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他

天上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林婉婉撑着伞站在校门口，透明的伞面上画着简单的涂鸦，是一家三口相互牵着手，后背的有许旧了的粉色书包沾上了许多调皮的雨滴，鞋子早已被雨浸的湿透，寒风刺骨。

        “婉婉，你爸爸妈妈还没来接你吗？”学校的清校铃随着老师的脚步声响起，林婉婉的班主任看见了还在校门口等家长的她。

        “嗯。”林婉婉的声音带着些鼻音，万分的酸涩，却又极为隐忍。

        “老师给妈妈打个电话。”老师撑着伞走到林婉婉身边。

        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声的说着，“好。”

        老师拿出手机，给林婉婉妈妈打电话，电话中的王凤连声应着。

        过了好一会，王凤终于缓缓开着一辆银白色有些老旧了的小轿车过来。

        “妈妈。”林婉婉的眼睛里终于闪烁着点点星光，一旁的老师为她打开了车门，王凤连忙道谢着。

        “婉婉等了很久了吧，妈妈下次一定不会了。”王凤的眼神中略带愧疚。

        “嗯。”九岁的林婉婉知道她下次也还会的，并没有什么表态。

        到了家林婉婉蹲下身脱去湿漉漉的鞋子，在褪去长袖外套，夏季的短袖露了出来，一双纤细的手露在空气中，皙白的手腕上的一道红痕各外的明亮。

        王凤转身看见了，那一抹鲜红，一手抓住了林婉婉的小手担忧的问:“这怎么了”

        “没事，这是我画的，妈妈，是不是很逼真。”纯真的孩童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与奇怪。

        王凤听见了觉得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不足挂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又收拾收拾东西走到了厨房开始做饭，又叫了林婉婉了一声，“赶紧去写作业。”

        “好。”林婉婉乖乖巧巧的回了自己小小一间的卧室。

        饭快煮好的时候，门口穿来了开门的声音，是林志，林婉婉的爸爸回来了。

        “回来了，婉婉在房间写作业，我准备一下。”王凤听到开门声音，叫了一声。

        将沉重的黑色雨伞收好，林志敲了敲林婉婉的房门。

        林婉婉打开了门，笑容满面的叫着“爸爸。”

        又拿出纤白的皓腕，林婉婉还没开口，林志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这怎么了”

        “啊，这是我画的，画的像不像。”林婉婉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林志显然是看出来了这是画的，但还是配合这段林婉婉拙掠的表演“嗯，画的很逼真。”

        “婉婉有没有好好学画画？”林志蹲下来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亲切的问。

        “有。”

        “以后也要去爸爸给我看的那所漂亮的学校上学。”林婉婉看着父亲的目光坚毅的说。

        林志抱起了女儿，毫不吝啬的给予他最自豪的赞扬：“好，我们婉婉最棒了。”

        “我们去吃饭吧。”林志和蔼可亲的叫着林婉婉。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其乐融融，即使夫妻工作繁忙，也还是那样的幸福。

        至少当时的林婉婉是那样觉得的。

        可是没想到，在某一天晚上，原本和谐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了起来，再也没了从前的模样。

        “林志，你再走试试。”

        “王凤，离婚协议已经签好给你了。”

        “照顾好婉婉。”

        林志狠绝的对着自己妻子说，可最后一句却是父亲对孩子最好的温情。

        “为什么一定是你？”

        “为什么？”

        “别人不行吗？”

        那一晚王凤喊的撕心裂肺，却也没有留住那位丈夫的转身，玻璃的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林婉婉站在自己的房间，任由泪水一点一点浇打在衣服上，她没有劝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林婉婉记忆中这些年来最后一次见到林志，那身蓝色顶天立地的衬衣，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往后余生对父亲的最后印象。

        “妈妈，你要带我走吗？”年幼的她睁着已经红透的眼睛看着比她还要高许多母亲。

        “以后，还会见到爸爸吗？”她的声音在发着抖。

        王凤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婉婉被她牵着手，踏上了火车。

        日子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林婉婉也慢慢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想要父母欢心与注意的孩子了。

        小学毕业后林婉婉还什么都不知道，王凤就带走了她，她离开了那座小镇，来到了京市，那个夜晚也会灯火通明的京市。

        上了初中的林婉婉也越来越安静了起来，不爱笑了，安静的像个木偶人，也十分的低调，即使有皎好的容貌也很少人注意她，因为她太冷了，长大也会很高，坐在教室最末的角落没有人会靠近她，就算有人靠近也会被拒绝。

