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何遇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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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和简十初失联了，“十遇”公司被莫名审查，我只能呆在家里，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我和十初的一切信息被登入海关，两个人被迫困在樱桃城里。

        我偷偷溜到王守约办公室，拿出我自己的所有设计图，“这些是我的看家宝贝了，我毕生心血，你看能不能用这些直接去打虫族，不要动我的简十初了。”王守约不忍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李知昂匆匆赶来，几句话就讲清了，“前几天胡念捕获了一名和简十初中了相同虫毒的人，这是录像带，何遇，其实你们……”他顿了顿，小心的地看着我的脸色，“没有第二选择了。”李知昂继续道，“微量毒素会使细胞坏死，我以为简十初也是这样，但是像简十初这样大量毒素……”

        视频里，那人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身上青筋暴起，挣脱束缚，攻击了最近的医务人员，剧烈的震动把摄像头震落，恰好在那人旁边，他捧起已经死去人的大腿，倏地咬下去，大口咀嚼，腿毛根根可见。我几乎干呕，李知昂连忙将视频关掉。

        “简家大姐用指挥权换来了一次实验的机会，不然今天简十初就会被安乐死了。简十初一定得接受手术，他会变成怪物的。何遇，手术定在一个月后，我会尽力救回简十初的。”

        我抬头看着黑了的光脑，屏幕上映着我愤怒的脸，我深呼吸平复了下心里的情绪，拨通了袁子湘的电话，“袁子湘，我要注资，将星际第一医院翻新，设计图我一周后给你，对，全部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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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前李知昂用全部身家性命担保终于让我见了简十初一面，他脸色苍白，看到我勉强了提了提嘴角，虫毒正在快速的侵蚀他的身体。这是最后这一个月我见他的第一面，剩下的时间我都睡在他的病房外，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做着鬼脸。外面是施工的轰鸣声，简十初笑着问，“今天怎么能进来了？以为只能隔着玻璃窗看你。”

        我抱了抱他，侧身上床，把他揽在怀里，“睡吧，我在外面看你一直都没睡好，我在，你别怕。”

        “你……看过视频了吗？”

        我沉默着，没说话，“何遇……答应我，如果我变成那个样子，一定记得，提前解决我。”他笑着打趣，“至少这是个关键实验，我可是为科技迈出一大步。”我摸摸他的头，“不会的，李知昂会有办法的。”我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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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施工队前一天才刚刚离开，简十初就被送到了手术室，胡念带着一众便衣控制了医院，袁子湘冲我点点头，站到我的身后。

        我静静地站在监护室外面朝里看去。简十初穿着苍白的病服，面无表情的躺在蓝白色的病床上，任由周围白色的人影绰绰。

        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让他的体格看起来结实了一点，但是脸色却依旧那么苍白。他透过层层人群一眼看到了我，强打着精神冲我笑笑，想要抬起手，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我在监护室的玻璃外，紧张的呼吸都在颤抖。

        走廊里突然多了一群人，李知昂站在最前面，径直地向我走来，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知昂用力往外推我，“出去！”

        我抬头向上望去，紧张的气氛让我没有了思考能力，满脑子全是在监控室里的简十初，我下意识狠狠把李知昂甩了出去，李知昂被我甩的一个踉跄，立马又站稳过来拉我。

        “出去！何遇，别看。”

        他顿了顿，像是不忍，“这也是简十初的意思，何遇，听话，出去，这里有我在。”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倒流到了脚下，一个字都说不出，一步也迈不出去，等了好久才干巴巴地说，“我得这里等他，他看不到我他会害怕的。”

        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看不到他……也害怕。”然后我就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知昂还想劝我，袁子湘在我身后冲着他摇摇头，“李知昂医生，手术的注意事项和风险我和总裁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您不用管我们。何遇先生……何遇先生会一直在这里的，我会陪着他，我会保证他不会有任何影响手术的行为。”

        李知昂无奈地解释，“这是简十初的意思，何遇，他不想让你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你在这里，我怕他会分心。”

