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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某城


从庄严肃穆的警察局出来,看着生机蓬勃的画面,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紧绷的神经让她很累。

        春去秋来,大雁南飞,瑟瑟秋风,落叶归根。

        贺京洲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可却又感觉那么遥远,好似有怎么也驱散不开的浓雾阻挡在他们面前,那是不可抵抗的力量,是无法躲避的残酷现实。

        时喃跟在舅舅身后向他的方向看去,灰发的少年远远望她,距离有些远,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距离警察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因为舅舅在这附近的工厂工作,所以就没有开车过来,准备先把她送回家。

        “小喃,你回家先好好休息,”舅舅说,“你晚上想吃什么,舅舅回家给你做。”

        时喃垂着眸说:“谢谢舅舅,我想一个人走走。”

        舅舅说:“天马上就要黑了,这…”

        时喃说:“没关系,我一个人待会立马就回家。”

        舅舅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一会儿就回家昂,舅舅回家给你做饭。”

        时喃点着头,不是最亲的人,就连哭诉都不行。她目送舅舅上了公交车后离开,才往警察局那边走。

        她也不确定贺京洲有没有离开。

        贺京洲坐在路边的木椅上,闭着眼睛靠着后面的椅背,他没有受伤,只不过掌骨顶端因为下手太狠流着血。

        时喃走过去还没等坐下就被贺京洲拦腰拉进怀里,他却没有说话。

        时喃小声说:“是不是我太坏了,才惹来那么多麻烦。”

        贺京洲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说:“坏的不是我们,坏的是这个世界。”

        贺京洲压下心中的难受:“不要想那么多了,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吗,即使像贺京洲说的那样会过去的,可留下的伤害还是会在,会陪着她一生,会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有些人那么坏,他们披着人皮,表面风光,内里却肮脏至极,恶心到骨子里,让人作呕。

        贺京洲捂住她的眼睛,她的眼泪还在不住的流,泪水沾湿他的掌心,贺京洲轻轻吻在她耳边,动作温柔。

        他说:“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现在只要想我就够了。”

        贺京洲摸了摸口袋,她只能听到塑料包装带的轻响声,他用牙齿咬住包装一角,顺着锯齿把它撕开。

        随后时喃就感觉唇边被抵上硬邦邦的东西,散发着蓝莓味。

        贺京洲说:“张嘴。”

        时喃乖巧的把它咬住,是蓝莓味的棒棒糖。

        “你还随身带糖啊,”时喃吸吸鼻子说,“我以为你们男生都是随时带烟的。”

        贺京洲说:“偶尔会带烟,我没有烟瘾,很少抽烟。”

        时喃:“那我看到你好几次都在吸烟。”

        贺京洲说:“那几次碰巧都被你看到了而已。”

        时喃含着棒棒糖唔了一声。

        在一起这么久,她发现贺京洲真的和好多人眼中的混混都不一样,反正她是第一次见到喜欢蓝莓味棒棒糖,还随身带着糖的人。

        少年埋头在她颈间,灰发蹭着她的脸颊,整个人安静的疲倦着。

        时喃小心翼翼的揉了揉他的灰发,少年轻嗯一声便没再其他反应。

        “好学生竟然会跟个小混混在一起,”杨警官看着抱在一起的身影,摇着头说,“世界真是奇妙。”

        身侧的文警官不赞同的说:“你懂什么,人家要是真爱呢。”

        “真个头,现在的小屁孩懂什么,”杨警官反驳她,“你也少看点电视剧和乱七八糟的小说。”

        “切,你就是找不着女朋友嫉妒人家。”文警官朝他扬了扬下巴。

        杨警官气着了:“嘿,我用的着嫉妒俩小孩儿!?”

        文警官肯定的点头。

        “得得得,你说什么都对,别讨论这档子事了,”杨警官无奈道,“赶紧去调查吧,不然一会儿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深秋里树叶都已落光,安中街的街道上那棵大树下厚厚一层落叶,就连木椅都被覆盖严实,满是秋色。

        保洁阿姨和大叔清扫着,满街都是买这买那的学生。

        贺京洲把特意去接的温水放到她手边,问:“饿了吗?”

