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国篇
一大早，将军府后门走出一高一低，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正是穿着男装的炎曦和风禾今天要去听风阁为秦燚诊治，哦，是借着自己去看病的名义顺带为秦燚去诊治，不过能这么早出将军府还是很不错的，正好出去吃个早餐，去喝一碗心爱的小馄饨去
这家藏在胡同巷子里的馄饨店可是自己这么些年每次来京都都要去品尝的而且就在听风阁的后面，离着风雅轩也不远，这家店比自己这风雅轩早多了，卖混沌的是一对夫妻，两人就住在这胡同里，过着简单清闲的日子，摆摆摊，早上和晚上卖馄饨，中午卖面条，来吃的也都是街坊熟人，虽然不怎么来钱，但是基本生活需求都是可以满足的她很喜欢两个的生活态度和方式，也一直想着哪天一定要跟风离来吃一次馄饨
跟风禾吃完馄饨，炎曦又买了一些蜜饯和两个糖饼，吃着从后门悄悄的溜进了听风阁，不熟悉的人可能都不知道听风阁这边还有这么一个隐蔽不起眼的小门
进门就看见了在翻弄药草的听风，炎曦热情的打着招呼
“听风，来，给你买的糖饼。”炎曦说着递给了他一个糖饼，其实是自己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费，风禾不爱吃甜的，也就是他这个乖徒儿真的会把自己给他的东西都收着，并当宝贝似的
果不其然，听风听见自己在叫他，立马回身给自己鞠了一躬，问了一声好之后，又接过自己手里的糖饼，那架势就像是在接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而后院的人注意到听风这边的动静，看见听风的对面站立的人之后也都恭敬的对炎曦行了一下礼，倒不是因为他们认出来了炎曦是谁，而是看见了炎曦现在带着的面具
这是他们所有人进入听风阁、风雨堂都必须要认识的标志，一个凤凰面具，而银色的凤凰面具只有他们家主才有，黑色的则是堂主的标志，不过听风阁的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风雨堂，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阁主的师父，是听风阁真正的主人
大家都叫她“风先生”。
炎曦在进门的时候就悄悄的戴上了面具，因为是特制的，跟她很贴合，也不会觉得不舒服，毕竟今天不能拉帘子，有这个面具就代表有了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听风阁行走了
“风先生。”“风先生。”
“好好好，大家忙，大家忙。”
每一个见到炎曦的人都会恭敬的行礼打招呼，炎曦也都亲切的回应
“大家好，大家好，不用那么拘谨，你们忙自己的就好。”
说着炎曦就要往前厅走去
而听风看见炎曦走了也跟着走着，而风禾则跟着他们进了前厅之后就消失了，没有再跟着他们
炎曦和听风到了问诊室后，听风先将糖饼放在一边，然后给她泡了一壶她爱喝的花茶和准备的零食，炎曦就坐着看着听风忙碌，她这个徒弟也是老大不小了，医术高明，长相不凡，也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而且看他也是很心细的，又尊敬自己这个师父，现在都会讨师父欢心了，知道有求于自己，就投其所好，估计又是兰姐姐教的，这徒弟可没有这么多心思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单着，醉心于医术
“听风今年多大了。”炎曦突然对着认真泡茶的听风说
“二十有二。”
“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先生莫要取笑听风，听风只想研究医术，对风月之事并无向往。”
“等哪天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今天自己说的都是虚的。”
“听风不懂，反正听风现在并无其他想法，先生喝茶，这是今天风玉兰派人送来的零食，怕你无聊，说是给你占嘴巴。”
“我之前就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没想到竟然是兰姐姐送来的，果然还是兰姐姐最疼我了，来来来，坐下，你快把糖饼吃了，凉了不好吃了，吃饱了一会儿你还要施针呢。”
“是，师父。”
听着师父让自己施针，听风激动地都忘了要称呼炎曦为先生为了自己又能学到新的知识而感动
炎曦看着听风的表现，顿时祈祷，希望不要成为第二个大师兄
听风吃完糖饼就一直跟自己聊医术，问自己各种问题
“师父，不，先生，之前徒弟看了那本《金匮要述》，不是太懂为什么很多都是在要穴之上施针，特别是其中三十六个致命穴。”
