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好，小夜左文字

许魇啊，她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好像鬼使神差般，走了一家周围开满紫藤花、袅绕着腾腾烟雾的店铺，跟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孩、一个带着人类的眼镜的带领下，自己遇到了这家店的店主：

        拥有一张精致的面庞，瞳眸为红色，留着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发，身材高挑，四肢修长纤细，如果能在日本出道，那绝对能是日本大正时代风格的女神。

        她自称是壹原侑子，经营可以实现愿望店家的谜样魔女，实现人们的愿望，收取与愿望有着对等代价的店家的女主人。

        哇，跟丹顶鹤一样美丽的丫头。

        看着壹原侑子高颜值的脸，许魇不由赞叹道。

        “不过，我能有什么愿望呢？”许魇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魔女”，有点意外地讲道，“你说这里就是有心愿的人才会来到这，可我要实现的愿望太多了，以至于你帮我实现的话，那我岂不是得付出超出我自己的能力范畴的代价喽？”

        黑发美人托腮笑了笑，敲了敲烟斗，讲道：“理论上是这样的，许小姐。只不过呢，这次请你来到我这里来，并不是因为你的愿望，而是他的愿望。”

        许魇疑惑地歪着头，问道：“哦，他的？那是谁的愿望，需要我过来呢？”

        “没错，”壹原侑子像是变魔术一般，凭空变出了一把小刀，“此刀名为小夜左文字。这孩子的一生太坎坷，导致一度不再信任任何人，刀刃也一度濒临断刀的风险。只不过在我的悉心呵护下，这孩子已经没有多少危险。只不过这孩子不想待在我这，他想跟着一名能给他安全感的主公，看来我这里并不能给他多少安全感呢~”

        因为信息量太大暂时没反应过来的许魇：“……啊？是这样吗？”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啦，那孩子本来终于鼓起勇气，想将自己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壹原侑子眯了眯眼，笑吟道：“哈哈，我也喜欢这孩子，也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好人家，这不，他选择了你~”

        壹原侑子说完便把刀递给了许魇，许魇尽管一脸懵逼，但还是珍重地接过来这把做工精致的短刀。

        许魇拔刀一看，嗯，是开过刃的，而刀柄及刀身上烙印下的刀纹，是月亮和“左”字的结合。

        “……”

        许魇虽然不太懂刀，但看其光泽明透、刀纹清晰，又稍稍用食指触碰一下刀刃，便隐隐看到食指有一道明显而细小的血红刀痕（只不过不深），可见这刀的材质应是上乘的。

        壹原侑子用衣袖，掩嘴一笑道：“怎么样？喜欢吗？许小姐，我能感受到这孩子见到你时，情绪反应很大呢~既然那孩子他很喜欢你，你也看上了这孩子的本体，那我就放心了。”

        “嗯？”许魇含着食指，说话听着支支吾吾的，“情绪波动？这把短刀，他是有生命吗？会说话吗？”

        “他会，”壹原侑子点了点头，笑道，“只不过他现在很惭愧，因为他觉得他伤到你了，不敢跟你对话，真是个别扭、却又可爱的孩子呢~”

        “……是吗？”许魇郑重的，用双手将刀放在了地板上，满脸肃穆道，“好吧，小……夜？既然是选择我了，我也会好好优待你的，当然，言语往往都是脆弱的，行动才是真正的王道。而且刚才的划伤也是我对你的试探，你也没必要自责，我也认可你了，所以，我想我们两个能好好相处，对吗？小夜左文字同志？”

        【……是，主公大人。我……很高兴见到你，刚才伤到了你，我很抱歉，还请你责罚我……以便平息主公大人心中的怒火。】

        许魇脑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有着稚嫩的声音，说话却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或许是因为紧张和内疚的心理，说话期期艾艾的，完全不像青少年这段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啊。

        哇，跟竖琴海豹一样可爱的孩子。

        小夜左文字那懵懵懂懂般的可爱模样，许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小夜左文字同志。”

