么幼稚”的表情。
柳长青闷闷地说：“是师尊让我去凡界历练。”
水月又问，“什么时候走？”
柳长青：“只要我准备好便马上出发。”
“那你？”水月用眼神询问。
“现在就走！”
好吧。水月自然不会有反对的意见，于是天还没黑，他们便离开了玄徽宗。
从玄徽宗去凡界通常需要花费十天的时间，柳长青没有急着赶路，老老实实用了十天才到达凡界。
第十天后，柳长青驾驶云舟落地，停在一座山脚下的小镇上。
小镇依山而建，那座山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又有一条碧绿的小河腰带似的环绕住镇子，是个山清水秀，丰饶富硕的好地方。
柳长青带着水月走进小镇，小镇上有人目睹了他从天而降，此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慌和敬爱。
“神仙下凡啦！”
“我亲眼看到神仙坐着一艘船下凡来了！”
“镇长死了神仙都觉得惋惜了！”
……
随着这样的声音，小镇上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
柳长青已经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风光”时刻。
他不骄不躁地向众人解释。
“在下柳长青，不是什么神仙，只是普通的修行之人。”
人们便改口：“那就是仙君了。”
“请问仙君来我们浮云镇所为何事？难道真是为了我爹？”说话的人是新上任的镇长李富贵，也是上一任镇子的儿子。
柳长青看了他一眼，是个面相忠厚的壮硕男子。
水月也看了他一眼，嗯，是个大聪明，虽然心里没什么邪念，但她讨厌傻子。
柳长青说：“在下的确不是偶然来此。”
不等柳长青说完，李富贵就面露喜色。
“果然是因为我爹德高望重，功德圆满，连仙君也来为他送行吗！”
……
水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她见多识广，见过的傻子也很多，但她对傻子的容忍度依然很低。
柳长青早就注意到，镇子上到处挂着白布，显然在办丧事。从李富贵口中得知，死去的正是上一任镇长，也就是他爹李德顺，在三日前意外去世。
李德顺生前一直积德行善，不曾与任何人结怨。他将镇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带领村民们实现了共同富裕的目标。
因此，他在镇子里声望极高备受尊敬，他死于意外，令人惋惜。
他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整个镇子里大大小小的村民都来给他磕头。
“仙君既然来了，能不能多停留几日，为我爹诵经祈福？”李富贵恳求道。
“他又不是和尚！诵什么经？祈什么福？”水月终于忍不住吐槽。
李富贵被说得一愣。
柳长青非常好脾气地解围，“在下的确要在此地停留几日的，既然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自然应该去祭拜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富贵喜形于色，“那我这便带路，仙君快随我去吧！”
这回柳长青却推拒了，“不急，在下还有另一事要处理，待处理完后，长青再来寻镇长。”
打发完李富贵后，其余围着柳长青的村民也随之散开了。
普通的凡人对待修仙者一向是敬仰羡慕且十分想与之亲近的，不过柳长青毕竟已经说了他还有事要处理，因此没人再不识趣地凑近。
柳长青便沿着环绕镇子的小河往前走，他一边走走停停又一边东张西望地四处查看。
从玄徽宗到凡界十天的路途中，柳长青一直闷头运功修行，水月同他说话他都没怎么搭理。
大概是被那场比试伤到了自尊心，水月当时十分宽容地原谅了他的放肆。
而此时，他都闲下来了，居然还把她当空气不搭理，水月实在是忍无可忍。
“柳长青，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特别好呀？”
柳长青聪慧极了，他立刻明白水月在生什么气。
“我……我失礼了，抱歉。”柳长青弯腰道歉。。
水月哼了一声，“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执法者干什么？”
柳长青没谈过恋爱，当然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也不知道水月这是要他哄的意思。
他认真且愚蠢地说：“道歉之前往往还有两个字，是——赔礼。难道你是希望我送你礼物吗？”
水月又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堂堂神器水月镜，怎么会对你这种木头墩子动心呢？不算数了不算数了，那天说的全都不算数了。”
柳长青的记忆一下被拉回那天，那天水月说她对他动心了，还亲了他，她说他们是两情相悦。
柳长青瞬间脸红。
他抗拒道：“怎么能不算数呢！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水月别过头不看他：“那好吧，算数。那天说的算数，今天说的也算数。今天我不喜欢你了。”
“你——”
柳长青失落又心碎。
静默了很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那天，叶文杰赢了我，他对我说，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德不配位，我不配拥有。包括你——神器。
“他说，我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从来都是坐享其成，别人送到我手上。
“到今天来问或许太晚，但我还是想知道，在择主大会上，你为什么会选了我。”
水月终于回过头去看他，也看见了他眼中的失落。
但窘迫的是，她不太会安慰人，她只会……
又亲了一口柳长青！
柳长青果然顾不上失落了，他惊慌地推开她，后退几步，还环顾左右，害怕被人看见。
幸好此刻天色已晚，再加上他们在不知不觉间顺着那条环绕着浮云镇的小河走出了镇子的中心区域，并没有人看到刚才的一幕。
柳长青看着水月，她脸上是顽劣的笑。
“柳长青，亲一次就要害羞一次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啊？”
“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柳长青执着：“你到底为何选中了我？”
水月只好认真回答：“你是内心纯洁毫无瑕疵的人，其他人没法和你相提并论。
“那个叶文杰说的话你不用理会，他只不过是嫉妒心作祟罢了。你怎么可能一无是处，修为低只是暂时的，打不过他也是暂时的，毕竟你昏睡了三年。”
柳长青突然明白：“之前你在云舟上，便想同我说这些？”
水月欣慰：“是啊，你总算还不是太笨。你现在弱得跟一只蚂蚁一样，打架打不过别人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值得悲伤的。”
……她真的是不会安慰人。
柳长青却没有反驳，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水月对他的评价：内心纯洁毫无瑕疵的人、弱得跟一只蚂蚁一样。
前一句让他欣喜甜蜜，后一句让他苦涩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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