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果然很在意那袋衣服，衣服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华熙的那滩深水，林染到底有没有涉进去？
褚一鸣蹙眉沉思的功夫，程思冉已经迫不及待开口帮他测试了，“喂，小染，我是程思冉！”
“怎么是你，褚一鸣呢？你为什么接他的电话？”电话那头，林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哦，我和一鸣在喝酒呢，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程思冉轻描淡写的回复道。
“喝个酒而已，有什么不方便接电话的，你把电话给他”，林染咬牙切齿道。
“哦，不好意思，他现在真的没空接你电话！”
不等林染有反应，程思冉就毫不犹豫的直接挂断了电话，并顺手按了关机。
“你干嘛！”褚一鸣抢过手机。
他刚想开机，又被程思冉一把夺了过去，“你别急嘛，先听我说，以你对林染的了解，你觉得，刚刚在电话里，他生气了没？”
“废话！搁你你不生气？我就不该信你的，手机给我！”褚一鸣没好气道，自从挂了电话，他的情绪就肉眼可见的有些烦躁。
“可是他生气了，也不见得就是喜欢你，也有可能，是占有欲呢，人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这个东西，我不是很喜欢，但别人不能染指。何况林染这种个性骄傲的，他怎么受得了，他网里的鱼，被别人钓走呢？”程思冉语速极快的反驳他，他把握着电话的手背在身后，固执的看着褚一鸣。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把我当成网里的鱼了？”褚一鸣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他开始觉得，程思冉似乎太偏激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在感情上遭遇了多少挫折。
褚一鸣越想越觉得荒唐，今晚就不该听程思冉的，林染在那边，还不知道会被气成啥样，以他那傲娇的小性子，这会儿还一个人在别墅褚一鸣越想越担心。
“所以嘛，你才更应该下点猛料！你就是要关机，晾着他，人就是这样，你却捧着他，他越不拿你当回事儿，你冷一下他，他反倒会着急。”
程思冉握着褚一鸣的手机，坚持不肯给他。
“对，果然是魅力无边的钢琴小王子，这番话说的太对了，说吧，这些年到底伤了多少无知少男的心，”沈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听了程思冉这句话，忍不住开口赞同。
他吊儿郎当的侧身靠在卡座边沿，跟着劝褚一鸣：“哥们是真没想到啊，你谈起恋爱来居然这么小白，真是白瞎了一张风流的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听不懂？你自己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原本褚一鸣被程思冉晚上整得这一出有些上火，不再采信他的话了，但现在连沈飞也这么说，他就有些迟疑了。
沈飞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每年为了他寻死觅活的小男孩不知道有多少，程思冉最多有些恋爱经验，沈飞那可就是情圣级别的了。
褚一鸣克制着心头的急躁，抬抬下巴，示意沈飞先坐下再说。
“听哥们的，别一听人家生气了，就着急上头，就眼巴巴的凑上去哄，你这样会把小情儿惯坏的！”沈飞一屁股坐下来，揽着褚一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他。
沈飞心里对林染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认为，以自家兄弟这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居然被个小明星玩得团团转，这谁能忍？
“林染不是我养的小情儿，他和你身边那些小男孩不一样，我对他是认真的！”褚一鸣对沈飞对林染轻浮的态度有些不爽，出言维护道。
“是、是、是，他不是小情儿，你们在正经谈恋爱呢！”沈飞快服了，他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想，你确定对方也这么想？不说别的，就你们娱乐圈，这种事儿，还少吗？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对自己也没个明确的认知，你看不出来你褚大影帝脸上就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有钱有资源，快抱大腿，’你再想想，以前那些小明星为啥扑你？因为你长得帅？娱乐圈长得帅的人少？”
沈飞讲得头头是道，褚一鸣几乎都要被他说服了，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担心林染找不到他会着急，也担心他一个在别墅会不开心
“大哥，他是个成年人了吧！”沈飞都快被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气笑了，“他是你交的男朋友还是你养的崽啊，你睡人家的时候不会有种负罪感吗？”