        王凤陷入的忙碌的工作，她接受了一个父辈友人的公司，开始永无休止的加班，皮肤也出现了岁月的一道道痕迹，告诉她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对于林婉婉来说平平淡淡的初中三年已经过去了，她也发挥稳定以全市排名23，考上了京城一中。

        王凤在京城做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在京城稳住了脚，平时的繁忙让她也更加顾不上林婉婉。

        或许是不舍又或者是什么，王凤并没有让林婉婉改名，她还是跟着林志姓，也依旧还是叫林婉婉。

        京城一中很大，一个年段20个班，三个艺术班，一个实验班，全市数一数二的高中，自然也是各种人才济济，这点林婉婉也很清楚，也知道接下来的高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了。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学校报道的日子，晴空万里，林婉婉穿着上周领好的校服从京城一中的大门走入，楼前的公告牌上挤满的人，林婉婉便背着书包想先熟悉下新学校，这样一回来时也不会那么的拥挤了。

        林婉婉跟着指示标熟悉学校了一圈，看了看时间九点，该去找班级了，学校的路还算好认，林婉婉沿着绿茵小道走着。

        “同学。”一道晴朗的声音从后背穿来，叫住了她。

        林婉婉转头看去，短小的低马尾在空中翻出一个弧度，后面看去异常的可爱。

        “请问高一的入学公示牌在哪”少年咧着笑，勾起了小小的酒窝，话语温和有礼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但是那个少年很高大却是林婉婉的第一印象。

        是需要林婉婉俯视的那种高大，像那日那时太阳一样很高，也很遥远。

        “在那边。”林婉婉指着一个方向，林婉婉走了一圈也熟悉的很快。

        “同学，你也是新高一的吗？”少年垂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嗯。”林婉婉对着陌生的人，并没有回答很多，也表现的很陌生。

        少年若火般热情的介绍着自己:“我叫章煜之，章鱼的章，火字旁的煜，同学你叫什么”

        “林婉婉。”她只是简单的回答着，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章煜之。

        他的头发垂着睫毛，而睫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长，鼻梁挺拔，下颚线也清晰明显，十分的清瘦有有力，在下去是宽厚的脊背与肩膀。

        “林婉婉。”章煜之轻轻的念了一遍，含笑言道：“挺好听的。”

        林婉婉没有理会他，毕竟她不认识这个人。

        公告牌的人群已经散去，人也不多了，林婉婉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一班4号。

        再往旁边一瞟，就看见章煜之的名字在旁边艺术班的名单上，艺术一班3号。

        两张名单名单，艺术班一班左，一班右，好像就是那样的凑巧。

        “林婉婉。”章煜之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你也是一班的”

        “嗯。”林婉婉也看见了名单，应了他一下。

        “我也是一班，不过……是艺术一班的。”

        少年夏天校服第一颗扣子打开，领子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林婉婉扭头过去不由得看了两眼，在太阳的炙烤下，耳朵微微的泛起粉嫩，又急促的扭向另一边扭去，掩饰着什么。

        “你知道教学楼在哪里吗？”章煜之虽然是第一次来，不过倒也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学校。

        “嗯。”林婉婉并不喜欢多说话。

        “你只会嗯吗？”

        “不是。”林婉婉的声音带着疏离与冷淡。

        “可以带我去吗？”章煜之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让林婉婉退无可退。

        “不熟。”林婉婉的声音很小声，柔柔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还带着点害怕，但还是带着他走了。

        章煜之也没在说话，只是站在她身后跟着她，夏季还未完全过去，白色短袖校服下的身子骨很瘦，松松垮垮的背着黑色书包的人影单薄，人很小一只，这是章煜之对她现在的印象。

        “艺术班到了，我走了。”少年的声音酥酥的，一双桃花眼也随着笑意微微眯着，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前面小姑娘紧张泛红的耳郭，只觉得有意思。

        林婉婉板着没有波澜的脸转头看了一眼他进教室的背影，然后回到自己的教室安静的坐在无人注意的最后一桌，前面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她了无干系，她如同一个过客般看着，等到班主任说可以走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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