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卖艺不卖身
“你放开我！”
方才还奏出美妙乐音的琵琶重重的落在地上，苏棠儿伸手想要甩开赵明，却不敌他的力气。
“贱人！给脸不要脸！”
赵明此时脸上哪还有半分附庸风雅的模样，活脱脱的街头恶霸。
眼看房门被他一脚踹开，苏棠儿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人了，狠狠的咬住赵明的手腕，恨不得撕下一块血肉。
赵明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青楼里的婊子装什么圣洁女子？今个儿爷就要你伺候。”
“赵公子！”
林念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制止了赵明的下一步动作。
苏棠儿本以为自己今天必定难逃一劫，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林念卿竟会站出来替自己解围，脸上错愕与感激交替。
“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京中勋贵人家的公子，消息自然要比旁人灵通一些。
赵君策前几日可是当众替林念卿解围，按照他素来的性子，应当是对林念卿有些旧情。
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单是看到赵君策的面子上，他也得对林念卿客气些。
林念卿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切切实实的把苏棠儿护在自己的身后。
“赵公子有所不知，摘星楼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那你开什么青楼啊！”
赵明今日让个青楼女子弗了脸面，心中自是不甘，故意勾着底下的客人起哄。
“大家说，是不是啊！”
底下的人也不叫赵明失望，跟着起哄。
“就是！不让大家伙儿跟姑娘亲热，进来干什么呀？”
“爷们来青楼不就图个乐呵！”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明一脸的得意，他对林念卿客气几分，可不代表能容旁人下了他的面子。
“林小姐若是早点说楼里的姑娘不让亲热，咱们大家伙何必跑这一趟？”
苏棠儿的又气又怕，小脸煞白，手指轻轻的拽了一下林念卿。
她嘴唇哆嗦着，似是欲言又止。
林念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凡事都由自己来处理。
隔着栏杆帷幕，秋露胆小的拽住秋霜的胳膊，焦急的说道：“小姐和棠儿姐姐会不会有事？”
秋霜看着三个人在走廊对峙，面上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
“不会的，小姐会解决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晓得林念卿说出来的话一定会作数。既然林念卿许诺她们，不会让她们陪客，那定然不会如此做。
林念卿看着这些人流于表面的欲望，后悔自己未能思虑周全。早知如此，她便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
“今个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便说清楚摘星楼的规矩。楼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诸位若是想看歌舞，尽管来摘星楼。倘若是其他，烦请另寻他处。”
不用赵明开口，堂下众人便忍不住议论。
“老子还是头一次听说烟花柳巷的姑娘不陪客。”
“若不是冲着苏棠儿，谁愿意来这儿看什么劳什子的歌舞？”
“一个个青楼女子，偏要装成贞洁烈女，当真是可笑至极！”
赵明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手里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装模作样的摇着。
他就不信，摘星楼刚刚开业，林念卿舍得将他们这些客人拒之门外。
林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林念卿还为着摘星楼花了不少银钱出去，可不得想办法捞回本钱。
林念卿不管别人怎么想，面上神色始终不卑不亢，面对堂下众人的质疑，开口说道：“摘星楼只邀请众位来看歌舞，可未曾说过其他。”
赵明眼神讶异，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没想到林念卿竟愿意为了一介烟花女子而放弃唾手可得的银钱。
赵明刚准备说上几句，没想到居然对上林念卿厌恶的眼神。
“赵公子，就是寻常青楼也没有强逼姑娘接客的道理。你今日这番作为，与街头恶霸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闻言，赵明的脸色就如同调色盘一样，说不出的难看。
他向来自诩风流，又怎可容忍自己与街头恶霸沦为一谈。
“我从前只当林小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怪不得赵君策会弃了你。”
林念卿冷笑，若论其往人心尖上插刀子，还没人比得过她。
“赵明还真是如旁人口中所说，比不上你兄长半分风采。”
“你说什么？”
赵明脸上的伪装再也绷不住了，恶狠狠的朝着林念卿冲了过去。
林念卿又岂会站着挨打？
众人还未曾看清楚她是如何动作，赵明就已经被她束起双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赵公子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林念卿慢悠悠的松开了赵明，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一派闲适。
赵明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等着赵公子。”
啧啧啧，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今日多谢小姐解围。”
苏棠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只是脸色不大好。
林念卿扶她离开，又叫来秋露秋霜两姊妹。
“今日的事情让你们受惊了，往后我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我说话向来算数，日后若是碰到客人纠缠，尽管拒绝，或是让人来找我。”
有林念卿的一番话，三人总算是放心了。
“是我小心眼了，还以为小姐……”
林念卿笑了笑，“还以为我会把你们送出去讨好客人？”
“放心吧，合同白纸黑字，总归是做不得假的。”
三人心中的顾虑被打消，气氛自然就变得轻松起来了。
“小姐，你刚刚好厉害啊！我都没看清楚，那个人就成了你的手下败将！”
秋露星星眼，对林念卿很是崇拜。
林念卿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让三人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小姐，你叫老奴过来，有什么吩咐？”
林念卿草草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才说明自己叫他来的用意。
“往后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会发生，你接触的人多，尽快找些能看家护院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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