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猎（一）

次日天刚蒙蒙亮，小星就被椿叫起来：“星儿，天亮了。快起来，一起去迎接太阳。”
  “迎接太阳？”小星奇怪的问道。
  “对啊，这是每天例行的仪式。你连这个也忘了吗？”椿答道。
  小星“哦”了一声，随即起床，跟着椿向洞外走去。
  洞内除了老弱病残外，其他人都起来了，共约六千余人。大家井然有序的前往洞外聚集。
  天居洞前面是一片广袤的平原，不远处，鸿蒙河在平静的流淌着。
  大家来到洞口的一块空地上，面朝东方，静静的伫立着，等待着。
  一刻钟后，太阳从地平线喷薄而出，光芒万丈，照亮了世界。丘高举双手，带头振臂欢呼：“噢！太阳，太阳！太阳出来了！”
  所有人随即跟着挥手大喊，欢呼庆祝。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这有什么可庆祝的？小星不由一笑，嘲讽道：“看来古人还真是愚昧。”
  仪式完毕，众人回归洞中，女人们燃起篝火，支起石锅、石板，开始做早餐。男人们磨刀砺枪，制弓造箭，准备出猎器具。
  小星以前因身体残疾，没有打过猎。现在身体健康了，不好意思再吃闲饭，因此，决定也同去打猎。
  他找到正在制箭的下和辰，把参猎的意思一说，下和辰都表示赞成。下扔给小星一把石刀和弓，说道：“小星，你要去打猎，正好我有余出的一把石刀和弓，都给你用吧。”
  小星取了石刀和弓箭，又去向椿汇报一下：“娘，我要跟洞主他们打猎去。”
  椿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并不反对，叮嘱道：“星儿，你去打猎，一定要紧跟着洞主他们，千万别单独行动。想当初，你爹就是那样丧命的。”
  “知道了，娘。”小星点头答应着。
  众人早餐吃毕，丘将猎手们聚齐，共计约一千余众。丘站在众人面前，手捋白须，声音洪亮的对众人宣布：“诸位勇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洞主，我们都准备好了！”众人哄然应道。
  “既然准备好了，那我宣布：今天将去西北方向的玉石峰狩猎。”
  “谨遵洞主之命！”众人又是哄然应道。
  丘手拿石斧，背上弓箭，带领部队向洞外大踏步而去。丘虽然年逾六旬，但英勇不减当年，依旧是个出色的猎手。
  小星随着众猎手一起出发，临行，椿又匆匆忙忙赶来，将一包食物塞在小星的手上，说道：“星儿，你初次打猎，千万要多加小心。这是一包零食，饿了时就吃一点。”
  “娘，我知道了，再见！”小星接过小包，告别了椿，追上部队去了。
  椿目送着小星，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归洞去。
  丘率领部队穿越平原，横跨鸿蒙河，走了一个多时辰，在一片小山林下终于停住了。
  丘指着山上，对众人说道：“各位勇士们，这里就是玉石峰，我们今天就在此处打猎。”
  “是，洞主。”众人点头表示知道。
  “各位勇士，上山前，我再向你们强调一下：外面危险无处不在，千万要谨慎小心，切勿单独行动。”丘又老生常谈的警告道。
  “知道，知道，又不是第一回出来打猎。”跟在丘后面的壮汉名叫东，是丘的大哥山的儿子，年龄三十岁左右，一脸横肉，相貌凶恶，身材魁梧，非常勇猛，脸上胳膊上，到处都有和猛兽搏斗留下的爪痕。他不耐烦的答道：“洞主，我们开始吧。”
  于是，丘领着陵、平、川、志、桑、桐、杨、柳……等一批老猎手率先上山。紧接着，是东和兄弟南、西、北、中及树叶、树根、树苗、果、黑子……等一众中年猎手。最后的则是下和小辰、小月、小日、小风、小云、小雷、小电、小玉、小沙……等一群年轻猎手。小星自然也跟随在后面一批之内。
  这里都是些原始森林，树高林密，幽深昏暗。由于正值初春，叶落未发，食物短缺，所以猎物并不多。
  刚上山，下叫住了志：“志叔，你打猎经验多，教一下我们后辈们吧！”
  志虽然五十余岁，但依然精神矍铄，他的一双小眼睛总在四处环顾，目光比鹰还要锐利。志闻听授徒，立即满口答应：“下，你们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志叔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志叔，这山林寂寂，如何才能寻到猎物啊？”下茫然问道。
  “下，以我五十多岁的打猎经验，动物虽多，但却是物以类聚，兽以群分。鸟儿天上飞，鱼儿水里游。豺狼常成群，虎豹常独行。食肉动物有尖牙利爪，食草动物有长角长腿。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你们想打猎，就必须先了解猎物的习性。”志如背书一般，滔滔不绝。说完这些，又指着地上道：“欲寻找猎物，一定要耳聪目明，学会观察。一要学会看；地上有没有动物走动的足迹，有没有新鲜粪便。那些小草灌木，是否无风自动。二要学会听；四周有没有异响，就算是声音再小，也不能放过。三叫打草惊蛇。譬如一片深草丛是否藏有猎物，我们可以先投一些石头过去试探试探，这样就可以把猎物赶出来。这三点，都是一名猎手必备常识。”

  “志叔，我们知道了。”下点点头，别了志，挥着石刀向后面的小弟们说道：“辰、星、风、云、兄弟们，我们走吧。”
  “是，下哥。”小星和辰等众人答应着，跟着下就向山中而行。
