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收拾房间
五分钟后，原绪从楼上下来。
只做了个简单的洗漱，头发蓬蓬的没有打理，身上还套着压得皱巴巴的睡衣。
“哇哦。”冯嘉遇带头鼓了掌，“还得是小队长。”
“我们的队长在喊人起床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失误过！”余杭横在沙发上，两脚挂在秦齐腿上，活像个大爷，多睡一分钟就跟赚到了似的。
“我说了管好你的脚！”秦齐拿台词本对着他的脚踝拍了两下，“怎么那么烦呢你？”
“我还嫌你的鸟烦呢！”余杭跟攥着台词本的那只手对抗，回踹了两下，一脚没中。
摄影师很会抓，四个机位，一个对准下楼的原绪，一个对准余杭和秦齐，一个拍了苏晔和陆一帆下棋、冯嘉遇观棋，还有一个对准了正在纸上写任务的商宸宁。
七个少年都在的团综，显然尤其热闹。
“我想起来个搞笑的事情。”陆一帆回头来讲之前，两眼虎着苏晔，“你要是动一个子儿，咱俩三年感情化为灰烬。”
“我是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吗我？！”苏晔拿白眼翻他。
“你拉到吧，你玩飞行棋作弊！”冯嘉遇补刀。
“是这样的。去年我们去成都拍大团综。前一天大家都很累嘛，第二天我们有个早上七点半的早餐拍摄。但是！只有小宁和嘉嘉醒了。”陆一帆一提起这事儿就要笑，连苏晔也想起了起来，他乐得直拍腿。
“然后他俩就获得了一个临时的叫早任务。当然，无人拍摄，因为我们的摄影师大哥们也在睡！”陆一帆提起这个，冯嘉遇眉毛耷拉下来。
“嘉嘉喊我们五个起，挨了五顿打。”余杭咯咯地笑，“然后小队长喊摄影师那边，一个个拍过去，醒一醒，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最后摄影师大哥们集体回忆起来，说这是有生之年遇到的最温柔的叫起床的一次。”
“而嘉嘉，从此后叫我们起床，只敢隔着八百米，用他的嗓门儿喊起床。”
这段回忆里，冯嘉遇和原绪的表情都不好看。尤其是冯嘉遇，其实余杭说的挨打，也只是一种玩闹，只有一个人是真的吓到了他——原绪。原绪倒也不动手，但神情非常难看，甚至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比如，你他妈能不能滚远点，别管我，之类的。
他朝商宸宁看了看，他是原绪的室友，在家的每一日，都是要他来喊起床。不知道原绪朝他砸过多少回这种劈头盖脸的抱怨式起床气。
“我觉得吧。”冯嘉遇咳嗽两声，“你们要感激还有我们叫起床的日子。”
“这话我同意。”余杭坐起身来。
秦齐也放下本子，附和他，“我今年年初不是有个音乐剧排演嘛，平时小宁喊我起床，我习惯了，但到了人家那边，都是大前辈，谁管你啊，迟到了是你自己的问题。”
商宸宁笑眯眯地把写好的任务一张张对折起来，“我的好队友们，我把劳动任务都分好了！”
他话音刚落，队友们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围靠到沙发这边来，第一个大环节正式开拍。
“我看了一下咱们家，由于最近大家都忙，厨房、客厅这样的公共区域其实非常干净。所以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我们的生活区——卧室！”商宸宁一讲完，队友们开始叽叽喳喳地互相攀比。
“那我跟秦齐那间，只有他的鸟需要打扫一下。”余杭立马抢话，生怕被秦齐抢占话语权。
“苏晔你的鞋！”陆一帆抱怨，“我怎么感觉满屋子都是你的鞋呢？”
冯嘉遇是团内的“独居客”，当年刚成团抽签宿舍的时候，他非常幸运地继承了团队的传统：一个人生活的老七。
“别说了，我的房间绝对是最干净的。”冯嘉遇把音量拉到最大格。
“我不同意。你不可能比小宁打扫得干净！”余杭反对。
“我房间绝对比他们的还干净。”冯嘉遇信誓旦旦的。
余杭一骨碌站起在沙发上，“我跟你打赌！”
“赌什么？”
“我要是输了，晚上我请大家喝奶茶！”余杭用脚踢踢身边的秦齐，“然后他去拿外卖。”
“你跟他打赌你赖上我干嘛？”秦齐仿佛是个大冤种。
“咱俩同一屋檐下的，你就不能跟我统一战线？”
“咱俩的默契什么时候能学一学苏晔和陆一帆。”秦齐指着沙发那头还在为苏晔的鞋拌嘴的二人。
“行，我跟你打赌。”冯嘉遇一拍大腿，脸上有点得意忘形，“提醒你一句，小宁半个多月没在家了。”
“oh——no——”余杭痛苦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大家还记得三年前吗。”沙发没有多余的空位，商宸宁盘腿坐在茶几前，“三年前，我们也是坐在这里，抽了分宿舍的签。”
“记得。”苏晔点头，看了眼陆一帆，“而且我们这个团很巧妙的是，当时大家抽签，成为舍友的两个人在做节目的时候，都没有跟对方合作过。”