        许魇捂嘴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这人向来都是直话直说的，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我要迁怒并责罚于你的话，我甚至没有这个耐心听你说完。听着，小夜左文字同志，既然你选择了我当主人，我也会对你负责，绝不会抛下你，绝不会背叛你，绝不会亏待你……”

        【……主公大人……】

        许魇话还没说完，脑海中的小孩声音，带着一丝抽泣，和感激。

        “你以后也别叫我主公大人，叫我姐就行了。”

        【主公大人……这不怕合适吧？这会冒犯你的……】

        “豁，”许魇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小夜左文字同志？你难道不怕欺君之罪吗？”

        【……是，遵命，主公……姐。】

        “这还差不多。”

        许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那我……就叫你夜酱，如何？”

        【只要主公……姐高兴，叫我什么都可以……的。】

        “那孩子？你会变成人型吗？”

        【……会。】

        “变一个大跳活人呗，”许魇顿时来了兴致，“快变！”

        【是……遵命。】

        眨眼间，还躺在榻榻米上的短刀变成了一个接近7、8岁的小孩：背着一个巨大的斗笠，蓝缎色的头上绑着一条红色蝴蝶结，身着藏青色便服和服，脸、腿和手都零零散散地绑着绷带，脚踩人字拖，眼神犀利，却一脸紧张，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许魇。

        许魇伸手抚摸小夜左文字的脸，触感还不错：“没事，我又不吃人，看着我，孩子。”

        听到许魇这么说，小夜左文字缓缓抬起头，用脸紧紧贴着许魇的手，并出神地看着许魇，而他的眼神，充满着泪光和不舍。

        “……我会好好待你的。”

        许魇郑重地许下承诺，既然这孩子选择了她，那她就不会亏待这孩子。

        毕竟，她在被院长奶奶捡到之前，也是个渴望爱的孩子呢。

        “……嗯。”

        小夜左文字终于忍不住，留下了多年来渴望被人爱和看重的泪水。还没等到许魇为他擦拭眼泪时，小夜左文字就扑在了许魇的怀里，闷声哭了起来。

        “……傻孩子。”

        也许是童年的悲惨经历，许魇居然能理解小夜左文字的心情，眼神也愈加地柔和，左手抱着小夜左文字，右手安抚着小夜左文字，悄声告诉他：我爱你，所以不会抛弃你的。

        “呼——”壹原侑子又喝了一杯酒，满眼欣慰地看着许魇，笑道：“要好好待着这孩子呦，许小姐~”

        我，身为一名强大的魔女，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也。所以要你想起来在本丸时当审神者的事，还是需要你自己去觉醒那段记忆呢，魇君~就让那孩子，慢慢帮你想起吧。

        祝你的救赎之路，武运昌隆，魇君。

        嗯~四月君带来的清酒真好喝~清新爽口中让人回味无穷，真当是个好酒~

        “许小姐，既然来都来了，能不能赏我的脸，陪我喝一杯呢~”

        &

        很久很久之前，某本丸的夜晚。

        “许魇大人！今天晚上我们那么晚回来，大家会不会不留饭菜给我们吃啊？”

        一位身着新选组西式军服的少年，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慵懒地揉了揉眼睛，问着在许魇看来十分蠢的问题。

        只见少年的红围巾遮住他的脖子，耳朵上的装饰是耳夹，指甲上有涂红色指甲，脚踩高跟，不近身仔细看看的话，不会有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唯一不同的是，少年原本鲜红的眼眸，却变得异常的惨白，头上还长着两个对称的小恶魔角。

        但在与他初次见面时，许魇并没有吓到——而且她还不屑，想着一个被前任辣鸡审神者迫害而黑化著名的黑暗本丸，就只有这种程度的难度吗？

        甚至在摸清楚加州清光的底线后，为了满足他渴望被主人痛爱爱护的愿望，许魇亲自为他取了一个小名——“光光”。

        还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推荐他许多合适他的口红色号和指甲油，并科普他很多化妆的小知识。

