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天气阴

北京市，天气阴。恰逢阴云蔽日，天光暗淡。

        当他再次见到霍凡时，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二人这一次的见面，程淮并未对宋鹤朝有所隐瞒。因为他觉得二人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共同携手走下去，那便不该隐瞒事实，以免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而看似孩子气的宋鹤朝在此事上给予了程淮莫大的信任，甚至主动开车送程淮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临下车时，还温柔的亲吻了程淮的嘴角，目送他走进那家咖啡厅。

        “是他送你来的吧？”霍凡透过玻璃窗，看到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停靠在路边。

        “他居然允许你和我见面，真不可思议。”霍凡垂眸轻轻笑了一下，温柔一如往昔，只是眼角眉梢有着遮盖不住的疲惫。

        “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程淮看向桌上的咖啡，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眸光立刻温柔些许，解释道：“有着热烈执着的态度，同时又具有勇于接受一切并尊重爱人选择的勇气，鹤朝本就如此。”

        “你真的爱他？”霍凡皱着眉头发问，似是有些惊诧。

        他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程淮刚才那般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了，细数起来，上一次见到程淮露出这般笑容还是在几年前——他尚未前往美国的时候。

        他本以为这笑容会一直为他停留，可没想再到后来，这笑容便不再属于他。

        程淮望着呆愣愣的霍凡，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一段感情最悲哀的莫过于，其中一人已经释怀了，而对方尚未放下。

        数年前独属于二人的快乐时光破碎在眼前，程淮不知该如何安慰霍凡。辗转半天这句话便突然脱口而出：“凡哥，我真的爱他。”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蒸发在空气中，霍凡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心中已然一片悲哀。

        以前，程淮叫他“凡哥”时，总是欢欣又雀跃，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欢。而现在这句“凡哥”说得恳切又焦灼，这种不自觉被放低姿态，就连程淮本人都没察觉，但霍凡却听懂了。

        当初在发布会上时，他那么希望程淮能再叫他一声“凡哥”，可惜做低伏小都未能如愿。

        但现如今，这句“凡哥”得到的轻而易举。

        这仅仅是因为他提到了宋鹤朝。

        仅仅是因为，程淮说的不止是“凡哥，我真的爱他”，而是：凡哥，我真的爱他，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我好不容易遇到爱的人，求求你放下吧，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成全我们吧。

        霍凡苦笑一声，惊讶于程淮的服软，也难以想象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件发生后，他在程淮心中已然变成了怎样的人。

        “我我这次不是要逼迫你”霍凡慌乱中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程淮相信自己。

        他努力扯开话题，但眼神却一直下意识看向被程淮戴在中指上的戒指。

        “你总说我变了，可是小淮，你看看我啊，我还是我，我是霍凡。”他别扭的开口，似乎是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

        “可是以前的凡哥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他人，更不会做出那种事。”

        “以前的凡哥温柔谦逊，内敛沉静，是我最想成为的人。”

        “那样的凡哥，曾经是我的依赖。”

        程淮淡淡微笑着，像是在回忆从前，但那眼神一片平静，分明是释然。

        霍凡听完这些话后良久无言，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起程淮还是一名练习生时，在高级法餐厅里拽着他的衣袖，悄悄说：哥，少点点菜，我真的吃不下。

        被逼问过后，只好低着头承认：这家餐厅太贵了，我想给哥省点钱

        他也想起，程淮出道后拿着第一笔报酬，给他买了喜欢的西装。

        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宋鹤朝”霍凡努力垂眸，不让泛红的眼眶暴露在程淮眼前。

        “他啊”程淮眸中泛起笑意，“因为，他太勇敢真诚了啊。”

        “就只是因为这样吗？”

        “他的勇敢炽热，是我曾经所失去的，我实在没办法不爱他。”程淮转动着指节上的戒指，脑海中浮现起少年一幕幕的笑。

        又说：“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从他某一次被我伤害过后依旧把头给我摸开始，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次，但或许是某一次，又或许是每一次。我相信无论是谁，面对这样一份赤诚的爱，都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我被这爱燃烧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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