        时喃摇头,可贺京洲却把青菜和肉下入了滚着泡直冒热腾腾白雾的锅里,然后是其他菜样,都下了一些。

        时喃疑惑,担心他没有看到自己摇头,说到:“我不饿的。”

        “哦,我饿了。”贺京洲坐下,“咱先吃,不用管他们了。”

        碰巧周末,贺京洲说带她吃火锅顺带见见他朋友,不过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出现。

        自己也饿的一直盯着锅看,贺京洲应该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便行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靠的火锅太近,她的脸有些烫。

        “又脸红?”贺京洲笑着。

        “没有,”时喃把头低的更低,“这是热的。”

        贺京洲故意拉长音调哦了一声,说:“原来是热的。”他似乎思考了会儿,又说:“可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是不是你穿太多了。”

        时喃结巴道:“可,可能吧。”

        贺京洲直接上手拉她外套拉链:“那就把外套脱了。”

        时喃手忙脚乱:“我自己来吧。”

        贺京洲撑头笑着:“穿这么多,还真是热的。”

        外面烈日照耀,虽是深秋今天却不冷,时喃早已穿着毛衣,室内还热,雪白的毛衣捂的她的小脸红彤彤的。

        贺京洲抬手去碰她脸颊,时喃被他冰凉的手指冻得一颤。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他就穿着个短袖在室内,体质本就冷的他手指更冰。

        “你手好冰,”时喃却不知道,“你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贺京洲当即拒绝说:“不用。”

        时喃没料到他拒绝的那么干脆,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贺京洲说完后才意识到语气的生硬。

        贺京洲揉着眉心似在懊悔,见时喃抿唇不知所措的模样,用手指摩挲着她耳后的浅淡血管。

        贺京洲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习惯了。”

        时喃摇头:“没事。”

        贺京洲这确实是习惯,对于别人的话他做就应不做就拒绝,毫不委婉,自然也丝毫不会去在乎别人的心情。

        面对时喃,他很矛盾,自己不好的习惯总时不时会伤害她。

        贺京洲把菜捞出来夹到她碗里,说:“先吃吧。”

        “不是吧京哥,你们都开吃了,”张盛刷的推门进来,“咋不等等我们。”

        贺京洲说:“等你们来了,我们都饿死在这儿了,磨蹭死你们算了。”

        张盛往座椅上一瘫,哀嚎道:“那也不能怪我们啊,这帮孙子贼她妈能跑,还摔了我个跟头呢,你看看,胳膊蹭这一大块皮去。”

        张盛抬起胳膊肘让他哥看,果真挺大一片,还粘着些土呢。

        宋文峰推他脑袋一下,说:“你小点声,我脑瓜子被你吵得嗡嗡的。”

        “切,我吵死你。”张盛拍他屁股一巴掌。

        宋文峰回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后,能听到清晰的一声,时喃觉得有点像买西瓜时拍它看看熟没熟的声音。

        “行了你俩,消停会儿,”闫申说,“还有女生在呢,丢不丢人。”

        张盛赶紧消停:“对对对,要注意形象。”

        宋文峰怼他:“你一大流氓,注意什么形象。”

        贺京洲勾起她一缕发在指间玩弄,说:“看我做什么?”

        时喃被抓包赶忙低头吃夹起的菜:“没有,没事。”

        “觉得我流氓啊?”贺京洲放下那缕头发,过去揽她纤细的腰肢。

        见她不回答,贺京洲也丝毫不在意房间里还有三个在斗嘴的人,直接轻口咬住她发红的耳尖,用牙齿轻轻磨了几下。

        时喃不得不求饶:“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错什么,我就问你个问题而已,”贺京洲松口后在她耳边说,“还是说,你心里真把我当流氓啊。”

        流氓,大流氓。

        时喃心里暗暗骂他。

        贺京洲也知道分寸,暂时放开时喃,见那俩互怼的正欢,还愈演愈烈,闫申表情无奈又痛苦的偶尔劝一两句。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人一拳过去直接把那俩砸进椅子里坐好。

