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七章心碎
夙怨走了两日的路程，路上一直提防恭叔这个怪老头，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额外的动作。相反的是，这一路上都特殊照顾，反而，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恭叔满脸笑意，一脸和善递给出一个白花花的馒头。
夙怨盯着馒头，一脸若有所思。
“怎么，公子害怕我下毒。一天了，我要想下毒，不会等到现在。”
夙怨接过馒头，“恭叔误会了，我只在想，您年过半百了，还同我们一起打打杀杀，褚老爷没打算让您隐退吗？”
“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即便隐退了，我也无处可去。褚老爷能收留我这个糟老头，已经仁至义尽了。”
夙怨看他声情并茂，可真是个知足的人。可他是人，又不是六根清净的佛，一定有留下来的理由，人活着不就是钱、权、情吗？
“您成亲了吗？孩子大概有我这么大了吧！”
“少爷，与你差不多大。”
夙怨嗅到一丝不寻常地味道，“少爷？”
恭叔察觉一丝不妥，“我从未有过孩子，少爷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看他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
夙怨不在继续追问，这个恭叔对褚时不一般，褚权与褚时的关系也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好，那褚时对恭叔呢？
休息了一会，两人继续赶路，。天亮时，已经到了林家堡，城门大开。
夙怨骑着马缓步踏入城中，却安静的出奇，按说当初褚权只是杀了林文皓一家，城中的百姓可是未动分豪，莫非他屠城了。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城中，夹道两旁，站着乌央央的人群。
夙怨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百姓满眼仇恨地盯着自己，仿佛知道了，是自己杀了林堡主和林文皓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夙怨心底生出来一丝冷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恭叔干的，他是故意的，仇恨的眼神是真的，他恨我。可是，自己从未见过他，这个恨意到底从哪里来的。
夙怨盘算着人群，要是举城之力，别说逃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
怪不得他不急，一路上从容不迫，还照顾有佳。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夙怨回头看了眼紧关的城门，现在已经出不去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夙怨公子，累啦吧！今日就在这里休息吧！”
夙怨死死地盯着他，尽管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恭叔，我与这林家堡颇有渊源，不适合在这里休息，还是继续赶路吧！”
“哦！是吗？我倒是不知道。那便继续赶路吧！”，恭叔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
夙怨心里越发没有底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总有种等待宰割的感觉，强迫自己镇定，决不能，也不可以死在这里。
“恭叔，不然休息一晚吧！还真有些饿了。”
“哦？你不怕？”
“怕？有恭叔在这里，我怎么会怕。”，夙怨下马，走进客栈，大摇大摆的要了间上房。
进入屋内，窗子还开着。走过去，看到了楼下的人一圈一圈地围住客栈。夙怨关上了窗子，躺到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恭叔看她真的住了下来，也下了马，住了进去。
夜深了，夙怨睁开眼睛，警惕的推开窗子，看了眼窗外确实没有人。拿着自己的短剑，从窗外翻了出去。黑暗中，街道寂静的可怕。不过还好，自己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沿着路旁，一直前行就能到林府。
夙怨总是忍不住向后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风吹过，前方有一个黑影缓缓移动，夙怨拔出剑指向前方。不足三尺上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眼神稚嫩，“你是谁啊？”
夙怨收回剑，冷漠的看着他。
男孩奶声奶气地询问，“你能送我回家吗？我怕黑。”
夙怨没打算理他，继续向前走，男孩一点也不怕她，反而拉住她的裤角，“你不能走，送我回家。”
夙怨一脚踢开他，“滚开，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男孩摔了个跟头，头磕到石阶上，额头的血流止不住地下来，依然不管不顾地站起来，抱住夙怨，语气有些许愤怒，“送我回家。”
夙怨一把揪起他，继续向前方走去。男孩也不争不吵，任凭她拉扯。
走了一段路，男孩忽然指着前面的茅草屋，“我的家，送我回去。”
夙怨不想惹事生非，把他放在地上就要走，男孩依旧是拉住她的裤脚，“我怕黑。”
夙怨收回自己腿，向茅草屋走去，男孩紧跟在身后。
推开门，脑袋就被重物击中，夙怨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了。晕晕乎乎的听到，某处呐喊，“打死她。”
顿时，灯火通明，如蜂巢般，人群蜂拥而至，一顿棍棒打了下来。夙怨害怕的弯下腰，护住身后的孩子。一棍一棍打在她的背上，手臂上，腿上，丝毫不顾她身下的孩子。
夙怨勉强在缝隙中拔出短剑，翻过身。凡是能看到的腿也好，脚也罢，用力划了一圈，血腥味溢散开来。最里圈的人，痛苦的嘶吼，倒了下去，给了夙怨一丝间隙，得以站起来。
夙怨摇摇晃晃的，已经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群模糊的身影。抱起孩子，向后撤，直到碰到了一处墙，后背紧贴，将孩子放在脚下。
夙怨干脆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什么挥舞过来，提剑劈了下去，将物体斩成两半，听它掉落的声音应该是木棍。
众人面面相觑，一群人像是下定决心般，纷涌而上。夙怨有些压迫感，却不能退缩，这群人只是一部分罢了，不知还会来多少。他们毫无章法，应该就是堡中的百姓。要有丝毫的懈怠，随时有可能被他们给杀了。
夙怨不停地挥舞，已不知是多久，有些许疲惫。面前的人，一波换了一波，始终没有闻到血腥味。
身后的墙忽的被拉倒，这是夙怨万万没想到的。一颗石子击中了夙怨的腿，吃痛的跪了下去。背后也被人刺了一刀，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将剑刃指向背后。
人群的声音更加愤恨，大喊，“杀了她，杀了她。”
似是石子飞了过来，夙怨挑起尸体阻挡攻击，却发现尸体不如自己想的那般重，更像是孩童的重量，心中生起一丝寒意。
夙怨睁开眼睛，一束光打下来，照在自己的剑上。而剑下，正是那额头有血的男孩，此刻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石头上，血流了下来，染红了他身下的石头。
周围狼藉一片，除了男孩的尸体，再不见其他。夙怨面部极其扭曲，分不清是悲，是喜。眼中极尽悲伤，语气却平缓异常，“一个都别想跑，我要你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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