        我听到那个字后猛地抬头，袁子湘按着我阻止我冲动，耐心解释，“我们会藏在角落里，不让简十初先生发现的，您放心。”说完便拉着我装作离开，我冲简十初摆摆手。

        简十初隔着玻璃和人群，冲我做了个口型，“放~心~”

        我赶紧回他，“等~你~”我生怕他看不清楚，趴在玻璃上夸张的做着嘴型，玻璃上晕染出我呼出的雾气，我弯起手指敲敲玻璃，画了一个小爱心的模样，我俩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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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湘硬拉着我躲在窗帘后面，简十初一下子没了力量，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呆呆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袁子湘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安慰我，“不要担心，虽然只有半个月，但是简十初上校的精神力和体质一向很好，你也说，成功率只是数字而已……”

        后面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我能做的只是木讷地点点头，一秒都舍不得从简十初身上离开。

        玻璃内部，一袭白衣的医务人员点开玻璃边的语音，“一切准备就绪，袁大为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呢？王守约？”袁大为问。

        所有人的目光蓦地聚集在站在走廊中央面色冷静的王守约身上，王守约沉默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命令，只要王守约一声令下，我就再也不能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需要直接面对惨痛的事实了。

        简十初是绝地重生，还是就此消失，就在这一刻被注定了。

        可是，我有哪里有后退的权利……我坚定的望着王守约，没有闪躲，没有退缩。

        王守约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看到玻璃里的李知昂点了点头，王守约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人的呼吸都静了一秒。

        监护室内，白衣的医护人员们各自行动了起来，李知昂走到手提冰柜里，取出了一只被保护完美的针剂……我下意识吸了口凉气，针剂瓶里，鲜红色的液体摇晃着发出刺目的光。

        李知昂冲简十初点点头，简十初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睑不知道看向哪里，两只手被缚在病床两边，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命运。

        李知昂在他的手臂上做好了消毒，拿起那只万众瞩目的针剂，缓缓的靠近他的身体——在我紧张的注视下，那只红色的试剂，终于挑破了简十初的皮肤……

        “噗呲”一声，扎进了简十初的血管里。

        我瞬间闭上了双眼，死死地攥住拳头，我耳边安静的一塌糊涂好像所有人的呼吸都止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在屏气注视着简十初的反应，但是我，却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的内心在无声的咆哮，甚至想锤破这该死的玻璃窗，还想狠狠的揍一顿李知昂。

        为什么连两个月都不给我呢？我只想……我只想和简十初在一起啊……

        我看着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心里揪着疼，

        他……会不会……和我一样怕呢？

        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我的手被人攥得很紧，袁子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何遇，睁眼！”

        心脏跳得很快，我的掌心都开始冒汗，下意识睁开了眼。

        玻璃窗那边，被注射病毒的简十初安静的躺在那里，动都没有的动，他的手臂，从被注射的针眼往上，整条胳膊的血管都变成了红色，狰狞的爬遍了全身，直到下颌……这是病毒融入体内的证明。

        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成功了。”

        半个小时后，简十初腐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神奇的止住了血，各项监控数据都在疯狂好转。

        李知昂松了口气走到玻璃窗门前打开通讯设备，“王守约先生，没有发现异常，生命特征好转，病人正在痊愈！试验成功！”

        “耶！！！”周围人爆发出了欢呼。

        袁子湘兴奋的拉住我，“何遇，没事！简十初没事了！我们成功了！！”

        我却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害怕是我有一个美梦。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下子从窗帘后面蹿了出去，趴在玻璃窗上一遍又一遍用视线临摹爱人的脸，“谢谢！谢谢你简十初！谢谢你坚持了下来！！”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滴滴声突然从玻璃窗内传来，所有人一愣，下意识向玻璃内部望去——

        只见一只安静躺在那里的简十初身边，检测着心跳的检测仪响起了刺耳的警告。简十初痛苦地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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