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于扯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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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本宫可是齐国历代太子所住之处，就连皇上本人在身为太子时也是居于此地的。
要是拆了端本宫，可不就是断了大齐的根！
张友德闻言被惊得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头，尖声劝道：“陛下使不得啊！正如岩阁老所说，这大齐的皇城是陛下您的王者之象啊！万万动不得啊陛下！”
有人起头，众人纷纷附声应和：“陛下三思！”
“你们除了会叫朕三思，还会什么！”皇帝不悦，“浙州一省九县若想捱过今年冬天，要的不是王者之象，要的是钱！你们不让朕不拆宫，是想让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无人应话。
又是一阵寂静。
“午时了。”皇帝冷声笑着，点出两人，直接吩咐道，“岩崇你带着户部算算赈灾款要多少，太子你和工部商议商议看看这端本宫怎么拆！”
言福知道，拆宫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齐国市场上不可流通物之一，就是宫里的物件。
凡宫中物品，无论大小其上皆有特定的标志，一方面这是皇权的至尊象征，另一方面是为防止宫中物品被盗贩卖出去。
东西有价无市，但若令行允许买卖，是有市有价了。
可有市有价，便损了皇权的至尊性，还有可能助长宫中的偷盗之风。
这个口子要是开了，后患无穷。
这皇帝虽乖张偏执，还爱演戏坑儿子，但不傻，他不会不知道拆宫筹款就是件是弊大于利的事。
既知还执意如此……
那就拆吧，反正她现在住在宫外，能离这位阴晴不定的坑儿老六远一些，是福气！
【嘀！星汉灿烂，巍巍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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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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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福眼角一抽：多谢鼓励，但大可不必！
【请在规定的情景中朗读以下名言】
【我所能奉献的，唯有热血、辛劳汗水与眼泪。——温斯顿·丘吉尔】
【规定情景：百官怒火中烧，骂战一触即发】
言福：“……”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jpg
“太子？太子殿下？”张友德看了一眼已回到龙椅上的帝王，见他微阖着眼默许了自己的行事，便伸手轻拍了下言福的肩膀，“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和工部商议拆宫的事儿呢，您跪在这倒是领旨呐！”
“这旨领不得！”
一语起，四座惊。
言福直立起上半身，瞥眼扫过岩崇及聚在他身边的户部官员，面色凛然，拱手言道：“适才闻听陛下之令，臣心口绞痛，双耳轰鸣，头晕目眩未能及时回禀陛下，望陛下恕罪。”
语毕，叩首。
“还是说说这旨为何领不得吧。”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朕的旨意怎么就领不得了？”
言福答道：“陛下为民之心，皇天后土，天地可鉴。但今日在场的文武百官及臣在内都是狼心狗肺，心可诛矣！”
【怒火中烧：3】
【骂战概率：3％】
众人噤声，望向言福。
她伏地并未起身，对着地砖嘟嘴左右活动了下嘴巴：“此前陛下以为臣等寻了台阶，将筹款济民的事情交于臣等，可臣等却因自己卑劣的私心，以沉默和陛下相峙，此为罪一。”
【怒火中烧：7】
【骂战概率：7％】
“臣等眼看陛下要拆宫筹款，只知劝陛下三思而行，劝说不动便漠然许之，置陛下于遵先皇之道还是救济万民的两难境地中，此为罪二。”
【怒火中烧：10】
【骂战概率：10％】
“陛下拆宫是大不敬，不敬天地，不敬先祖。不敬先祖更是大不孝。大齐崇尚孝道，若陛下都背离之，天下何如？臣等明知拆宫有错，却逼得陛下迫选此法，此为罪三。”
网罗三罪，激化矛盾的效果并不佳。
能站在奉天殿内殿的，哪个不是官场老油条。
这三罪听上去骇人，实则条条都可反驳。
而此刻大家不出言反驳，只是想静静观之，看看这位太子殿下要做什么。
言福手推地，立直上身，再拱上一把火：“有此三罪，皆可诛。”
【怒火中烧：19】
【骂战概率：19％】
众臣面面相觑，性子急躁易怒者已气火攻心，面颊赤红。
有人出声质问：“拆宫筹款可是太子殿下您的提议，如今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数落我等之罪！”
