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手奉上
“玩的开心吗？”姜容兮问道。
“开心，姑姐和她的朋友都是很有趣的人。”
“她们没带你去奇怪的地方吧？”
“没有”
“那就好。”姜容兮松了一口气，还好姜彦那家伙没乱来。
姬亦虞本来想再问问容兮，宴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容兮不会骗她的，他没说，一定是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就没有再问。
昨天她突然说想出去走走，他们是十分支持的。她消沉了近一个月，她第一次提出想出去走走。说明她的状况在变好，看她慢慢恢复过来，他们放心了不少。
这一个月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姒灵姿想起那时候……
要怎样才能使她不在哭泣呢？
本来以为团棉可以缓解她的心情，可是下一秒她就抱着团棉哭起来。姒灵姿望着少女因哭泣微微颤动的肩膀，心疼的同时开始深思。
她的状态没有刚开始那么差了，却也没好多少，整日整日的不说话，经常发呆，有时候不知怎么就流下眼泪来。
最初，他搜罗了市面上的笑话集，一则则讲给她听，但她没什么反应。随之想到了百戏团，但她喜静，此刻估计也看不下去……
“扑棱、扑棱”
一只飞鸟拍打翅膀从树梢飞过，姬亦虞被声音吸引，忘记了手中正在做的事，目光追随着鸟儿，看它在蓝天一下一下拍动着翅膀，那么轻灵却又有力量……
姒灵姿注意到了，她不止一次像这样注视着空中飞鸟，姬亦虞似乎很喜欢看鸟儿飞翔的样子。行，他懂了。
他命人找来一大堆鸟，白色的、黑色的还有花色的。怕她看腻，他找来了各式各样的鸟，让仆人抱着鸟两三只的抛向空中放飞。
姬亦虞确实注意到了。一会两只鸟，一会三只鸟，大的小的应有尽有。姬亦虞看到在放飞鸟的仆人，又看了看藏在不远处的姒灵姿……他在干什么啊？然后扭头走了。
∑(o_o；)姒灵姿一副被雷击的样子：她不喜欢！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二手、三、四手准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渐渐摸索出了些她的喜好。
于是接下来，姬亦虞依次体验了：喂鱼时，池塘里鱼变多事件；摘莲蓬时，莲蓬比花多，且都是直接插在叶子上事件；给猫梳毛，刚梳完一只旁边突然多出好几只毛发乱糟糟的猫咪事件……
每一次发生怪事的时候，姬亦虞都能看见姒灵姿的身影，心下疑惑：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姒灵姿发现，在他做了那些事后，姬亦虞每次的反应都很平淡。为什么？她不喜欢吗？他没有放弃。
早就知道她喜欢水墨丹青了，所以今天他提前在书房里准备了上好的纸墨、砚笔和颜料。还找来了许多名家的山水画，投其所好她应该会喜欢了吧？
姬亦虞前脚踏入书房，姒灵姿后脚便跟上。他没有进去，只是扒在窗户下，悄悄的观察她一举一动。心下只是希望她看见那些东西会高兴。
然而姬亦虞只是愣了几秒，随即就出去了，没有多余的反应，也看不出她高兴的样子。
姒灵姿终是有了一丝挫败。那些她都不喜欢吗？命人找来的飞鸟、喂鱼、能给她带情绪上的东西，她不喜欢。送给她笔墨纸砚图画这种物质上的，她也兴致缺缺……
他有些难过，不由得想起家中三弟说过话：女人都是不懂珍惜的，轻易得到的东西她们随手就能丢弃。
东西一旦变多就不珍贵了，爱一旦变多就显得廉价，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不不不，他奋力推开脑中的愁绪，姒灵姿！他对自己说：这样想东想西的，才不是你！他只会勇敢的热烈的去爱一个人，他才不会因为任何事束手束脚，他一直都是敢爱敢恨的人。
现在不能颓废，他还有一件需要做的事。
早在一周前，他就排练了一种观感甚是欢快的舞蹈。舞蹈的难度也比较大，一周的时间有些紧。他为此没日没夜的练舞，他只想着只要能让她开心，那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把她带到凉亭，在那里为她起舞。他从没有这么用心的跳舞，每一个动作他都力求完美。现在他心无杂念，只想初心：希望她开心一点。
一曲舞毕，姒灵姿看着她，听到她说：“跳的很好看，让你费心了，谢谢”。
姒灵姿僵了僵。她没有开心，只是礼貌又客套的向他道谢。
他走到她面前，半跪下来，这一幕就像很之前，他们在亭中对话那样。但此时姒灵姿的心境却是大大的不同。他挫败的垂下头：
“双手奉上，送到你面前的爱，你不喜欢吗？”
“什么？”
“那些事你都不喜欢吗？”
姬亦虞想到了最近发生的怪事。莫名出现的飞鸟，池中多出来的鱼……这些她不曾在意的小事，他竟都注意到了。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对不起，我好像总是会伤到你”
姬亦虞回想起上次在凉亭，她那时说的话其实挺重的，对他没有一丝柔情。而现在她似乎又伤了他，他看起来挺难过的……
“没事的，妻主不喜欢也没关系……灵姿想知道，妻主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的？”姬亦虞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就像是喂鱼，给猫梳毛，那些事做也行，不做也行。但绘画的话……她想起从前她幻想过的未来，很美好，背着画架去探访大好河山一定会很快乐吧，她现在却深陷沼泽爬不起来……
意识情绪又要失控，她连忙停止想像。她回答不了姒灵姿的话，只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的妻主，你不用道歉。”
姒灵姿伸出手，阻止了她将要低下去的头，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和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他的话像一道温柔的阳光照在她翻涌的情绪上。
姒灵姿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不要轻易许下会永远陪着对方这种诺言。想到了这次伤心的原因，他虔诚的就像最忠实的信徒一般说：
“我很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震惊的对上了他的眸子：如此真挚，如此坚定，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心。
她不可置信：
“你怎能如此肯定？”
“我知道一生很长，若我是蜉蝣，那便只争朝夕，若我是大椿，我会伴你到天荒地老。”
他的每一句都不疾不徐，如同山涧小溪，缓缓的在她心中流淌，一点一点的浸润舒缓了她心中的不安。
“那……这可是你说的”
在眼泪即将盖过眼睛的那一瞬，她看见姒灵姿绽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听到他说：
“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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