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乒乓

12乒乓

        没多久，纪棠就迎来了她在高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

        “小棠，我和你在一个考场！”课间，陈子悦把考场安排表贴在了黑板边，于沁一因为坐得离黑板近，比纪棠先看到了安排表，走到后排来和纪棠说话。

        纪棠刚刚趴在桌上睡觉，听到教室里有些吵，就抬起了头，刚好看到于沁一坐在许振元的座位上，于沁一看到纪棠抬头便和她说。

        “咱在哪个考场啊？”纪棠问。

        “在15考场。”于沁一听到纪棠的话丧丧地说，“在最远的一个教室，在高二楼旁边了！烦死了，我们又要在食堂排很久的队了！”

        俩人又嘻嘻哈哈闹了一通，中间许振元回来了一趟，看到于沁一坐在自己位置上，也没有催，转头就和周毅他们去聊天了。

        直到老师进教室，于沁一才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班会课上，赵琳琳照例给他们说了一下期末考试的安排，又老生常谈地说：“考的好不好就意味着你们这个年过的好不好。”

        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安排剩下的时间，偷偷提前了2分钟下课让他们早点去吃饭。

        可因为学校安排的班会课都是统一时间，别的班级班主任也和赵琳琳一样选择了让他们早点去吃饭，以至于纪棠到食堂的时候，人数也和前几次无异。

        纪棠跟着于沁一上了食堂二楼。

        三中食堂一共三层，一楼快餐，二楼套餐，三楼教职工食堂。

        纪棠一般都选择吃快餐，因为排队快还便宜，但味道总是没有二楼的套餐好。

        今天进食堂的时候，于沁一看了眼门口的牌子，发现今天二楼的套餐有自己想吃的，便拉着纪棠一起上二楼了。

        她们刚上到二楼，就看到队伍里排着的陆向谦和陈淮。

        于沁一立马激动地拉着纪棠排进了红烧牛肉面的队伍，纪棠看了她一眼，又问：“你不是上来吃咖喱猪排饭的嘛？”

        “哎呀，我嗑的cp在这里，我当然得看看！”于沁一凑近纪棠小声和纪棠说话。

        纪棠又想起了那天于沁一的发言。

        确实，好像每次看到陆向谦旁边都有陈淮在。

        纪棠心想。

        陆向谦和陈淮拿到餐转身时，纪棠特意低头和于沁一聊天，没有去看陆向谦。

        等到他俩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听到陆向谦说了一句：

        “得了吧你。”

        然后就是陆向谦和陈淮的笑声。

        纪棠听着俩人的笑声，好像也能从中将陆向谦的声音分离出来。

        暗自压下扬起的嘴角，继续和于沁一聊天。

        \\

        最后一天的考试，上午下午各考两门，因此，中间的休息时间，学生们不需要回教室，只要在考场休息等着下一门开始考试就好。

        “小棠，去厕所吗？”纪棠和于沁一凑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接下来要考的物理，于沁一问。

        纪棠和于沁一一起往厕所走去，在转弯的地方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陆向谦看到纪棠，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纪棠看到突然冒出来的陆向谦，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是陆向谦的时候，又不敢看他，随口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和于沁一低着头绕过陆向谦去厕所了。

        于沁一并没有在意什么，因为这次陆向谦身边并没有陈淮，她也没有像之前在食堂一样兴致冲冲地拉着纪棠过去。

        纪棠知道了陆向谦也在三楼考试了之后，中午考完了她也特地和于沁一一起从高二楼的楼梯下楼先回了教室放笔袋。

        她以为自己可以碰到陆向谦。

        她会想如果碰到了陆向谦，那我可千万不能和之前一样低着头就走过去了。

        但她没有碰到。

        纪棠其实也无所谓。

        \\

        考完试之后三中放了三天假给老师批改试卷。

        纪棠也去了补习班，自己的老师也说了要搬校区的事，因为是搬到新世纪，所以和各个家长沟通起来也比较容易。

        大家都觉得在写字楼里会比在原校区方便一些，而且距离也不是很远。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搬过去啊？”纪棠听了老师的话，问了一句。