“这个施针看似简单，但是施针之人的技巧、惊艳都是相关的，这些死穴单独施针是致命，但是如果配以其他穴位，相生相克，则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但是这个死穴在扎的时候跟普通穴位不同，要观察着病人的情绪慢慢深入，在病人感到痛苦之后，则要停止，这个你多多练习就行了。”
“是，师父，还有之前做了一个开刀手术，手术成功了，但是最后患者还是死了。”
“什么手术，你以后还是就按照常规的治疗手段来最好，开刀风险毕竟大，容易出事故。”
“是给一个猫咪做的，我之前出门捡了一只猫，这只猫看着很痛苦，我摸着它的的腹部硬化，给它吃了消化的药物并无效果，想起之前师父给那个小孩开膛破肚治疗，我也就学了一下，结果打开看到，这小猫肠子都绞在了一起，还有一短黏连溃烂，我把它切除，又缝合，最后小猫醒了之后感觉很好，可是两天就死了。”
“首先，给人做手术和给动物做手术是不一样的，你经验也不足，听你说的，手术能做这个地步也是胆大了，虽然你这手术步骤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应该忽略了术后的防护，这个手术过程很重要，但是术后的恢复也是极其重要的，那只猫大约是术后感染了，毕竟在这边做不到无菌的环境，还是轻易不要做手术，感染了会有很多并发症，严重就死亡了每个人不需要懂那么多，你把针灸研究透彻就很厉害了，大师兄擅长制药，二师兄就是擅长针灸，你呢在针灸方面极有天赋，这个学的杂不如学的精。即使是只猫咪，也是一条生命。”
“是，师父，听风受教了。”
就在炎曦和听风聊天的时候，伙计敲门进来禀报，秦燚来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身白衣的秦燚走了进来，已及后面紧紧跟着的长青
今天的秦燚穿着一身白衣，外衫上是金丝秀的精致的祥云，就连脚上的靴子都用金丝镶边，在他的腰间配了一个简单的玉带，以及一个玉佩，这玉佩色泽通透，一看就是极品，只是这玉坠下面挂了一个红色的珠子，这一看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怎么看怎么不搭
不过炎曦觉得燚王这张脸跟什么都搭
之前她只一直听秦燚的名字，没有见过真人，就连昨天的时候两人也没有相见，是谁传的燚王满脸病态，长相丑陋的，这明明就是很帅吗，这双桃花眼，这高挺的鼻梁，这饱满的嘴唇，这白嫩的皮肤，女生看了都要嫉妒了，昨天觉得手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看了真人更觉得这手的主人确实也该长这样，明明是个妖孽的好吗
不过炎曦并没有沉迷于秦燚的美貌无法自拔，毕竟她的师兄个个不凡，秦燚就是更加多了一丝魅惑的感觉，所以也只是惊艳了一番就恢复了正常
而秦燚也注视着坐在桌子上的那名少年，不！是少女，虽然她一身男装打扮，声音也伪装成男音，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了这是名少女。
她头发简单竖起，脸上带着银色凤凰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边，他自然知道这面具代表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似月牙的眼睛，他总觉得跟她认识的人很像，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燚王，这是我的师父，我们都叫她风先生。”听风指了指坐在椅子上还在吃零食的炎曦说到，并没有特意介绍秦燚给炎曦，毕竟这是一眼就能看出的
“风先生，你好。”秦燚直视炎曦的眼睛
“燚王，你好，那你来了，我们去针灸室吧。”被秦燚盯的有点不舒服，而且这人自己越看越熟悉啊，不过自己向来对记人这事情不擅长，先不管他了，反正不会有什么交集
炎曦在倚子上站起来走到秦燚面前，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燚却没有动，刚刚离得远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现在她站到自己面前，这种熟悉感更加强烈，真的会是她吗？
看见秦燚一直盯着自己，眉毛皱在一起，似乎在想什么，她搞不太懂，这燚王有点怪，于是又出声说：“燚王，请！”
听到炎曦的声音，秦燚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失礼，于是收了一下心神，转身离开屋子，往二楼走去，这段路自己也不知走了多少次了
“好，上衣脱掉，坐在这里。”炎曦进了针灸室之后就对秦燚说到，只是自己手里仍然拿着那袋零食，像是看戏一番，边吃边指挥
“听风，你准备施针。”
“那个你，门口等着。”
“长青，你出去吧。”燚王开口对长青说，然后姿势优雅的宽衣解带，因为已是夏天，所以穿的都是薄衫，很好脱，只是炎曦一直盯着他，让他脱衣的动作都变慢了
秦燚脱完衣服露出自己结实的上半身，平时看着这燚王纤瘦，没想到衣服下面身材不错呀，豪无赘肉，还有八块胸肌，这是不是就是之前说的‘脱衣显瘦，穿衣有肉’，炎曦看着这身材，忍不住开口赞道：“啧啧啧，身材不错啊。”
