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江安喝了酒就算是酒醒了也一向不好入睡，他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卧室的窗边发呆，此刻已经夜深，繁忙的都市只剩下街边亮起的灯火，楼下偶尔有一辆车快速开过，很快消失无踪，重新回归寂静。
江安回想着今天的场景，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贺尧是看到了他当年的告白，讨厌他的觊觎，才会招呼也不打一走了之，但是看今天的情况，似乎贺尧并不知晓。
那么，如今，他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呢？
“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静谧，江安正在出神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表，凌晨两点了，谁会来？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江安往门口走，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还是装作家里没人，毕竟深更半夜的，还是要谨慎些的。
“谁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的邻居开门骂了一句。
江安也没办法了，只好开口问：“是谁？”
“安哥，是我。”贺尧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尧？江安快走几步打开了门，看见贺尧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问：“阿尧，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进来。”
贺尧看见江安所有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他进了屋子，用力的把门摔上，顺势拉住江安的胳膊把他抵在了墙上。
他的力道很大，江安磕的有些疼，他低眸看看贺尧，有些不明就理：“阿尧，怎么了？”
贺尧咬着牙，拿起手里一直攥着的纸张：“这个是你写的？”
江安看到贺尧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笑了笑：“是我写的，你刚看到？”
贺尧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眶越来越红：“你喜欢我是不是？”
“是，我喜欢你。”江安摸了摸泛红贺尧的眼睛，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认真的，没有丝毫犹豫。
“多久？”贺尧的声音抖得厉害
“从认识到现在，整整十年。”江安说的很慢，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这个白痴。”贺尧用力捏着江安的胳膊，说的咬牙切齿。
江安听他的话，脸色一白，阿尧他还是接受不了吗？江安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阿尧，你接受不了的话，我。。。”
还没等他说完，贺尧突然重重的的吻上了他的唇，像一头小兽冲动而莽撞，青涩懵懂，确又那么的不容反抗。
江安感受着汹涌而来的气息，愣怔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说。”贺尧放开了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要干这么白痴的事情，你可以当面找我说啊，画什么画，写在这么一张小破纸放在盒子里，我万一没看到怎么办。”
“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贺尧心疼的厉害，话憋在喉头说不出来，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阿尧。”江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他：“对不起，是我的错。”
到底是谁的错，其实谁也没有错，江安不敢当面表白，他又何尝不是不敢当面质问，两个人就这样生生错过了十年。
两人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抱了许久，谁也不想放手。缓过劲来以后，贺尧觉得哭的丢脸的不行，头也不敢抬的一直靠着江安的肩膀。
“阿尧，不哭了，嗯？”江安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嗯。”贺尧趴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我们进去吧？”江安笑笑：“一直站在门口不累吗？”
贺尧放开他，江安伸手摸摸他的眼睛：“眼睛都红了。”
“没有。”贺尧把头扭到一边，不给他看。
“这么晚了，要留下吗？”江安问，手紧紧的拉着没放，显然不太想让他走。
“嗯。”贺尧刚哭过，还有点糯糯的鼻音。
“走吧。”江安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我去帮你拿洗漱的，你穿我的衣服吧。”
贺尧拿着江安给他准备东西，去冲了个澡，换上衣服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江安过生日那一次，他也是这样半夜跑来，用了江安的浴室，穿着他的睡衣，一晃这么多年，竟然鲜活的如在昨日一般。
两人躺在一起，肩膀亲昵的靠着，牵着的手也没放开，贺尧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江安的手指。
“睡不着？”江安亲亲他的额头问道。
“有点。”贺尧说，一晚上情绪起伏太大，现在哪能睡得着呢。