        “暑假那个时间吧？”老师想了想回答，“正在装修，之后还得散散甲醛味儿呢。这么想搬到新校区去啊？”老师也调侃了一下。

        纪棠这个补习班也算是开了很久了，因此装修也比较旧，尽管前两年刚购置了新课桌，但还是处处透露出一股“这个补习班没啥钱”的感觉。

        “嘿嘿，是吧。”纪棠打了个马虎眼，又指着手下的题目，“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师跟她讲解了一番解题思路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不对啊，你高二又不选化学了，你暑假也不用来补课了啊，那你享受不到新校区了啊。”

        纪棠一愣。

        糟糕，忘了这茬了。

        “哎呀，这不是还有小高考嘛！”纪棠笑着和老师说。

        “好了，来，咱继续看。这种题型小高考是重点题啊，我每次都和你讲，你怎么还是不记得这里是乘还是除一个阿伏伽德罗常数啊？”分析到大题，老师又恨铁不成钢地说。

        纪棠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下了课之后，因为没有布置作业，纪棠也没有留在自习教室，直接就回家了。

        因为不是周末，纪棠家里并没有人，她打开冰箱，将菜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就着煮好的米饭将就了一下午饭。

        刚吃完饭洗完碗，纪棠拿起手机就收到了于沁一的消息：

        【于沁一】小棠小棠，出来玩吗？

        纪棠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回了消息过去：

        【不叫鸡汤】去哪里啊？

        于沁一也马上给纪棠回了消息：

        【于沁一】市体育馆！

        市体育馆？又是去打球的吗？

        纪棠心想。

        接着，纪棠又想到：

        那会不会又陆向谦？

        心里想着事情，纪棠忘记了回复于沁一，因此，在于沁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纪棠吓得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小棠，你要不要来啊？你不来我就落单了！”手机里传来于沁一略略故作委屈的声音。

        “来！”纪棠听到于沁一故意的语气，笑了笑，答道，“我怎么能让阿沁落单呢！”

        “嘿嘿，我就知道小棠最好了！”于沁一听到了纪棠的话笑着回答。

        “嗯嗯！你等一下，我要整理一下再出门。”纪棠说着就准备把电话挂了。

        “不着急，你来了我带你去打乒乓球！我要给你展示一下我从社区大爷那里学来的技术！”于沁一笑呵呵地对纪棠说。

        “我还以为是去看许振元打球呢！”纪棠听了于沁一的话，略带些疑惑地对于沁一说。

        “嗐，篮球有啥好看的，我们又看不懂，还不如给你展示我的乒乓技艺！”于沁一又故作嫌弃地说，“我看着也就是许振元传传球给周毅，周毅投个篮，许振元传球被陈淮截了，陈淮再把球传给陆向谦，陆向谦再投个篮。没意思，真没意思。”说完，于沁一还叹了口气。

        ？陆向谦？

        怎么感觉休息日他除了上课就是打球了呢？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还是看阿沁高超的乒乓技艺比较有趣。”心里虽然疑惑着陆向谦的休息日安排，但纪棠哪敢表现出来？于是也就就着于沁一的话题聊了下去。

        “那可不呢！”于沁一略带了些骄傲，纪棠仿佛能看到手机另一头的于沁一略微扬起了下巴，“不说了，你赶紧收拾吧，这里真的太无聊了！”

        “好。”说完，纪棠便挂了电话。

        想着陆向谦也在市体育馆，纪棠放下了本来打算穿着的白色棉服——自己已经穿着这套衣服见到了陆向谦好几次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只有这一套棉服啊？

        又想到陆向谦经常穿着黑色外套，纪棠想了想，从衣柜里选出了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穿上。

        以防万一，纪棠出门前在门口的镜子前站了很久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才顺手拿上自己为了防风准备好的口罩，戴上了口罩就出门了。

        好巧不巧，纪棠刚进篮球馆，就撞见了刚从旁边小卖部买水回来的陆向谦。

        纪棠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倒是陆向谦看到了纪棠，挑了挑眉，拧开手里的水喝了一口，走上前问：“来找许振元的？”

