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累的日常之十二
降谷凛没看进门的人，安室透倒是趁这个机会回过身去打了个招呼，笑着道：“柯南，感冒好些了？想喝点什么？”
江户川柯南没忍住咳了两声，抬眼看看安室透和戴着假发的降谷凛，有点古怪地思考了起来。
她为什么带一顶假发？还在这种没什么人的时候来，是怕别人发现吗？为什么怕别人发现？而且看样子她和安室透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僵，但是刚才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柯南？”
“啊、啊，那个。”柯南眨了眨眼，背起手抬头说，“要一杯热牛奶就好了。”
“吃过饭了吗？”安室透贴心地问，得到柯南的点头回答之后，他从椅子上下来，轻轻抽了两下自己的手，笑道，“好啦，先松手吧，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降谷凛睨了他一眼，松开手转正身体，不打扰他进行工作。
安室透绕回吧台后，柯南在降谷凛另一边坐了上去，还没来得及问她她的假发是怎么回事，就被她抢先问道：“你感冒了？”
柯南点头脆生生地说：“前天发烧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降谷凛兴趣盎然地摸着下巴凑过去：“发烧烧了一天？”
柯南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对，这应该很正常吧？”
降谷凛笑了笑：“反复烧的话，那确实是有可能的。不过医生怎么说你的？”
医生怎么说的……柯南回想起正经医生说的“免疫力降低”和“病毒”，还有不正经医生说的“用药过于频繁导致身体对药物产生了抗性，再加上多种药之间可能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最后他斟酌着说了一个很正常的：“就是下雨了忘记带伞了所以受了点寒。”
降谷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免疫力不行啊小朋友，身体很糟糕哦。”
她打量他的眼神就好像灰原哀看小白鼠的眼神，令人胆寒。
安室透将一杯热牛奶放在柯南面前，问：“要来一份三明治吗？”
柯南摇了摇头，降谷凛举手道：“我要！”
举完手她撑着下巴看着安室透：“你早上吃饭了没？”
早餐一杯咖啡两片面包凑合过了的安室透泰然自若：“吃了。”
“吃了也不要紧。”降谷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反正你工作了这么久了，肯定饿了。放心，这顿我请。”
安室透有点哭笑不得：“一份还是两份？”
“一份有两块吧？你自己看着做咯。”
自己宠大的妹妹，还是得一直宠下去。
虽说最近这几年他一直都疏于照料，但是看目前这个状态，五条悟那小子还是把她照顾得很好的。
安室透一边注意着面前两个人的谈话，一边动手做着火腿三明治，同时心里还盘旋着其他的念头，可以说是一心多用的巅峰王者。
而柯南捧着热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降谷凛饶有兴致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从包里拿出电脑摆在桌上，将冰咖啡推到了一边。
电脑只是待机状态，打开以后显示的画面就是波洛咖啡厅的监控录像。江户川柯南放下杯子的时候一眼扫过去就看到自己的身影，不由得背后一寒。
降谷凛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没一会儿她关闭了视频，退出了这个界面，打开了另外一个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的人物信息不是他所认识的，而且降谷凛看起来对这里的所有资料已经很熟悉了，一下子滑到底部，确认了最后一行，随后在本页面上打开了好几个看似与之无关的页面。
是在搜集谁的资料吗？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琢磨起来。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摸着下巴沉思的时候，降谷凛和安室透不约而同地把打量的目光隐秘地投向了他，同样地思考起来。
和安室透不同的是，降谷凛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现在猜测的是她能不能够通过江户川柯南去了解到另外那个女孩子身上的事情，还有他对面的那个组织的事情。毕竟她哥是不会告诉她的。
现在回想起来，确定安室透和柯南是对立立场的证据就是之前柯南和灰原哀对她的警惕的态度。就算暂且不将安室透归入进那个药品组织的范畴，也能轻易地推理出来柯南、灰原哀和药品组织之间的关系，而正是这层关系能反过来去证明安室透的归属身份。
这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
目前来看柯南还不知道安室透的身份，降谷凛也没有想要告知他人的想法。卧底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一分危险，这也是她将波洛咖啡厅的监控多加一层保险的原因。
她收回视线，将须藤太的所有资料归纳好，发了一份给家入硝子。
“呐呐安室姐姐。”柯南微微倾身，用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这个人是谁啊？”
降谷凛反问：“哪个人？”
“就是这个男人，你是在调查他吗？”柯南指着须藤太的图片，一脸乖巧。
降谷凛随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冷不热地道：“小朋友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她力道不大，完全不像是毛利小五郎一个锤头敲下来敲得人两眼冒金星，反倒像是在逗他一样。
柯南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被暴打多了，有点惊奇，顿了一会儿才说：“但是你能就这样展现出来，也就是说明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吧？”
降谷凛反问：“要是不重要的话我怎么会去调查呢？”