江安翻过身把贺尧楼在了怀里：“其实我到现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阿尧，你真的喜欢我吗？”
贺尧往江安的怀里靠了靠：“喜欢，从认识到现在，整整十年。”
“你当年为什么要走？我一直以为你是看到了信封里的东西所以才走的。”江安笑了一下问道
想起当年的事情，贺尧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江安。
“原来是这样。”江安有些哭笑不得：“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都挺傻的，居然就这样错过了这么多年。”
“是傻，所以说，”贺尧抬起头看着江安的眼睛：“安哥，错过的就错过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江安看着贺尧亮晶晶的眼睛，低头吻了下来，双唇相贴，江安轻柔的描绘着他的唇线，像吻着一件易碎的珍宝，贺尧揽上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笨拙却深情，缱绻而绵长。
两人越吻越烈，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爱意都宣泄出来，呼吸被对方掠夺，唇齿间的亲密的像一团火一样滚烫，无边无际的燃烧着。
“阿尧。”江安的声音哑的厉害，侵染着说不清的欲望，他放开了贺尧，闭起眼睛平复心情。
贺尧也不好过，都是男人，这种事情谁骗不了谁，他侧着头看江安，脸，脖子，锁骨，每一根线条都勾的他心痒难耐，他凑到江安的耳边，低哑着声音在江安耳边说话，言语中带着几分蛊惑：“安哥，做吗？”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开始的，欲/望就像是一张网，两人的味道纠缠在一起，甜蜜热烈，充盈了整个房间，家里没有准备，两人最终也没到对最后一步，但也是一夜荒唐，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才相拥而眠。
贺尧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屋里气息还在，人却不见了，他摸摸身侧还是温热的，
站起身到江安的柜子里找一套干净的睡衣套上，昨天的衣服已经没眼看了。
“醒了？”江安听见屋里有动静，进来经看见贺尧穿着自己的衣服，抿唇笑笑，一手搭着他的腰，上前亲了亲他。
“嗯，醒了。”得了吻的贺尧心情不错：“安哥，好饿，有什么吃的吗？”
“我做了些早餐，去洗漱来吃饭。”江安手艺还算不错，早上趁着贺尧还在睡准备了一些。
“好。”贺尧看着江安去了厨房，厨房里的锅子咕噜咕噜的响，江安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拿着刀切绿油油的小葱，明明是在做着最烟火气的事情，却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贺尧靠着门框欣赏了一会，低头笑了笑，转身去洗漱了。
“吃饭了。”江安把早餐端上来的时候，贺尧正好擦着头发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他的衣服，脖子上隐约还能看到昨天情动的痕迹，旖旎的很。
“安哥？”贺尧看他看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来晃：“看什么呢？”
江安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转过头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吃饭吧。”
“这是小馄饨？”贺尧看着桌子上的白瓷碗，汤汁冒着热气儿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光，青葱虾米紫菜飘在汤里，几个胖胖的馄饨表皮滑润，安静的躺在碗底。
“嗯。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学校旁的小馄饨，我做了一些你尝尝。”江安笑笑
贺尧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汤汁馥郁，馄饨鲜香，有一些辣辣的的胡椒味，咽下去的一瞬间感觉的到了味蕾和肠胃都到极大的满足。
“很好吃，比学校门口的好吃。”贺尧很久没吃过中式的早餐了，很久一段时间，都是面包牛奶咖啡，这样的温热饱满让他觉得浑身都很熨贴。
“你喜欢就好。”江安看他吃的香，笑着给他又添了一些。
“阿尧，你的眼睛怎么样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眼科大夫，哪天你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江安问他。
“比以前好多了，这些年一直定期检查，药也在吃，现在晚上没有那么模糊了，就是适应暗环境稍微弱一些。”贺尧边吃边说。
“嗯，还是要多注意，平时的维生素不能少。”江安听他这么说也放心了些
吃完饭两人又腻歪在厨房洗碗，江安不让贺尧动手，他也不想离开，就坐在一旁陪着聊天，江安给他切了一些水果，贺尧歪在凳子上捧着一片西瓜，听着流水声，两人随意聊着天，这些年分离没有生疏，到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江安收拾完，转过身看着贺尧腿翘在对面的凳子上坐的歪歪扭扭，还和小时候一样，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夏日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起了浅白色的窗纱，贺尧静静的看着江安，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彷若浮光掠影，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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