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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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听到宋格格的禀告,知道涉及乳母和内务府,自感事情棘手,知道宋格格已经派人请了太医,自己亲自到白芨院内了解情况。
宋格格看到福晋,眼泪汪汪的把经过说一遍,又道:“大格格已经去了,妾身只有这一个孩子,她还没有满十日就受这一遭,岂不是要妾身的命吗?求福晋做主啊!”说完又呜咽起来。
福晋也可怜宋格格母女,柔声安慰“你也别哭,若是哭坏眼睛,日后如何看三格格长大呢?先让王太医看看小格格有无大碍。”
王太医很快回话:“回福晋、宋格格。乳母所食的□□是有毒性,不过她应该才开始吸食,此物毒性又要日积月累才有效果,所以小格格身体尚无大碍,只是日后要精心调养!”
宋格格闻言更是激动,嚎啕大哭,宋格格身边贴身侍女温儿、文儿安慰到:“格格,您的情绪可不能激动啊,您还在坐月子呢。”
宋格格好一会才渐渐止住哭声,哽咽着是:“我这身子怕什么,我就担心三格格,大格格已经没了,三格格再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呢!”
福晋安抚着“三格格也没有什么事,王太医仔仔细细瞧了,一点事都没有。既然这奴才说是内务府给他的,那我定会求着爷做主,你不要伤心,好好保养身体。”
这时,来人禀报四爷回府,福晋带着王太医又着人压着乳母一同带着前往前院。
前院,四爷入府听到三格格出了事,正要仔细查问,下人回禀:“福晋求见。”
很快福晋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道明,又把东西呈上,还让王太医把三格格的脉象再次回禀。
四爷知晓乳母是吸食□□,不由大怒。
四爷熟读明史,知道这□□就是鸦片,又名大烟,是前明的万历皇帝将鸦片命名为“□□”,误做强身健体的灵药,日日沉迷其中。怎么如今京城有鸦片,而且三格格的乳母也在吸食,这是针对他还是针对谁。
四爷带着吩咐到:“查,给爷查,仔细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冷静下来,四爷前往白芨院安抚宋氏,再看看在襁褓中酣睡的女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爷这个女儿才多大呀,就受了这份苦,这些狗奴才,真是该死。赏了宋氏珍贵补品、绫罗绸缎、金玉珠宝,四爷这才离开。
陈若轩很快知道这一出,这才和钮祜禄若轩对视一笑。钮祜禄若轩知道自己要积的功德有望自然开心。
陈若轩却是想:也许,这会推动掌管强权的人物发现鸦片的危害,早早开始禁烟,在清朝最鼎盛的盛世,及早开始禁烟,日后的中国能免去一份苦难。至于其他的,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帮,只是,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毕竟她只是一个后院的妾,先顾好自己吧。
这边耿格格,听闻此事,福至心灵的想到钮祜禄格格今天的举动,喃喃自语:“怎么钮祜禄格格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拉着我去宋格格院里看三格格好像是拉着去混淆视听的?她如果是真的,那她也太深不可测了,应该是巧合吧。”
调查的人很了解主子的性格,尤其此事牵扯到乳母,一个个提着心仔仔细细的调查,调查了足足有三天才调查清楚,呈递上去。
四爷收到折子,仔细一瞧,勃然大怒,看着管事:“果真如此!”
