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累的日常之四
降谷凛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而且跟踪对象就是十分钟之前她在白胡子老爷爷门口说话的对象，那一群小孩。
她对小学生没有好感，是非不分，价值观不成熟，盲目随大众，恶意摊开来铺在太阳底下，却以为自己做着正道的事。
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会把这几个小孩拐进小巷子里打一顿。她只是走进了小巷子，然后跳进了自己的空间，出现在这一群小朋友们的背后。
打头的是那个叫做柯南的小孩，抱着滑板贴着墙壁，探头往小巷子里看去，见空无一人，立即往里面冲了进去。
“可恶……！去哪里了？”他惊疑地抬头看向四周的墙壁，随后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环顾四周，根本没有看见那个一身黑色的身影。
怎么消失的？
可惜这个问题除了本人，没人能够回答他。
降谷凛甩掉那几个小孩子之后，按照五条悟的想法去了银座的某家蛋糕店。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透过干净的玻璃能够落在楼下拥挤的人潮上，正好方便她观察。
她点了几份招牌蛋糕和一杯奶茶，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着蛋糕。
在社交平台上，野蔷薇发了九宫格照片，照片里一年级三个人齐全。女孩子摆pose的背景里是两个男孩子打斗的背影，看上去好笑又温馨。
想当年她也是这样的呢。
这么想着，她往下滑了一段，看到留言区里五条悟感叹着说竟然拿两个少年当背景板，来衬托自己的漂亮，真的好过分。
又夸又贬的，谁过分还真说不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家入硝子拍照的时候，背景板也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所以这大概算是为自己发声？
她抿着嘴笑了笑，往下划了划。
二十分钟之后五条悟出现在楼下，人群如同排水沟里顺管而下的污水，他在其中像一颗钻石一样，尤为突出。
降谷凛坐在桌边托腮看着他慢慢跟着人群往大厦的方向走，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一样，明明戴着眼罩，却准确无误地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还笑着抬起手并指抵在额头边，朝她的方向送出。
就像送出一朵除她之外无人可见的玫瑰。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是蓝玫瑰？
五条悟随着人流走进大厦，随后乘电梯到了降谷凛所在的楼层，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的那家店，和上来询问座位的服务生说过了和女朋友一起来之后，便走到了降谷凛身边。
他弯下腰，降谷凛配合地抬头亲了一下他，随即侧开头露出脖子，让他确认身上的信息素。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到了旁观者目瞪口呆的地步，但是主人公二位已经相当习以为常。
“等会儿还有任务吗？”降谷凛问道。
五条悟在她对面坐下，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甜品画册，心情极为愉悦地说：“一会儿还有一个任务，难度不高，可以把一年级带过去练练手——一份芒果西米露、格拉尼塔冰糕、熔岩蛋糕、莓果提拉米苏。谢谢。”
服务员记好名字，说了一声“请稍等”便离开。
五条悟伸手把降谷凛面前放着的草莓气泡水扒拉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往后一倒，喟叹：“活过来了。”
降谷凛塞了一口松饼进嘴里：“我刚才知道了我哥哥的消息了。”
“嗯？”五条悟往桌面上一趴，“怎么知道的？”
“在路上的时候被认识我哥哥的小孩看见了，他们问我是不是认识他，是不是有个哥哥什么的。和我长得很像，金发，皮肤深，猜也猜得到是我哥。但是他现在估计是在做什么卧底任务，我要是去找他的话，大概率会给他添麻烦。”
她委委屈屈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要不要染个头发然后去找他？或者戴个假发什么的……金发果然还是比较显眼啊。”
“这里外国人也不少哦，要说显眼还是银发显眼吧？”五条悟勾着她的手指玩，漫不经心地说，“想去见的话就去好了，不要紧的。实在不放心就戴个口罩，设个帐，保证没人看得见。”
“好有道理！”她肉眼可见地快乐起来，把一口沾了满满当当的奶油松饼递到五条悟嘴边，“快来尝尝，这个超好吃！”
“啊——唔。确实还不错诶，比便利店里卖的好吃。”
“便利店里都是流水线做出来的啦。”
吃完下午茶之后，两位老师打包了三份不一样的甜品，又在楼下的奶茶店里买了整整九杯奶茶，然后借用降谷老师的空间瞬移能力，唰地一下回了学校。
第一站当然是一年级们奋战的沙场，站在台阶上往下看见三个一年级少男少女小学鸡打架，五条老师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喊：“各位，下午茶时间到咯！五条牌特供，仅此一份哦～”
野蔷薇直起身子，先是看见他身边的人，惊讶了一下：“诶，降谷老师？”
接着被他俩手上那形状明显的甜品袋吸引，欢呼了一声，以匹敌虎杖的速度冲了过去。
“降谷老师——！”她兴高采烈地喊。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我呢？”