“所以姐姐是故意给我看的对吧？”他以一种狡黠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对上降谷凛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一跳，忙打了一个哈哈，“我猜是这样的，新一哥哥也会这么说的！”
降谷凛挑眉。
聊天频道上家入硝子发过来一个句号，表示收到了，但是现在比较忙，所以等会儿再看。
降谷凛于是关了聊天界面，光明正大地当着柯南同学的面搜索起了工藤新一。其实有关于工藤新一的信息她昨天晚上就了解的差不多了，今天又放一遍只不过是吓唬吓唬某个小朋友。
她瞥见边上江户川柯南惨白而凝重的脸色，不由得有点洋洋得意。当安室透把两盘三明治放在她面前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了工藤新一的图片上。他只看了一眼，就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了柯南。
而柯南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便感觉有冷意像游蛇一样从他脚下缠绕着盘旋上升，毒牙抵在了大动脉上。
降谷凛回过头，把其中一盘三明治推给安室透，跳下椅子跑进吧台内洗了洗手，然后才重新走了回来，擦干净手，用庄严的态度对待这两个三明治，双手合十，神情肃穆：“我开动了——”
“啊——唔。”
一口下去，温热柔软的面包和生脆的生菜、味道醇厚的火腿肉互相沦为对方的陪衬，每一样食材的特点都十分鲜明，无论是单独拎出来评估还是搭配合作一起上台，评分都高得没话说。
看来自家老哥这七年过得挺滋润，手艺都精进了不少。如果能有时间休息的话，好好犒劳一顿自己倒是可以的。问题就是他有没有时间。
降谷凛喝了一口冰咖啡，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肚，然后说：“下班之后，你和我回一趟医院。”
安室透有点抗拒，面上还是温和的，岔开了话题，把她的冰咖啡拿走：“不要冷的和热的同时吃，对胃不好，你本来胃就不好。”
“现在已经好了。”降谷凛回了一句，随后说，“就这么定了。”
安室透无奈地看着她，柯南问：“安室哥哥生病了吗？”
降谷凛扭过头一本正经：“对哦，不听医嘱、不好好照顾自己就会生病。”
柯南又问：“什么病啊？和我一样感冒了吗？”
降谷凛严肃地说：“作息不规律导致内分泌失调，而且熬夜亏身，长期以往地下去甚至会造成脑部部分功能的永久性损伤，所以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江户川柯南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安室透拿着一个三明治，把头撇到一边，一边笑，一边叹了一口气。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店里的另一名店员榎本梓小姐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便没什么力气地呼唤着安室透：“安室先生——快来帮帮忙——”
安室透立即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略有点愧疚地说：“果然让你一个人去还是太勉强了吗？”
“不是啦。”榎本梓直起身子捶捶手臂，笑着说，“因为半路上看到了有特别便宜的西瓜哦，所以买了一个回来，就有点重了。”
她的目光落在柯南和降谷凛身上，愣了一下：“啊，柯南，感冒好些了吗？”
柯南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多了！”
榎本梓走到吧台后，一边帮安室透把东西从购物袋中拿出来，一边看着降谷凛说：“这位客人和安室先生……”
“我是他妹妹。”降谷凛双手掌根合并撑在下巴上，眼神迅速地从她身上掠过，像是一台电子机器在瞬间扫描完了所有的信息，“我叫安室雪。”
“啊，雪小姐。”榎本梓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着说，“和安室先生长得很像呢。”
就差头发了。
降谷凛把这当做是赞美，欣然接受。
榎本梓是个普通的咖啡厅服务员，和一般服务员唯一的区别就是她长得稍微好看一点，除此之外，温婉大方，爱好八卦和化妆，没有别的特点。
而且没什么警戒心。连降谷凛在短短十分钟内让她把自己的家底抖得一清二楚都不知道，还是安室透实在听不下去了，换了个话题，给了降谷凛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才停止了套话。
江户川柯南对这一幕略有点疑惑，好像角色颠倒了一样。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波本是个遵纪守法的大好人，而降谷凛是随时可能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
这点疑惑被他记上了心，只是有点可惜之后不管是降谷凛还是安室透，都没有再透露给他半点情报。
随后临近午饭时间，或者换句话说，在午饭时间的前半个小时。波洛外突然乌压压地走进来一群人。他们都穿着一身深色系的衣服，年龄有大有小，少男少女居多，身上的气质活像是极道出街收保护费。
江户川柯南一瞬间以为是组织的人拉帮结派、大摇大摆地来屠街。而榎本梓震惊地看着这群朝他们店走过来的人，略有点害怕地说：“这一片，什么时候有收保护费的了……？”
降谷凛淡定地说：“不要紧的。”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接受了事实一样，疲倦地对降谷凛说：“我不太希望引人注目……”
降谷凛伸手给他比了一个“ok”，从椅子上跳下来往门口走的同时说：“早就做过处理了，放心吧。”
她拉开门，风铃叮叮当当响，为首的奇怪的白发男子抬起手，在江户川柯南冷凝的目光当中、在榎本梓惊恐的目光当中、在安室透危险的目光当中，把降谷凛抱了个满怀。
“好累啊l……雪，”他嗅了嗅她颈边，没闻到自己的味道，又不敢当场咬一口，只能委委屈屈又黏黏糊糊地说，“下午我想睡觉，你陪我好不好？”
降谷凛顶着十多道各异的眼神，平静且诚恳地说：“我倒是同意的，但是你如果还不放手的话，等会儿你大概就会长眠。”
身后的安室透“啪”地一声掰断了一根筷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只手搭在五条悟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我觉得，雪说的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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