“我数落的不是你等之罪，而是连着我在内的、今日在场的所有官员的罪。”言福脊背挺直，冷笑道，“我站在什么立场？我当然是站在以罪论处，按律抄家的立场！”
【怒火中烧：31】
【骂战概率：31％】
“抄家？太子殿下您要抄谁的家？”
言福用眼角的余光撇向问话之人：“有以上三罪者，视其家中财产的多少，择二三家产丰厚者，抄之！”
“荒唐！”
“太子慎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嘛！这可不就太子殿下奏本中提到的‘抄家’之法！原来殿下是在这等着呢！”
“……”
“……”
情绪是会传染的，而奉天殿早已萦绕在不安与焦灼的氛围中。
众人寅时起，卯时至掖门，到现在站了至少有三个时辰，疲累、烦躁、饥|渴，走不得还得听太子一番自以为是的抄家言论，得亏是他们素质教养极好，不然早就开口大骂：“黄毛小儿，如犬乱吠！”
【怒火中烧：51】
【骂战概率：51％】
“我在何处等着诸位？诸位得说清楚些！我上述话中的所指之人，可还包括了我自己！”言福嗤笑，“呵呵！诸位若真的清白，此刻便不会急赤白脸的与我争论。”
【怒火中烧：71】
【骂战概率：71％】
方才说话的人脸色陡变，咬牙闭了嘴。
言福并不着急往下说，而是四顾左右，将一众人的神情揽在了眼底。
岩崇微皱起眉头，斜乜着眼瞧下身旁一改往日做派的太子，陷入思考。
张友德微张着嘴，脸色煞白，眼皮上的褶子耷拉下来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神光，辨不清他是慌张还是冷讽。
唯独高坐上的那位帝王，阖着眼，神情淡漠，似是不觉言福此举有何不妥，大有任之由之的意思。
言福有些意外，那个便宜老爹这会儿居然安生下来了。
她轻呼出口气，斥声责道：“在座的各位身为大齐的从仕者，不养民，反而心安理得地让民供养；
“在大齐居官者，从不在百姓身上做功夫，而是晃到上官的眼皮底下谄媚献笑，奉金奉银！
“此等行径就是各位寒窗苦读圣贤十载，入仕从官十载集大成而得的升官发财的捷径吗？”
【怒火中烧：73】
【骂战概率：73％】
幅度变化不大。
因为这样的官场形式已成定型，能融入者才往上攀爬。对于太子的这段话，嘲讽者远多于愤怒者。
她缓了口气，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对言官的由衷敬畏之情来。
以后得向他们多请教请教，比如如何能在饥渴难耐、双腿打抖的情况下，依旧能做到声气十足，说话不打颤，发声不发虚。
重点是，不需要大喘气，一口气顺畅自然，抑扬顿挫的说完。
言福深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道：“这世上有两种人，可恶至极而不自知！一是呆子，二是昏官！
“呆子之患，在于其终无转智；昏官之害，在于其祸害及人。呆子与昏官相比，昏官则更胜一筹！
“一县之官昏，祸及一县之人！一朝之官昏，则为祸千秋社稷！历朝历代的终结与颠覆，究其根源在官！在昏官！”
【怒火中烧：81】
【骂战概率：81％】
言福抬臂，展开官服，露出衣襟上精致的绣图：“浙州百姓在寒冷中无食果腹，无衣可穿；我等身穿锦衣华服，一日三餐顿顿数十样精致菜肴。
“民受难，百官视而不见，这是想逼得大齐也出一位能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杜子美吗？”
百官愤然，面对太子的不实之言，你一言我一语的反驳起来。
“殿下此言何意！”
“仅以一面之词，怒斥我等为昏官，天理昭昭，殿下无凭无据怎能如此污蔑！”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说大齐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
“齐国自开国以来，历时两百余年，经太宗洪武之治、高宗宣景之治以及仁、神二宗宣景遗风，才造就如今的盛世王朝，而殿下却在此时含沙射影，危言耸听！其心又当如何？”
“……”
“……”
“这些话可都是诸位说得，我可没说。”言福竖耳听着，闻众人之言，“脑袋在你们的脖子上，若你们非要往深了想，我拦不住，但万不能污蔑于我。”
她撇了下嘴，眉头一拧，神色略显古怪地扫了眼人群：“污蔑太子可是大罪，诸位开口前得三思啊！”
众臣：“……”
什么话！太子直指他们为昏官为祸百姓，这会儿还倒打一把说他们污蔑于他！
简直不可理喻！
“太子殿下！”沉默许久的岩崇终于开口了。
他眼神中的轻蔑丝毫不作掩饰，不过面目肃然而庄重道，却又让人拿不住把柄，他朗声道：“殿下声声直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臣斗胆替百官问殿下一个问题。”
言福在宽袖下的手猝然一握，眼神有一瞬的瞟移，随后点头，沉声道：“阁老且问。”
“臣与户部合议过，浙州九个县若想熬过这个冬天，至少需白银三百万。”岩崇拱手，恭敬且谦和的问道，“殿下觉得……抄了谁的家能有三百万两？”
【怒火中烧（持续下降）：81→76→63】
【骂战概率：63％】
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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