管事跪下,忙道:“主子,此事千真万确。”
四爷压下怒火吩咐道:“既然是从南边传来的,立刻派人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一点一点的都弄清楚。”
管事趴在地上,忙道:“奴才遵命。”说完火速退下。
四爷坐在书房,气压低的吓人,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送上一盏茶又马上躬身退下。
那折子上写着:□□是从传教士从江南私运入京,因吸食此物短时间内人自感身体舒畅,整个人认同飞天一般。如今在京中八旗子弟里风靡流行,争相吸食当做潮流,但对其害处知之甚少。
此物极易上瘾,一旦成瘾极难根除,吸食者多为八旗子弟,一旦沉迷于□□,会导致清眼神迷离神情涣散。人们瘫倒在床上吞云吐雾,终日疲惫懒怠不问世事。有些人吸食时间长达十多年,已经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至于为什么三格格的乳母也会吸食此物,因为内务府的管事这些年送进各家王府的人当中都有给吸过□□的,实在凑不齐那么多精神面貌好的人送进王府挑选,毕竟日子好过的谁乐意做奴才低人一等啊,那怕是包衣,世家的包衣和平民百姓的包衣过的日子可是天差地别。但是又怕被办不好差会被处罚。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这个玩意,据说用了之后耳目聪明、心神清爽,个人形象为之一变。虽然贵了点,但就那么一点就能让人投胎换骨,过了这关也就值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也都不管。
于是,他们就给那些日子过的不好,看起来精神不像样的奴才奴婢们在送到王府前吸食一些□□,他们可不管选不选的上,只要不受罚就行。
渐渐的,这些狗奴才的胆子越来越大,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这些年不知多少奴才染上瘾,也不知被多少乳母吸食□□成瘾,乳母哺乳把毒过给小阿哥,小格格。婴儿身体娇嫩,怎么能受的住如此药物,轻则体弱多病,重则早夭。
三格格的乳母嬷嬷就是这样被送到四贝勒,又被挑中的。这乳母之前给过几次□□,已然成瘾,所以在内务府那赊了一些,还带进贝勒府,等得了月例再去还债。
进贝勒府时,因为检查的奴才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让她糊弄住,一时没放在心上就让她带了进来。而刚刚开始吸食□□者的脉象又和普通人无易,把脉没有把出来,便一直蒙混过关。
四爷又看了一遍折子,忍不住重重摔在地上!
四爷暗恨,该死!都该死!这京城都漏的跟个筛子一样,连皇子府里、内务府这样的地方居然有这种害人的玩意。八旗子弟又一个个以吸食鸦片为傲,长此以往,被大清视为根本的八旗还有什么战斗力,还纸老虎似的,别人一拉不就倒了!
还有内务府,这种害人的东西都不打听清楚就往各家王府里送,那宫里的呢!那其它事呢!这是把主子的命不当做一回事啊!
四爷暗暗给内务府记上一笔,不过眼下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再说,突然,他想起无端受苦的三格格:“苏培盛,你告诉王太医,每日都前往白芨院给三格格诊脉,务必要小心仔细看病,不得懈怠。”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可怜,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只是不知道受这样无妄之灾的还有多少婴儿,有多少乳母也吸食鸦片。等来龙去脉全部弄清,他一定要上奏皇上,铲除鸦片。
一个月后,南边调查的结果出来,结果却让四爷吃惊。原本以为是某些人唯利是图,结果却可能是阴谋。
虽然表面上这刚刚开始私运鸦片入京的是传教士,可是经过仔细打探,应该是江南那些反清复明之人教唆国外的传教士运鸦片入京,那些人随后一旦上瘾,对鸦片的需求量越来越多,就安排人带鸦片入京贩卖。希望借此掏空满人,让其无半分战斗力。
可是据说反清复明的那些人是一帮乌合之众,大字都不识几个,如何才有这样缜密的计谋。再次仔细打探,发现背后有白莲教的身影。
四爷看到折子,顿觉不对,这些人是要毁我大清的根基啊。
这个白莲教原本是唐、宋以来流传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在中国的历史上无数次扮演幕后推手。
到了满清统治下的汉人江山,原本“反明复元”的“白莲教”又摇旗呐喊,化身为“反清复明”的正义斗士,并延伸发展了许多支派,继续吸纳教徒,妖言惑众,崇拜“无生老母”;清朝也多次派兵镇压,但是“白莲教”隐藏太深,以致效果甚微,屡禁不止。
