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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言祭2】心系君想


不日,罗绯言率领几十人的队伍,乘马扛旗,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宣扬权威似的。

        缓慢进程,三日一停歇,所过之处,糟粕尽除,凡是顺路的迎宾帖必须完成。

        一行人驻足驿馆,暂作歇脚。

        白祭凑到他面前“你们为什么要下山啊?”

        罗绯言轻抿一口水,没有搭理她。

        白祭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只是把手里的杯一个叠一个,高筑成一座岌岌可危的杯塔,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街边的商摊繁闹叫嚣。人们络绎不绝,吵吵嚷嚷,马车碌来碌往,呼啸而过。

        罗绯言起身“随我逛逛去”

        白祭“啊?”

        罗绯言解她心中疑惑“此番下山是为了傀儡侵扰之事。东择……确实逃出来了。”

        白祭毫不意外,若无其事道“我知道啊,燕丘出来时我还看到他了”

        罗绯言一怔,生气道“那你不告诉我!”

        白祭拽了拽两边的白发带,噘嘴道“你又没问我,我干嘛多此一举呢。而且,我看到他跪在人群中,觉得挺好笑的,就忘了告诉你了。”

        罗绯言加快了脚上的步伐,直迈向前“一点都不好笑”

        白祭身材本就娇小,跑了好几步才赶上前面那人“别生气了,我就是怕他,才没敢伸张的”

        罗绯言停下了脚步,扭头“有我在,你怕什么?”

        白祭微微一怔,那双极不老实的眼睛眯了起来“也是。不过你是以什么立场保护我呢?”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也该揭晓答案了,无非就是之前想过的那两种。

        主仆……亦或是,情意。

        毫无意外,毫无惊喜。

        罗绯言一本正经的“知晓东择底细的只有你一个,有你的指引,他会死得快些。”

        白祭脸一黑“哦”随后不加在意道“那东择死了呢,我又该置于何地呢?”

        罗绯言“只要你安分……”

        白祭“若我不安分呢,你便要过河拆桥?”

        罗绯言不理她,继续说道“只要你安分,我还是会护着你。”

        话音落下许久,两人都没有言语,时间仿佛凝结了,气氛丝毫不尴尬,还略微带些暖暖的感觉。

        久经风月之事的白祭,自然会晓得这种话的分量,自然会晓得它能带来的结果。

        思忖过后,白祭续起之前的话题“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啊?”

        罗绯言装作没听到,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寒暑一般,寒冽炙热“东择是怎样的人啊?”

        白祭也不言语。

        罗绯言追问“你不是知无不言吗?”

        白祭负手背后,在地上轻轻点着脚尖,言语略显僵硬道“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跟你说”

        也知道他的耐性很差,也不拐弯抹角。

        白祭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后说道“他呀,可不是个善茬。最初刚进来时,一脸不好惹的样子,苦大仇深的,尤其那双眼睛,咦~~能吓死个人”想到这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白祭接着道“我一眼就看出他不简单了,所以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精怪去招惹了他,惹的他很不高兴,斩杀了一大片妖魔,给自己腾出一块地盘来。”

        白祭拿起罗绯言的右手,翻出手掌,露出他掌心的花鉴“他的掌心好像也有这个”

        罗绯言问道“他也是仙客?”

        白祭“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随后一想“对了,他进来时带了一个人”

        罗绯言“我猜,这个人你也不知道是谁吧?”

        白祭“嗯,确实不知道。他只是穿了一件黑袍,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说话。”

        罗绯言问道“然后呢?”

        白祭不悦“哪有那么多然后,我跟东择又不熟”叹了一口气“我刻意躲着他,但有一次他寻我麻烦,还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真是莫名其妙!”相当让人气愤。

        罗绯言“什么问题?”

        白祭“就是千年前我任葬神时,用的法器”

        罗绯言“那你的法器是干什么使的?”

        白祭欠笑的看着他“送人归西用的”

        罗绯言脸一沉,语气低哑“可否正经一些”

        白祭“本来就是实话啊。”

        寻思着他可能不喜欢这么直白,拽着两边的白发带“这么说吧,无论贫贱富贵,有无子嗣,行善还是作恶,所有的‘人’,临了都是我送他们最后一程。”

        随后转念一想,眯起了她的狡兔一般的眼睛,饶有趣味道“我可能还送过你呢”

        罗绯言“能让我看看吗?”

        白祭“你想的倒挺美的,我既然被贬下界,这种神物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过,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把它……”

        一双探求的眼神,渐渐被她引入其中。

        又来吊人胃口“把它……”

        罗绯言“把它,如何?”

        白祭“……把它寄存在人间的一户人家中,就逃过了神界的搜查。想我东山再起之日,再将其取回”

        想的倒是挺好的。

        白祭“可是我忘了一件事,经历了千年之久,我的宝贝早已易主,等我找到它的时候,它恐怕已经不会认我了。”

        罗绯言“既然是你的法器,又怎会不听你的调遣。”

        白祭满脸嫌弃,无奈道“你不知道,那个东西最是没良心,只靠灵力的驱策,只要给它灵力,它便什么都应允,你什么都没有时,它权当不认识你。”

        罗绯言转念一想“那……倘若这户人家有了邪念,亦或是成为了修仙世家,会怎样?”