“这就是缘分啊兄弟们。”冯嘉遇鼓着掌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跟你们都有过合作的我，结果抽到的是单间。”
众人爆发一阵笑。
“所以我们今天。”商宸宁清了清嗓子，“依然是抽签。”
“什么？！”余杭抱膝团坐，半倚着秦齐，“就是我们可能抽到别人的房间，给别人打扫是吗？”
“没错。”商宸宁把四份纸放到茶几面上，“但是，因为嘉嘉是一个人，可能任务有点重，所以由我这个生活委员，一人分两半，两边都帮忙。”
倒序抽签，冯嘉遇挑了张纸，发出一声惨叫，对着摄像机镜头摊开来，“余杭和秦齐的鸟房！”
原绪兴致不高，他一向如此，有点状态游离在外似的。余杭提醒他抽签，他才后知后觉地摸了张纸，“冯嘉遇的那间。”
“你快乐了兄弟。”冯嘉遇对他说的，却看了眼商宸宁，“我那间房间特别干净，你不怎么需要花精力。”
秦齐抽到了商宸宁和原绪的那间，余杭乐得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小宁这间应该也特干净！”
苏晔和陆一帆一对视，“那咱俩还抽什么呀？咱俩还是咱那屋。”
“对啊，别抽了，回房下棋。”
很默契的，两个人站起身又坐下去，继续斗嘴。
“苏晔你那鞋你自己收！”
“你别烦，把这棋下完，我就去收！”
七个人，客厅里却像是拥了十七个人似的，叽叽喳喳热闹得像菜市场。
商宸宁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找了个空隙，一拍板，“好，开始了啊！加油啊各位！”
依旧是四个房间，四个机位。
商宸宁需要帮忙的两个房间，一个是余杭和秦齐的，还有一个是冯嘉遇的。
他捋了袖子，直奔二楼。很难得的，原绪没有懒懒散散的，而是在他身后缓缓跟着。
“广州试戏顺利吗？”冷不丁地，他朝商宸宁问了一句。
“还好。”商宸宁应了一句。
原绪看出了他的冷淡，他心里有口气提不上来似的，他不喜欢商宸宁对他冷淡。他试图让他重新恢复对他的热情和照顾，就又问了声，“在深圳有没有逛一逛？”
冯嘉遇在他们前头，听到这句问话，立马回头来，朝摄影师看了一眼。
商宸宁赴深圳参加的开机宴是私密行程。公司对此绝对保密是有原因的，在正式开机之前，项目保护是必要的，杜绝一切画饼的可能性。
摄影师很聪明，点了点头，“会剪掉，放心。”
商宸宁眨了下眼睛，低头数楼梯阶，眼神也淡淡的，没有讲话。
冯嘉遇倒是忍不住了，“他晚上十一点才结束饭局，在咱团的群里发了酒店夜景，你没看到吗？”
不用猜，商宸宁都知道，他压根儿不会看。
原绪就是这样，跟他自己无关的东西，他永远都不会参与。团队群里，大家分享的搞笑视频，各自为商务奔波时的苦诉，他统统不会点开。
甚至大家发微博，在群里嚷嚷着，求点赞求回复，他也很少会应，或是干脆两天后才去点这么个赞。
粉丝们觉得他这样很是可爱，慢慢地给他立稳了一个人设：外表是少女们为之疯狂的神颜，内在是神游天地、反应慢五拍的笨弟弟。
他在团内年纪是最小的，冯嘉遇比他大两个月。这两个出道的时候都是十八，一个虚岁，实岁。
起初也是因为他出道时还未成年，团里都比他大个几岁，也以为他是慢半拍选手。可三年过去了，混不熟就是混不熟，捂不热就是捂不热。七个少年窝一起时还好，可单独开来，都很难跟他真心实意地聊天谈地。
大家对他不错，还有一层是看在商宸宁的面子上。这点团内彼此都心知肚明，谁也不点破。
可也有冯嘉遇这样的铁憨憨都忍不住要怼人的时刻，他看了看原绪，“十二点才睡，早上六点半的飞机回杭州，你猜他有没有时间逛深圳？”
闻到了火药味儿，商宸宁揽过他的肩拍了拍，对着摄像机镜头，微笑着说了句，“我先跟嘉嘉去看看鸟房，总感觉他们那屋不好打理。”
话是这么说，不是真的进门直接拍。
他们站在房门外头，小助理们跟百米冲刺似的，前前后后地钻进去。
其他房间倒还好，非合作品牌统一收回柜子里去。最可怕的是商宸宁和原绪那间，一进门，那酒味儿把人小姑娘冲得眉头直皱。小助理手脚麻利，地上的酒瓶罐子收了个干净。床头柜的烟灰缸、还有桌上的电子烟等等全部藏起来。
冯嘉遇朝里面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背过身去。
林夏咚咚咚地上楼来，挨到商宸宁的跟前，“小宁，公关要的道歉信……马上快十二点了。”
商宸宁不想写。那原本不是他该道的歉意，不是他写的东西，那上面的话也不是他想说的，都是骗人的。
冯嘉遇知道公关那套。他指了下鸟房，“一会儿你在那桌上写吧，他们房间干净，我一个人收拾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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