        以至于让光光到现在，都很喜欢缠着她聊天。

        “怎么了，光光，你饿了？明明在寿司屋那，你都恰了好几盘寿司了，我还帮你买了很多你喜欢的化妆品——”

        “停停停！不要这么说人家嘛！许魇大人！人家还不是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好让经常使用我并且会爱惜我、装饰我的许魇大人，更能使用我去战斗吗？哼！再也不想理会许魇大人了！”

        少年气鼓鼓地撇过头，双手抱胸，鼓起嘴，不会理会许魇。

        许魇看了一眼闹别扭的光光后，若无其事地想要转移话题：

        “光光啊，那个疯狗一样的小孩我再去看一次吧，今天也辛苦你担任我的保镖，陪我参加会议，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个不是叫疯狗一样的小孩，他叫小夜左文字，小夜左文字！……而且，许魇大人，用完就扔掉，这么快就想扔下人家，也不让我担任你的近侍，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为了避免光光上头说他个半天，许魇眼咕噜一转，伸手对着光光来了一记摸头杀：

        “光光啊，你要听话啊。我身为你们的主公，你也知道我起的比谁都早，也不喜欢有近侍伺候我，怪别扭的。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整个人香喷喷的，睡个好觉才是重要的。作为补偿，光光啊，明天我再教你如何打面底，如何？”

        “……”

        果然不出许魇所料——少年一点不像刚开始那样抵触他，反而像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闭着眼，面带晕红地低着头，任由着许魇挼他的头发，一脸十分享受的样子。

        “唔……主公大人，小夜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少年十分别扭地问道。

        “比起之前那个疯狗样，现在倒是一副正常的骷髅样了。但前几天因为做了关于哥哥和我受伤的梦，就受了刺激，晚上出来从高树上摔了下来，又在下面的小山坡上滚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左手还骨折了……不过万幸他还能站起来，躲在他的房间里不出来，也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许魇无奈地笑了笑，收回挼着少年头发的手。

        “主公大人，你头上的伤还好吗？”

        少年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公的头部——尽管看起来是头部没有受过任何伤害。

        出征时，为了保护小夜左文字不被一旁的敌人偷袭，许魇提刀帮小夜左文字挡住了重锤的袭击，却头部也因此被重锤的惯性，被砸的满头是血。

        他要是在场的话，或许，主公大人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洗澡澡，亮白白，光光是个大美人。夜晚晚，睡觉觉，明天还是好的天——啊哈，光光啊，早点睡觉去吧，我先去看看小骷髅的伤势了，希望定定他能好好完成我的任务~”

        “噗！哈哈哈！真是的，唱个现编的曲子还唱跑调了，你对我也太敷衍了吧？嘛，就看在许魇大人这么疼爱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许魇大人吧！而且嘛，定定是歌仙先生吗？如果是他照顾小夜的话，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少年话一说完，就主动抱了一下许魇，然后向许魇道了晚安后，两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目送着少年离开后，原本满脸带着温柔笑意的许魇，此时终于可以松懈下来，满脸负能量地，打一个大大的哈欠了。

        “哈——而且今晚不确定小夜的伤势话，我今天是不能睡的。”

        想起那个因为两位哥哥先后被前任审神者迫害而疯掉的小夜左文字，许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个负责任的审神者，其实也不容易的。

        要是女人身的话，她说不定因为白天的工作，到现在，身体就已经要遭不住了。

        她甚至都能体会到日理万机这个词的含义，都替那个长相奇特的老朱表示同情了。

        劳动就是狗屎，资本家都是傻【哔——】。

        许魇一边嘴边还暗骂着剥削人的领头人，一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本丸，依旧毫不犹豫地投入到其中，前往小夜左文字的房间那，去履行她作为审神者以及医生的职责了。

        毕竟那么好用的工具，不好好注重平时的养护和保养，也是容易坏掉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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