褚一鸣黑着脸，想发作又硬忍了下来。
沈飞给褚一鸣支招，让他就按照程思冉说的方法，试着给林染下点猛料。
“试试呗，就当给你们增加点情趣了，感情要经得起考验才行。”看褚一鸣还是有些犹豫，沈飞自作主张帮他下了决定。
褚一鸣直觉这样不太好，可程思冉和沈飞都这样说，或者真是自己当局者迷了，他和林染之间，确实问题重重，其实很多时候，他心里都有种预感，他和林染，可能长久不了。
褚一鸣心情烦闷，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烦闷并未被酒精消解，刚咽下的那口酒，反倒像是燃起了一团不知名的火，这团火烧得剧烈，顺着喉口，一直烧进他心里。
他原本没想喝太多，只不过程思冉一直在一旁陪着他，连沈飞招呼他结识新朋友他都没有去。
褚一鸣抬眼扫了一眼，对方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制片人，长得也是程思冉喜欢的风格，他不愿意耽误好友，索性起身打算回去。
谁知，他刚起身，又被拦了下来。
“烂桃花每天都有，今晚朋友最大！”
程思冉和他碰杯，然后凑近他，小声告诉他：“那个制片人，我之前撞见过他和一个小鲜肉在一起，那小男孩长得跟林染还有几分相似呢，骄纵的很，沈飞这个没脑子的，啥人都往我这儿推！”
程思冉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褚一鸣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酒意上头的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方才那个制片人，程思冉提到的小鲜肉，已经在他脑海中和林染重叠在了一起。
难道这个圈子就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吗，人与人之间，就只能是这种关系？
褚一鸣心有不甘，不知不觉间，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了下去。
察觉酒意上头，褚一鸣不敢再待下去了，他拒绝了沈飞续摊儿的邀请，坚持要回家。
程思冉向来是善解人意的那个，他主动说要送褚一鸣回家。
褚一鸣整个人好似被一阵浓稠的化不开的雾笼罩在其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般落不到实处，只得任由程思扶着他的胳膊走出去。
他心里惦记着林染，只想赶快回家，醉意朦胧时还不忘嘱咐代驾将车开得快一点。
程思冉陪褚一鸣坐在后座，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喝多了，一起回别墅的路上，他出奇得沉默。
车子顺利开到别墅，看到掩映在林木与灯光中的独栋，褚一鸣不知怎的居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雕花院门紧闭着，二楼的窗户泄下一团柔和的光，褚一鸣仰头望向那温暖柔光的来处，一晚上饱受炙烤的心，得到安慰般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鸣，密码是什么？”程思冉看着门上的密码锁，很自然的偏头问褚一鸣。
“林染！”褚一鸣却忽然扯着嗓子，朝上方大喊了一声。
“你疯了！”程思冉赶紧伸手捂他的嘴，“你明天想上头条是不是？”
院子里的感应灯一一亮起，褚一鸣看着他，很轻的笑了一下。
他推开程思冉的手，林染就隔着雕花院门，静静的看着他们。
夜凉如水，他穿着丝绸睡衣纹丝不动，只噙着一抹冷笑，紧盯着褚一鸣不放。
从昨晚到今天白天，那个甜美乖巧又娇俏鲜活的少年，仿佛已经被这静默的夜色吞噬，只留下眼前这位漠然无情、拒人千里的冷美人，又仿佛，那一切只是伪装，这才是他真正该有的模样。
褚一鸣的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他痴痴得隔着灯光月色望着林染。
林染垂了垂眼帘，推开院门，没理会程思冉的问好，面无表情的从程思冉手中接过褚一鸣。
褚一鸣拍了拍程思冉的肩膀，朝他望了一眼，以示告别。
那天晚上，林染抱着枕头去了次卧。
褚一鸣满心忐忑，却架不住酒意，独自睡了长长的一觉。
他睡得很沉，反复跌进不同的梦里，每个梦中，林染的面孔都无比清晰，褚一鸣听见他叫着“哥哥”，还一脸欢欣的朝自己扑过来，可惜，每当他张开怀抱，林染总是错过他的身体，朝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奔去。
褚一鸣心痛难当，他费力地掀开眼皮。
夜灯在床头晕染出一片朦胧的光，两米大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褚一鸣忍着头疼起身，他推开次卧的门，床上空无一人，被褥叠的平平展展的。
他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毫无温度的床褥，心慌得厉害。
他悬着一颗心，抱着最后的期望下楼一看，暗影交错的客厅里，林染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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