        纪棠见到陆向谦朝自己走来就更紧张了，听到他问自己问题，也没注意，就先点了点头，接着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陆向谦的问题，又马上改口：“啊，不是的！”

        陆向谦笑了笑：“你这算点头呢还是摇头呢？”

        纪棠刚想开口说话，就又听到了陆向谦的声音：“走吧，我带你过去。”

        纪棠点点头。

        陆向谦看到纪棠点了点头，自己也点了点头，又拿出水喝了一口，示意纪棠跟上，自己就先往前走了。

        纪棠不远不近地跟着陆向谦身边，她不敢正大光明的看过去，只能看着前面，用余光看着陆向谦。

        俩人中间隔了前后不到一步的距离，所以纪棠在往前看的时候能很容易地用余光看到陆向谦。

        她看着陆向谦拿着手里的水瓶，不像之前坐在篮球场后面将水瓶从左手扔到右手，又从右手扔到左手，而是就轻轻握在右手上。

        俩人从门口走到篮球场的路上也没说话，纪棠不知道陆向谦有没有感到尴尬，反正纪棠自己是已经尴尬得差点同手同脚地走路了。

        “小棠！”纪棠跟着陆向谦快走到许振元所在的篮球场时，就听到于沁一喊自己的声音。

        “谢谢学长，我先过去了。”纪棠听到于沁一的声音，就觉得这个声音解救了自己，马上和陆向谦说话，便跑到了于沁一旁边。

        “咦？你怎么和陆向谦一起来了？”于沁一等到纪棠坐下，才问道。

        “正好在门口碰到了，他问我是不是来找许振元的，就带我过来了。”纪棠答道。

        本来因为陆向谦去买水了而在球场上随意打着的人，看到陆向谦回来，便又开始分队打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打乒乓球！“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于沁一说。

        “来，你试着发个球我看看。”于沁一带着纪棠走到一张空着的乒乓球桌旁，掏出自己带来的乒乓球拍递给纪棠。

        “你装备还挺齐全啊。”纪棠接过于沁一递给自己的球拍和乒乓球，调侃了一句。

        “那是，不瞒你说，我小学可是校队的！”于沁一挺直了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就和纪棠一起笑了起来。

        纪棠回忆了一下以往看别人的发球动作，模仿着发了一个球。

        球是成功发过去了，可球根本就没有碰到桌上就直接落地了。

        “小棠，你收点力。”于沁一淡定地指导着。

        “好！”纪棠又扔了一个球，倒是听了于沁一的话收了力，球只堪堪过网，原地蹦跶了两下，慢慢地跳到了于沁一那里。

        “我来先给你发个球吧。”于沁一拿过了球，对纪棠说。

        “好！”纪棠向于沁一挥了挥拍子。

        俩人就这样，一个人发球，一个人捡球，从来没有成功过一个回合。

        纪棠再次从地上捡起球跑回去之后，兴奋地说：“行了，这次我应该可以了，我来发个球试试！”

        “行，来吧，我尽力接球。”于沁一对着纪棠点点头。

        俩人最主要的运动就在于跑去捡球，纪棠跑得有些热了，便将身上穿着的棉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

        纪棠一手拿球一手拿拍，用眼睛估计着距离，将球发了出去。

        终于成功了！

        于沁一接住了球打了回来。

        当然，因为纪棠只学会了发球，当她试图去接这颗球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将拍靠近球，球就从拍子旁边直接飞了出去。

        “耶斯！我会发球了！”虽然纪棠没有接到球，但是因为一个成功的发球，纪棠和于沁一都挺高兴。

        于沁一摆摆手让她去捡球，自己去喝点水。

        纪棠开心地正准备屁颠屁颠就要转身去捡球，旁边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这只手的手指很长很白，手掌也很大，手掌上还躺着一颗乒乓球。

        “给你。”说着，这只手还往前伸了一下。

        纪棠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陆向谦。

        “谢谢。”纪棠快速地抬头看着陆向谦说了一声，从他手里拿过乒乓球。

        不知道为什么，纪棠感觉从陆向谦手里接过来的乒乓球好像带上的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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