        贺京洲见状说:“行了,差不多得了,赶紧吃饭吧。”

        见张盛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贺京洲扔给了他张银行卡,说:“去把账结了。”

        张盛嗦完那口金针菇就去结账,等回来后往那一坐开始聊天玩手机,也没打算走,等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离开。

        张盛跟她说一会儿去打球,吃完饭肯定不能剧烈运动啊,就干脆在这歇会。

        “嫂子,嫂子,”张盛在后面边喊边跑,“这个给你。”

        张盛那着根糖人递给她,用熬红的糖浆写成‘贺京洲’三个字的糖人,漂亮且精致,淡淡的焦糖味。

        时喃愣了下接过来,说:“谢谢。”

        “不客气啦,你要真想道谢,就多包容包容我们京哥就成。”张盛有点奇怪的笑着。

        时喃脸上洋溢着开心答应着:“好。”

        张盛摸着下巴打量着时喃,像个拿着帆算卦的老先生,只听他说:“初步计算不太理想,太瘦了点,而且好像太小了也。”说完抬头看向贺京洲。

        贺京洲真想一拳把他揍飞:“滚蛋。”

        宋文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往前带:“快快快,滚起来。”

        “妈的你才滚,我正跟京哥说话呢,”张盛喊着,“我说真的这太耽误事了,太小了,真事儿。”

        宋文峰生怕他直接说出来,上手捂住他:“还说,你把她吓跑得了。”

        张盛扒开他的手艰难说:“京哥和她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那个吗!她应该知道的,你捂我干嘛。”

        宋文峰咬牙说:“你他妈还真是傻的,那事儿能当面说嘛!”

        张盛反驳:“我哪当面说了,我说的多隐晦啊,你看,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张盛和宋文峰边说边跑远,后面的对话自然听不到,时喃是有些懵,她捏着糖人棒转了几圈,那名字也转起来。

        时喃对贺京洲眨了眨眼,表达自己的疑惑不解。

        贺京洲捏了捏她的手说:“没事,他就是有点神经。”

        “哦,”时喃举着糖人到他嘴边应着,“你尝尝。”

        光滑的糖面碰到他的唇,他抬手推开。

        贺京洲说:“给你的我吃什么。”

        贺京洲搂在她腰的突然手臂突然收紧些,她还咬着糖人,耳朵微痒:“确实太瘦了,不过倒也不小了。”

        时喃神色愣住:“我,我…”

        贺京贴在她耳边,轻声说:“腰也太细了,不知道抗不抗得住呢?”

        时喃咬糖人的动作一顿:“抗什么…”

        贺京洲笑着说:“你说抗什么?”

        时喃扒开他的手就开始跑,心里害怕的不行,不过贺京洲本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时喃还未成年。

        贺京洲也不急,等走出安中街,一转弯就在路边发现了拿着糖人发愣的时喃,这就是越来越了解一个人的感觉嘛,时喃的依赖成了他肆无忌惮胡闹的资本。

        脚下的落叶厚重,时喃发泄般把贺京洲咬掉,焦糖充斥在口腔里,不停的嚼着,随意踢着发黄的落叶。

        “走了。”贺京洲去牵时喃的手,却被挣开,“还生气呢。”

        时喃愤怒的瞅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贺京洲不擅长哄人,说:“再生气今晚就验证一下。”

        “你、你…”时喃拎着糖签想扎他,最后泄了气,“我没生气。”

        贺京洲挑逗她:“都鼓成河豚了,还没生气。”

        时喃说:“那你到底要我气还是不气。”

        贺京洲不和她争辩:“好了,那你气吧。”

        时喃不领他情说:“你让我气我就气,那我面子放哪啊,我就不生气,就不生气。”

        时喃边咬牙嘟囔着边拿竹签乱晃,刚摆弄一会就被贺京洲夺了过去,干脆利落的丢进前面的垃圾桶。

        贺京洲说:“小心扎到人。”

        我才不想扎人,我想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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