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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可笑


为什么瞬间就有点崩溃了呢
        当吴酩在余光里扫到自己的左手时,刚刚自卑的情感便顿时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强烈而泛滥。
        这是什么鬼遭遇啊为什么会遇见他们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自信要改变的决心,如此轻易就被摧毁掉了呢
        这一次,我明明有选择的资本和权力了,不是吗
        那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窝囊如此自卑
        我不甘心啊就是不甘心
        只是,在那一瞬间,吴酩也同时明白,自己以为的那些所谓的“可以选择的资本和权力”有多么可笑。
        吴酩羡慕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身上的自信和淡然,岂是单单靠物资就可以拥有的
        那些东西,一定是蕴藏在一定眼界和经历背后的。
        这些有点抽象的东西,她不曾接触,她何以理解更岂是她一时说想要拥有就可以拥有的
        金手指再逆天,也给不了她这些东西。
        是。酒爵是属于她的,而且很有可能任谁都拿不走。但是酒爵能给予她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强大的途径而已。而不是让她一下子就拥有强大的真正底气。
        那、让自己强大的真正底气是什么
        自信能力金钱还是、权力地位
        吴酩通通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这个自己,是没有资格去不甘心的。更何况,不甘心了,又待如何
        可是明白归明白,她就是气愤,忍不住地气愤。当气愤超越一定的阈值便是不理智,不理智后的吴酩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躺倒,把自己掩埋在被子里。
        此时的她,非常非常不想看见他们。
        在吴酩的定义里,他们是美好的,外表好看,内心坦荡。同样的,她也不想暴露自己,如此糟糕的自己,自卑的窝囊废。
        黑暗一掩下来,被子里的她就不可抑制地气到牙齿都发抖,更忍不住小声骂自己一句:“气死我了你这个窝囊废笨蛋,丢死人了”
        吴酩心里难过,接近崩溃的那种难过。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此时难过的,并非因为说不过言欢,也非被那人将了一军。更不是因为,心里很黑暗地嫉妒着他们的美好。
        她难过的,只是自己。
        难过那个终究还是只能“自卑而且糟糕窝囊”的自己。
        我这样的一个人。果然,就算换了个身份,就算手握神秘之物,那个本质上的自己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终究就是一个自卑和糟糕的人,随便一件小事就可以把自己打得满地找牙。
        当一个人不得不去明白这样关于真实自己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十分糟糕且残酷的事。
        吴酩就这样看着自己那虚假的自信心,被碾得粉碎,且不见残骸。眼泪也就这样跟着划过眼角。
        才满18岁的吴酩并不知道,她真的无法知道:一个从小就自卑的人,究竟该如何去丢掉那些自卑该如何去建立自信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就是笨拙地西颦东效,笨拙地趾高气昂。
        如今,她终于彻底地明白了,这个办法有多么可笑多么虚假。
        这是行不通的。
        可是可是究竟得怎么办才能行得通呢
        她找不到答案。
        所以有时她总是偷偷希望,可不可以有谁,来告诉她答案
        看着刚刚还谈笑自如的小娘子顿时惊惶地埋进被子里,看着那被子在微微发抖,言欢一下子就有点失神了。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言欢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了拉被子道:“小娘子。言欢不乱开玩笑了。”
        吴酩下意识地把被子掖得更紧,好一会,被子里传来闷闷哑哑的一句:“我是谁”
        吴酩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后,却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问他们,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还是问自己,穿到这具身体里的自己可以是谁
        或者说,她这样一个人,可以成为谁
        言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看身后的阮鉴。阮鉴对她摇了摇头。
        “言欢,我不为难你。你叫你家郎君回答我。
        “他肯定知道的他知道的。”
        吴酩开始不依不饶,因为此时问自己,她自己回答不了。那么,就只能把问题抛给他们了。
        她要答案现在就要。必须立刻马上
        好一会,闷在被子里的吴酩听到那人回答,“好。我回答你。但我也只回答这个问题。”
        吴酩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更何况她已经经历过“从小镇到城市”这样一个成长过程了,她十分清楚一个人最初的身份归属,有多么重要。
        一个好的出身,其命运背后隐形赠送的筹码,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这可是一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时代。
        只要出身在世家大族里,便可累世公卿,世代贵胄。不用努力什么就可以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占据着绝对的特殊地位。更何况其背后不可估量的人脉,门生故吏遍满天下,轻易就可以在察举征辟中占有绝对优先权
        这些诱惑,太大了。
        吴酩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世胄占尽高位,寒士屈沉下僚。”
        谁不想高位
        谁又甘愿屈沉
        吴酩下意识握手成拳,可心里终究对那个人没有好感,难免疑惑:他当真愿意告诉我是谁了吗
        可此时就算再质疑那人,在身世将要揭晓的当前,吴酩还是一时收不住那有点激动又十分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便太过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猛然一股气就把胸口堵得发闷。以致于说话时的声音更显得柔弱无力,可怜无比。
        “快、快说。”吴酩此时紧张的心情当真不亚于当初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
        在那个世界,高考改变命运。在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就绝对是出身决定命运。
        人生,或许可以看做是一场又一场的考试。而且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家族背后的人脉和资源,永远都是被默认必定存在的“大手”。
        这双无处不在的“大手”,可以轻易挑动着胜败杠杆,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走向。
        有人说,这无关公平与否,那是人家世代努力累计的资源。更不必抱怨,做不了“富二代”,难道不应该给自己打打鸡血立志做个“富一代”
        这,太难了吧
        吴酩此时十分努力地在心里祈祷:还是让我做个没志向的“富二代”吧
        另一边,阮鉴压了压自己恶意满满的嘴角,一想到待她听完自己的回答又会有着什么表现,心情就好得眉梢都瞬间奕奕扬起。
        刚才那个无赖劲呢如此,就委屈了
        本官难得来了兴致,不添油加火,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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