        罗绯言最会抓重点,从中想到了一个最为可怕的可能。

        白祭斟酌片刻后“那便可以‘掌生死,控轮回’”

        随后摆手“不过你也别担心,那户人家纯善憨厚,而且修仙的资质基本没有,我还多加告诫,又以几道封印加持,根本没可能。而且我法术尚存时留下的封印,你以为谁都能解开吗?”

        罗绯言有条不紊道“世事无常,就像我当初没想过要修仙一样,最后还不是当了仙客。再者,我从来没见过有封印解不开的,只是难易、早晚的问题”

        白祭事不关己道“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害不到我”

        虽说法器现在不听她的话了,但是该怎样躲避防范它的办法,这个前主人还是很有见地的。

        罗绯言“依你所言,东择应该一早就觊觎那个东西了,出来后肯定也要找寻它。对了,你的法器长什么样子?”

        白祭在手里比划了一个方形的东西“就是这么大一个黑色的卧虎玉印,下面刻有我的‘祭’字”随后看着他,向下摆手,示意“你蹲下来”

        罗绯言很警觉“做什么?”

        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祭眼睛里闪着微微的蓝光“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罗绯言虽然还是心存不解,但是身体倒是很诚实,乖乖的蹲了下来。

        本来二人的身高就差好多,此时蹲下来,白祭才能与他水平平等。

        白祭满意的笑了笑。

        一个响指打响后,凭借着自己的幻术,使周围的白昼变为了夜晚一般,一片漆黑,可络绎不绝的人潮,繁华的商摊却不曾影响。

        这个幻术,只是针对他一个人。

        罗绯言眼前一片漆黑,随后感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他也没有很排斥,因为那双手只是隔空挡住了他眼前的事物,只是触碰到了他长长的睫毛。

        很痒,很微妙。

        在一片黑暗下,他闭上了双眼。

        只是条件发射,有人捂住你双眼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不会奋力的睁开,要不那样太奇怪了。

        他在黑暗的遮蔽下,选择了常人的抉择。

        他以为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察觉到。

        白祭遮盖的手微微一怔,他依言闭上了眼睛。感觉手心像是有两片羽毛扫过。

        很痒,很微妙。

        但是她也没有有所动作,有所流露,一切照常。

        须臾之后,那双手放开了“你看……”

        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灰暗,只是过路的行人,每个人额间都印有一个篆体玺文“祭”字。

        祭,这个字,明明是那样不详,却在此时此刻显得那样温暖。闪闪发光,犹如明灯一般,悬于每个人的额顶。像五官、手足、一般烙在身上,取舍不开。

        罗绯言待在原地,专注的看了过往的每一个人,他们没有觉察到有人注视着他们。

        白祭惊讶了一声,看着罗绯言额中,奇怪道“你怎么没有啊?”

        罗绯言蹲在地上,仪态不凡,一副正派。“战袍”加身,犹如雕塑一般。

        他眼珠向上翻去,想看看自己额上的字。此时他的表情像是鄙视别人一般的翻白眼。与他平时给人那寒暑一般的感觉,相差甚远。

        白祭奇怪道“我任职期间勤勤恳恳的,难道有所疏漏?”

        罗绯言被盯着不怎么舒服,托着腿站了起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白祭“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感叹你今时今日的修为不凡,若是能勤加修炼,说不定能飞升成仙呢。”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白祭又看见了他颈后露出一丝的盘龙印,相比于之前浅浅的印痕,现在已经加深了一个度了。

        就这么出神的望着,一只手竟不知不觉的伸到了那处。

        她原意是想堵住那个泄露灵气的豁口,眼不见为尽。

        他原意是想拍开那只手,可偏偏像打蚊子一般,把白祭的手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

        冰冷的手,温热的脖颈。

        触碰到了一起,紧紧地触碰到了……一起。

        温热的脖颈,温暖了冰冷的手。冰冷的手冷激到了温暖的脖颈。

        罗绯言一怔,可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异于平常的做派。

        倒是白祭,不知想了些什么,动了些什么歪脑筋,竟一股脑的旧计重施,抓着他的燕摆服,顺着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又骑到了脖子上,罗绯言的头发被坐着,他有些吃痛的头一仰。

        “下来!”

        “我不”

        这就让罗绯言有些不爽了,比上次的反应还要激烈,左摇右晃之下,头顶的那个家伙丝毫没有影响。

        白祭双手抱紧他的头,双腿夹紧他的脖子,就像锁子一般牢固。

        一阵扑腾之后,双方也累了,此时罗绯言头发散乱不已,能明显感觉他原本的川字凝眉,又皱了一个度,剑眉耸入双鬓,脸上的肌肉因为咬牙切齿而抽动了几下。

        白祭立马认怂“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随后变乌焰为一把镂有银边的白玉梳子“我来给你梳头”

        白祭一手轻抚,一手梳发。倒也令人舒适,惬意。

        刚才还像只刺猬一样的罗绯言,现在倒像是顺着那炸毛的刺,给他抚平了。

        比先前乖顺多了。

        ……

        过往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将他们置于幻境之外,人们也看不到,自顾自的的忙活事情,顾不得、也看不到一边的两人。

        一个烦闷不语,一言不发。

        一个繁闹热切,骑在他脖子上,自顾自的给他梳头,随后又给自己梳了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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