现如今他们找到此物,也知道坏处,但就是辗转送到京城,大肆吹捧。此物又短时间可以让人精神一震,身心愉悦赛过神仙,然后相信的人多了,上瘾的人也多了,为了吸食□□不折手段的人也多了,有钱吸食□□的大多是八旗子弟,这样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瓦解满清王朝。
四爷不敢耽搁,立即入宫求见皇帝。把事情原委一一禀告。
康熙帝听完勃然大怒,鸦片居然在京城泛滥、且可能是白莲教所为。而且还是老四府里的乳母吸食此物才被发现。
康熙帝突然想到各家皇子府里都有体弱多病的孩子,甚至早夭的孩子也不少,本以为是他们无福,现如今看可能是枉死。
至于四爷想到白莲教这样做的目的,康熙自然也想到。哼,白莲教,没想到之前未采取严厉措施消灭他们,结果居然弄出一个□□来对付大清,对付大清的八旗子弟,康熙皇帝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康熙皇帝多疑,自然没有全信四爷所说,还是派人调查一番,发现四爷所言属实。
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十、大朝日。
康熙皇帝在朝上痛斥京中鸦片泛滥、内务府不知鸦片危害,擅自给包衣使用,导致乳母吸食鸦片一事。康熙皇帝又着重点出鸦片极易上瘾、一旦上瘾极难根除、一旦断吸如受蚁刑,吸食者会日渐消瘦、身体损耗极大等事。
朝中一片哗然。
康熙下旨
1,即日起贩烟、吸烟违法(最高刑罚是满门抄斩的)。
2,举报有功
3,凡持有大烟和烟具(部分的)的均无条件上缴交由政府硝烟;
4,江南各处大型烟馆查封,或在政府督查下改造
康熙皇帝命四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负责京城禁烟,张廷玉负责江南禁烟,隆科多前往江南辅助。各家王府各自调查有无包衣吸食鸦片。
四爷、十三爷和十四爷等人领命。
四爷带着人在京中开展禁烟困难重重,那些人家一个个拦着,鬼哭狼嚎,出尽百宝,就是不肯带走家里顶梁柱。十三爷和十四爷才十八、九岁的人。脸皮薄,心肠软,想用强却看到一个个老幼妇孺下不去手。
可四爷办差老练,和户部那些老油条来来回回打了多少交锋,早把脸皮练出来,他看到十三弟和十四弟被这些人缠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像一家一家的搜,想到一个主意。
四爷直接对那些缠着不放的人道:“我们不杀这人,只是把大烟和烟杆收走。”习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往那一站和阎王似的,还是当官的,家里人信了,不顾躺在榻上的辱骂,把大烟和烟杆都拿出来。
十三爷和十四爷疑惑的看着四爷,四爷也不解释,带着他们收了两条街的大烟和烟杆,然后就在路口等着。
果不其然,不一会,好些人家闹腾起来,有些甚至跑到街上,那些人身体虚弱,面色腊黄,精神秃废,萎靡不振,可把十三爷和十四爷吓了一跳。
只见他们毒瘾发作,有的涕涎交流,顿足捶胸;有的站立不起,咳血不止;有的乱碰乱撞,啃墙吃土;有的满地打滚,哭天喊地。种种丑态,不一而足。
身旁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在一旁百般劝阻,结果浑然认不得家眷,一个劲的嚎叫,抓着人要□□。
四爷也被这场景震住,很快就被愤怒的情绪掩盖。居然这样,引以为傲的八旗子弟居然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是把祖宗们的脸丢尽了。
四爷下令带走这些瘾君子,这次家人未有阻拦,很快,这些瘾君子的丑态传遍大街小巷,京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通通大开眼界,也不多加阻拦。
十三爷对四爷可是心服口服,十四爷虽然年轻气盛,但并非是不肯承认别人厉害的熊孩子,只是因为德妃与四爷之间的微妙气场,自然觉得是四哥对不起额娘,所以在四爷面前比较熊而已。
这次看着四爷一下子就处理好他们棘手的问题,十四爷难得眨着星星眼,有些崇拜的和十三爷一前一后的:“四哥、四哥,”亲亲热热的叫个不停,倒是四爷没有想过的。
远在江南,张廷玉主管禁烟之事,地方官吏和军队配合执行。不知销毁多少鸦片,捣毁多少烟管和烟具,发现多少瘾君子。
牢房里人满为患。
可偏偏现在又没有能马上戒断的办法,于是安排人严加看管,强行戒断。
隆科多明为辅助张庭玉,实际上是康熙派他来弄这群反清复明的乌合之众以及背后的白莲教。
因为发现的早,还没有壮大到像后面的乾隆朝、嘉庆朝一般能损害国之根基,康熙帝下令趁着还没有成气候,顺藤摸瓜一击捣毁。
朝廷中轰轰烈烈忙活半年,陈若轩这个后院中人都能得到不少消息,陈若轩异常痛快的做个吃瓜群众。这个瓜吃的好久,从年前吃到初夏,宋格格的女儿都快半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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