“啊，悟。”
“……好冷淡。叫她五条老师也好吧？这样我也可以认为你是在叫我诶。”
“就是不想叫所以才喊降谷老师的啊。”橘发的小姑娘探头探脑，“老师，这里面是什么呀？”
慈悲的五条老师选择原谅她：“是买回来的小蛋糕和奶茶哦。”
“这一袋子是你们的。”降谷凛举起右手上的三杯奶茶，“问过了惠，他说你们应该会喜欢喝这种口味的。”
“哇……伏黑，想不到你还蛮贴心的嘛。”悠仁一边接过袋子一边感叹，“谢谢老师。”
“还有这三个蛋糕，种类都是不一样的。看喜好挑吧。”
“哇，大手笔。诶，这个牌子我认得啊，是银座那家超火的蛋糕店！”野蔷薇小朋友眼神放光，“老师还缺挂件吗？超可爱超青春的那种——”
“不缺。”二十八的青年教师双手圈住降谷凛，得意地表示，“已经满了哦，挂不下了。”
“啧。”虽然很不爽，但是不能否认。这么一个加大码的挂件挂上去，就算阿姆斯特朗霹雳螺旋上天青春可爱都没用。
有些人生来就是顶级。
“可惜～”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野蔷薇把头一撇，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降谷老师今天不在医疗室待着了啊。”
“嗯，这两天比较轻松，但是等到明后天可能就不会再出来玩了。”降谷凛侧眸道，“明天临近真希的易感期，她大概马上就要回来了。啊，说起来，你们两个还没见过二年级吧？”
“对。”悠仁把奶茶发下去，点点头说，“前辈们都在出任务吗？”
“是哦。”五条悟说，“不然的话入学的时候他们就会来迎接你们了。”
“那确实有点可惜诶。”野蔷薇摸了摸下巴，“二年级里有女生吗？总感觉天天和男生们待在一起身上都是臭味啊。”
悠仁&惠：？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他们俩表情有点委屈又有点恼怒，惹得降谷凛和五条悟一起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二年级的女孩子有很多哦，真希、菜菜子、美美子。”
“三个啊？”
“嗯。”降谷凛道，“咒术师女孩子不多，但是这两届挺多的。”
她拉着五条悟的手摇了摇，道：“我们先走了，还有奶茶要送呢。”
“哦，老师再见。”三人组异口同声地说道。
从训练场离开之后，第二站当然是紧邻着训练场的医务室。降谷凛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进去道：“硝子前辈，给你买了柠檬水哦。”
家入硝子从病理报告的世界里抬起头，看见他们两个人，打了个哈欠，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柠檬水，一边道：“好，谢谢。”
降谷凛问：“最近的事情很多吗？”
家入硝子把吸管戳进杯子里，“倒也不多。只是京都校有两份病理报告需要我看看，他们说这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凛，你来看看。”
降谷凛走过去拿起她桌上的病理报告，按照家入硝子的指示查看着报告上非同寻常的数值。两个人讨论的东西不在五条悟的理解范围之内，他就干脆抽了一张椅子过来坐着，翘着二郎腿，看着降谷凛。
因为今天出了门，所以她没有穿那一身白大褂，只是穿了咒术师统一制服，黑色的百褶裙垂在大腿四周，衬得皮肤白得不像话。
也只有在这一点上她和她哥不像了，这亲兄妹站在一起的肤色差能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妈生的。不过五官上相似点很多，特别是眼睛。
五条悟回忆着方当年第一次见降谷零的场景，不免觉得有点牙疼。降谷零这个人观察力一绝，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而俗话说得好，哥哥看妹夫永远看不顺眼，更别说降谷家只剩下两兄妹，降谷零养降谷凛是当女儿养的，又因为众所周知岳父看女婿，只想拿棍子揍上一顿。所以当时五条悟差点没被降谷零一拳打进东京湾。
可怕。
幸好他皮糙肉厚，体术也不差，光是看着实力这一点就稍稍降低了降谷零的火气，再加上他确实对降谷凛好，这才让五条悟有了能说好话的机会，最后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成婚。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五条悟怕的人，那降谷零肯定排第一。哥哥的威力不是盖的。
不过，结婚之后没多久，降谷零留下一条讯息，说自己接到了一项任务，让五条悟好好照顾降谷凛，随后便人间蒸发了。
降谷凛可能不太清楚他的去向，但是五条悟清楚，也曾遇见过。
只是那天晚上事情混乱，降谷零满身疲倦，最终能跟他说的只有“谢谢”和“别告诉凛”。
所以降谷凛七年没有得到哥哥一点消息，仅能靠着公安那边没有发来噩耗这一点知道降谷零还活着。
直到今天。
“……与其说是毒性破坏了受体，倒不如说是改变了细胞的代谢，或者是说细胞的分裂能力。”降谷凛摸着下巴说，“真神奇啊……和京都的学术交流在八月份诶，我稍微有点等不及了。”
“我晚上正好要去京都一趟，给你带一点样本回来吧。”家入硝子在报告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夏油已经回来了哦，在休息室和七海一起呢。”
降谷凛的思绪瞬间换了个方向：“是吗？娜娜也回来啦？那我去找他！拜拜，硝子前辈！”
她说着一把拽起五条悟，拉着他往门外跑去。
被拉着跑的五条悟：……啧！
面对同级生未免也太热情了吧！超出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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