  众人四处逡巡，寻找猎物。不一会，眼尖的辰指着远处的草丛，叫道：“下哥、兄弟们，前面的草无风自动，我猜必有猎物。”
  下和众人顺着辰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有草在不停的抖动。下拾起一块石头说道：“兄弟们，看我投石问路。”
  说完，将手中石头就朝那草丛掷了过去。
  那草稞里却是一只灰兔，被石头一打，吓的转身就逃。
  “兄弟们，是兔子。快射它。”下看见灰兔逃出来，急忙张弓搭箭，朝它射了过去。
  辰和日、月、风、云等人跟着就是几箭，却全都射了个空。辰正要拔腿去追，忽又一箭，将那兔子射个正中，倒地而死。
  辰回头一看，却是小星射中的。羡慕道：“星，你小子真行啊！一箭就让你射中了。”
  “天呐！星，你刚打猎，箭法竟比我们都厉害了。”下也佩服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星谦逊道，“我不过是提前预判了兔子逃跑的方向而已。”
  说完，便兴奋的跑去捡猎物。但当他看见那只死兔时，发现其尾巴竟长达两尺，不由惊讶的叫了起来：“咦，这兔子怎么是条长尾巴？”
  “星，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兔子不是长尾巴，难道还是短尾巴？”辰对兔子表示不奇怪，反而对小星感到好奇。
  二十世纪的兔子都是短尾巴啊。小星在心里猜测着：可能古代的兔子种类不同吧。想到这，讪笑答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小星，我看你不是记错了，而是摔傻了吧！哈哈——”下大笑道。
  “傻子，哈哈哈——”风和众人随即跟着大笑起来。
  小星并不争辩，捡起猎物，跟着众人继续逡巡。忽然，下叫道：“大家小心，前面有头野猪。”
  众人一瞧，果然有头大野猪正在那里使劲的拱地，不知在寻什么吃。目测大概有两百余斤，两颗獠牙往外翻。
  下对众人打了一个包抄的手势，一面说道：“大家散开，围上去。”
  小星和辰、风、云、雷五人闻言，握紧武器，迅速向野猪包抄过去。
  那头野猪朝众人翻了翻白眼，并不惧怕。等人们包围圈小了，这才“嗷”的一声往外冲。它势大力猛，张开长嘴，露出森森獠牙。且不说被它咬着如何，就是被它冲撞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但野猪显然低估了这些小猎手，逃的晚了点。
  “呔！笨猪还想往哪逃？”下大吼着朝野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中石刀高高举起，照着它的头上使劲砍下。
  “啪”的一声，这刀正砍在野猪头上。鲜血飞溅，野猪被这重重一刀砍倒在地。它挣扎着爬起来还要跑，下连续又是几刀砍下，直到野猪一动不动才住手。
  小星和辰等人看着被杀的野猪，无不钦佩。风赞道：“哇塞！下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就将这头野猪搞定了。”
  “下哥，你一刀就砍倒了这么大野猪，你的武力值起码有一千三。”小星佩服的道。
  “武力值？”下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感到很新鲜，问道：“一千三算不算最高啊？”
  “在我见过的人中，是算最高的了。”小星道。
  “是吗？我有那么厉害？”下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还没等小星答话，突听远处东的大喊声：“下，有只麋鹿逃过去了。你们快把它截住。”
  众人循声望去，果见一只麋鹿朝这边疾奔而来。
  “好的，东哥。”下答应着，随即吩咐众人：“辰、月、风、各位兄弟，大家快围住那只麋鹿，别让它逃了。”
  众人闻言，随即布成一个大大的扇形队伍，严阵以待。
  麋鹿慌不择路，径直冲向了小星。
  “小星，快砍死它。”下叫道。
  小星举起石刀，正要挥下，发现这只麋鹿肚子非常大，好像是待产了。一时又犹豫了起来。
  麋鹿趁这一间隙，迅速逃下山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小星，你怎么不击杀它？那么好的机会，却让它跑了。可惜，可惜。”下连声叹息的问道。
  还没等小星回答，东手持石斧从那边追了过来，指着小星厉声责问道：“小星，你如何把那只麋鹿给放跑了？你不想食物了吗？”
  “下哥、东哥，那是一只待产的母鹿，杀一只就等于杀了两只。那太残忍了。”小星不忍的答道。
  “小星，待产的母鹿怎么了？它不能吃吗？”东训斥道：“作为一个猎人，就是要猎杀别的动物，然后养活自己。我们不杀它，那些虎和豹还不是一样猎杀它？所以说：要想生存，就必须残忍。”
  “东哥，我们是人啊，又不是动物。”小星还想据理力争。
  “东哥，小星今天初次打猎，就别和他计较了。大不了，我们再去寻过一只就是了。”下赶紧上前劝道。
  东瞪了小星一眼，只得作罢，然后带领众人继续逡巡。
  大家又前进了一段路，西指着二十丈开外的一个小山谷，悄声说道：“东哥，你们看，那里有一只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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