被夸的秦燚则是瞬间变脸，这吃着零食没有站相、一脸看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先生！”看见自家师父又不正经了，又看着燚王脸有点黑，听风忍不住提醒
“咳咳，开始施针施针，把这例药吃下去，一会儿可以缓解你的痛苦。”
秦燚看着炎曦递来的药，直接接下一口吞下，看着他洒脱的样子，炎曦觉得这人爽快，省了自己很多的废话。
“听风，首先在头维、阳白、攒竹、外明、迎香穴施针。”炎曦突然认真的对听风说，与刚刚嬉皮笑脸的她完全不同，瞬间气场都变了，而听风则是跟着炎曦的出声稳准的落针，师徒二人配合很默契
“天柱、哑门、璇玑、紫宫、灵虚、太乙腰阳关、天泉、侠白、曲泽、少冲”
“现在到关键的时刻了，接下来这几针尤其重要，不可过深，落针要慢且稳，不可操之过急。”
听着炎曦的说话，听风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认真，保持着紧张的状态，听着炎曦的指令。
“神庭、一寸，风池、一寸，人迎、一寸，鸠尾、一寸，檀中，两寸，脱掉鞋袜，足三里和涌泉穴各一寸。”
听着炎曦报出的一个个死穴，又看了看意识有点恍惚的燚王，听风下针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不下心扎错和扎多了，不过他始终没有质疑过自己师父的医术，对于自己师父报出的死穴，自己也是毫不怀疑的落针
“好，最后一针，百会穴，一寸”炎曦报出最后一个学位，然后随着落针秦燚也终于失去意识，脑袋无力的垂下，施针结束之后，炎曦也放松下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了一个山楂丸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不过跟他比起来，听风看着可不是太好，紧绷的情绪一落下，自己都有点站不稳，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才稳定了心神
“师父，这么多的死穴，燚王不会有事吧？”
“没事，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这燚王内力深厚，你刚刚扎了那么多死穴他到最后才昏迷，这人很强大啊。”炎曦吃着零食说着，言语中有一丝的尊敬
“歇一歇，一刻钟后还要取掉死穴上的针，万万不可过久”
“是！”听见炎曦这么说，听风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忙取出旁边的沙漏,开始计时
“取针的时候，要先去百会穴的针，之后要从下往上依次取针，剩下的再一刻钟之后全部取掉”
看着听风把死穴的针取掉之后，秦燚虽然依旧昏迷，但是表情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痛苦，炎曦探了一下他的脉，脉象平稳，正常，于是点点头，对听风说：“你找人打些热水，一会针全部拔掉之后要给他做个药浴，然后按照回春丹的药方抓药，每样拿点就好，再拿点雪山一直蒿和白降丹，然后一起装进药包。”
听完炎曦的吩咐，听风转身刚要走，又被炎曦叫住：“对了，把我的茶端来，还有零食，好了去吧！”
一直守在门口的长青，看见听风在里面出来，刚想问自家主子的情况，听风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直接下了楼，看着他在楼上跟几个伙计交流一样似乎去了药房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听风拿着一包药回来以及跟着他后面端着茶和零食的伙计，上楼之后看见他，跟他点点头，又进了房间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拎着几桶热水上楼进了房间，这次长青才真正看清自己主子在屋子里的状态
“主子，怎么昏迷了？”他看见在家昏迷的主子，瞬间惊恐的问
“哦，他没事，就是晕了，一会儿就醒，正好你也过来搭把手。”要不是看见长青，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等着听风把针拔除之后，你跟着他们一起把他抬进浴桶里，切记动作要轻。”
“嗯。”听着自己主子没事，长青悬着的心才放下，然后严肃的站在秦燚旁边，紧张的注视着听风拔针
之后炎曦看着他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把秦燚抬进去，盖上了密封的盖子，只留头部在外面
她就在旁边喝着茶，吃着零食等着秦燚苏醒，而长青在把秦燚抬进去之后就被他撵了出去，看着这侍卫担心的表情弄得自己都紧张，实在影响食欲
