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还得好散

“小小，你终于回来了！”
江妈妈第一个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焦急地冲到萧晓面前，携起她的手皱眉问：“小小，怎么了呀？你和我家辰烨吵架了？昨天辰烨说你和他提分手，我这个心呀突突撞了一天，难受死了呀，你俩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吗？”
萧晓尴尬地扯了个笑，然后冷冷地看向江辰烨。
“阿姨，这是我和他之前的事，没想把你卷进来了。”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的呀，你和辰烨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两个认识多少年了，我家辰烨从小就喜欢你，你看看，你们都要结婚了，你说什么我们家都答应的，对不对呀，亲家母？”
称呼一下子上了个档次。萧妈妈点点头，也是愁眉苦脸的。
“你们俩有些事不能敞开着说？前段日子还好好的，突然说分手就分手，这总要给家长们一个交待的。”说着，萧妈妈拉过萧晓，把她推到江辰烨面前，“你们好好说清楚。”
萧晓半推半就，很难堪，她硬着头皮看向江辰烨，没想只过了一个晚上，他就落魄得不像样了，头发乱了，领带也歪了，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真叫人于心不忍。
萧晓看看自己的父母，还有眉头紧锁的江妈妈，说：“我们到房里谈吧。”
她走向卧室，江辰烨立马跟了过来，后脚踏入房间就迫不及待关起门。
“小小。”他抱住她，而萧晓死命地挣脱他的怀抱，前一秒她还心疼他的可怜，后一秒就厌恶起来。
萧晓不想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两手环在胸前，口气生硬地说：“昨天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再说分手是我和你的事，你干嘛要把你妈扯进来？”
“不，我不明白，你所说的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不能强加在我身上。小小，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不能因为别人的话来否定我。”
说着，他又把手伸向她，她扭身躲开了，冷情印在她眼白上，眼白正对着他。
江辰烨真的痛了，后悔起一时精虫上脑，他在她面前屈尊降纡半跪下来，带着哭腔恳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哪怕我做错了也罪不至此，这么多年，这么久，我对你，还有对你爸妈……你都知道的，难道你一点感情都不留吗？”
萧晓望着他，鼻子一阵酸，不知怎么的，眼泪不争气地涌落。
她是喜欢他的，就因为这点喜欢才让人接受不了。她努力睁大双眼，抬起手，先左后右抹去颊上的泪珠。
“你不应该骗我，我那么相信你。”
“不骗你，我有机会吗？”江辰烨绝望地道出了真相，“我当时也不想这样做，可说实话，你收到那样消息，你还会和我一起？我也是逼不得已，因为我爱你……”
“既然你爱我，为什么还和林雯搞在一起？你们男人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的吗？”
江辰烨迟疑了下，似乎在思考说辞。萧晓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他的不诚恳，这场谈话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她很失望地说：“谢谢你对我的好，还有对我爸妈的好，但我无法接受你和林雯间的事，不管你是走肾还是走心，总之，我不会原谅一个会背叛我的男人，你走吧。”
话落，萧晓转身不再看他，她希望他能主动放弃，别再胡搅蛮缠了。
可江辰烨不太甘心了，他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精力，他甚至为她买了房子，还带她爸妈出去旅游，他尽到一个好男人的本分了，就算有点瑕疵又如何？在这世界上还会有比他做得更好的人吗？他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也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小小。”他再次伸出手，“我不同意……不同意分手，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不能失去你。”
他边说边吻上她的脖颈，霸道且贪婪。萧晓挣扎起来，无意中拉扯了毛衣宽领，露出一行触目惊心的吻痕。
江辰烨惊呆了，脑子嗡嗡作响，他不可置信瞠大双目，手僵在了原处。
“昨晚你去哪儿了？！你和谁睡了？！”瞬间，他的脸阴沉下来，连声音都变了调，“你跟我扯这么多理由，原来是外面有了男人？”
萧晓恼了，愤怒地怼他：“江辰烨，你闭嘴！昨天我已经和你分手了，分手之后的任何交往都和你没关系！”
“什么和我没关系？你……太不要脸了！转身就和别的男人睡！”
他气得颤抖，一拳把书桌上的灯架打掉了。动静闹得太大，把几位家长都引来了。萧爸爸担心出事，“嘭”的把门撞开，江妈妈连忙小跑进来，拉住江辰烨，苦着婆妈脸说：“儿子怎么了呀，好好的，怎么吵架了？”
江辰烨冷笑，对着萧晓咬牙切齿道：“我以为我做错了，原来是她背着我搞外遇，然后扯一堆借口要和我分手。”
江妈妈一听，脸色突变，本来她还给萧晓几分好脸色的，一下子就尖酸刻薄起来。
“我们家辰烨对你好的不行，你还做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他！还好没嫁到我们江家来，指不定给我儿子戴几顶绿帽子。”
萧爸爸和萧妈妈都在边上，听了这么刺耳的话自然是不乐意的。
萧爸爸看着萧晓，面如庙中金刚，接着以十分严厉的语气问：“小小，这事不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我都和他分手了。”萧晓哂笑一下，“江阿姨，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那我就恭喜你可以如愿了，你儿子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明年就能生出个马宝宝，那姑娘姓林，跟我是同一个学校的，如果你想看看你未来的儿媳妇，我可以给你电话号码。”
话落，风云再变。
这回轮到萧爸萧妈生气了，而江辰烨没料到萧晓会半点面子都不留，简单粗暴地把他的丑事抖出来，他迅速转换思维，摆出受害者的委屈模样，占领道德的至高地。
“小小，没想到你会这样污蔑我，如果你不爱我，早点告诉我，我会放你走，你不必用这样的手段。”
萧晓微微眯起眼，一字一顿道：“江辰烨，你真让我恶心！我命令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立刻！马上！”
江辰烨咬牙瞠目，显然还想争个道理，而江妈妈面子挂不住了，拖着儿子的手，傲娇地说了一句：“走就走，儿子，咱们以后别来了！你送他们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扶贫……哎呀！”
江妈妈惊叫，被一杯绿茶泼乱了发型，头顶上还黏了不少茶叶。
萧妈妈惊讶捂嘴，萧爸爸则像个无事人，左手里抓着半空的玻璃杯，右手把萧晓往卧室里推。
“我们家是没你们有钱，但我女儿不是你们能欺负的，我们两家相处这么多年，小小从没做过对不起辰烨的事，我们也没亏待过江家，老话说‘好聚还得好散’，江辰烨送我夫妻俩的东西，我们都会如数奉还，你们也别再找我家小小了，就这样，不送。”
说完最后一个字，萧爸爸把江妈妈和江辰烨赶出门外，再重重地关上门。
江妈妈隔门大喊：“我们的包还在里面！”
萧爸爸便把门开了一条缝，把他们的东西从缝里扔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这样完结了，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萧妈妈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难受极了。
萧爸爸搂住她的肩说：“你也别难过，这样吵一架也好，没听他们说是在扶贫吗？也不知道平时背后里说了多少瞧不起人的话。”
萧妈妈抽泣：“我哪是为了这事难过，我是为了我们小小……”
萧晓从房里探出脑袋，很平静地说：“我不难过，反而觉得是种解脱。爸，妈，我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我带他来见你们？”
萧妈妈打了个咯，和萧爸爸一样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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