在桶里泡了大约两刻钟的秦燚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的他就看见坐在他对面悠哉悠哉吃着零食的炎曦和正襟危坐的听风，而听风注意到自己醒来之后，立马开心的对旁边的人说
“先生，他醒了。”
“嗯，终于醒了，那就没什么大事了，太累了，我下楼去了，等水凉了就不用给他泡了，穿衣下楼就行”炎曦说着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端着茶壶和零食离开了针灸室，出了门对一直守在门口的长青说：“你家主子醒了，你去给他弄点水喝。”
长青听完快速的下楼去拿水，而炎曦看着他这着急的样子，没有说什么，悠哉的下了楼往听风的问诊室走去
秦燚结束药浴和听风来到问诊室的时候就看到躺在软塌上睡着的炎曦，似乎是真的累了，连他们进门都没有吵醒他。
听风看了看自家睡着的师父，又看了看盯着自家师父等着的秦燚，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叫醒自己师父，虽然打扰师父休息不好，但是让秦燚等着似乎更不太好
“师父不，先生。燚王过来了。”
“哦。”
被叫醒的炎曦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看了一眼燚王，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在治病救人方面她还是很严谨的，也不喜欢让自己的病人等候。只见她走到燚王面前，拿起他的手腕，诊了一下脉，又走到旁边桌子旁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之后水说：“看你气息平稳，没什么大碍，只是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你内力没了。”
“嗯。”秦燚淡定的回答，其实秦燚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不过他很快接受了，可能是这个少女给自己的熟悉感，所以自己很信任她。
“当然这是暂时的，大约五天的时间，等到时候内力重新回到身体之后，你会感觉力量充沛，经脉顺畅，你的修为也会提升一个层次。”听着自己内力消失，秦燚的反应这么淡定让炎曦对他的印象又提升了一下，不过即使如此，诊金还是要算的。
“对了，诊金十万两，你内力恢复之后再付就行。”
“十万两，你是不是抢钱啊。”一直站在秦燚旁边的长青突然插话。
“是啊，嫌贵可以不治”炎曦白了一眼长青。
“你都已经治了，现在才说诊金，这不是坑人吗？”长青回怼。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家主子值这个钱啊，你难道觉得不值”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主子我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长青，不要无理，风先生，五天后本王自会奉上十万两诊金。”比起长青的反应，秦燚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一直很淡定。
“好，那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注意休息，好好静养！”炎曦跟秦燚说完之后又转身对听风说：“徒儿，师父饿了！”
听见炎曦的称呼，听风立马警惕，他这师父只有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称徒儿，师父的，而且她不是一直吃嘛，怎么还会饿
“先生，听风不饿。”
“管你饿不饿，我饿了，跟我去吃饭！”
这徒弟，师父饿了不是应该带师父去吃饭嘛，怎么还推，她直接将手臂一弯放在听风肩膀上，用手臂圈着他就要往外走，尽管听风比她高半头多，但是他这动作看起来尤为利索熟练
“师父，师父，徒儿知道了。”被禁锢的听风立马开口求饶，他不是不想跟他去吃饭，而是不想去风雅轩，因为这个时间自己总是遭很多人围观。
“早这样多好！”炎曦听到听风的求饶，放开了他，又顺手给他整理一下衣领
而还没有离开的秦燚和长青则被师徒两人这举动惊到了，长青更是在心中喊道：“这个少年真的是神医？”
而秦燚则盯着他俩若有所思
炎曦拽着听风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说：“对了，这五天不要吃生的、辣的，还有不要吃海鲜，饮食以清淡为主，还有”炎曦上下扫视了一下秦燚说：“切记不可行房事！”说完只留下瞬间脸红的秦燚和长青，带着脸红的听风潇洒的走出了问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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