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后的告白 4
上课铃声正式响起时，我正把学生带到图书馆，却并没有清点人数，满脑子还想着李惠笑的话，如果刘主任真是这样的人，那我是不是该揭穿他呢？以往发生过到图书馆学习时，学生不到，私自去玩的情况，所以后来的语文老师，大都在去之前和到达之后清点学生人数，确认无误后，签上字，开始正式使用图书馆。
“谁还没到？”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在图书馆里写报告。
“班长没到！”
“张雯颜也没到。”
“王艺妙也不在。”
“还有章芷慧！”
“林誉乐没到。”
……
学生七嘴八舌，我不知道该听谁的。正在迷惑之际，海思琪和林誉乐出现在图书馆门口。
“干嘛去了？”
“上厕所。”两人异口同声，惹得学生们一阵大笑。
“一起？”见状，我故意嘲讽他们。
“报告郑老师，他上男厕，我上女厕。”海思琪严肃地大声说到。班级顿时停止了笑声。
“嗯，进来吧。”我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章芷慧推门进来。今天她能来图书馆上课，已是奇闻，我不指望她能做些什么，安静地看看书或者睡睡觉也行。
她却远远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又或者欲言又止。
张雯颜和王艺妙也陆续报到，大概都是上厕所了吧。女孩子的事多，有些东西男老师也不便问，只好心里默默说话，“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张雯颜坐上一角，开始用笔做摘要。王妙艺则直接到了另一角的电脑旁，拼命地敲打键盘，大概是在写报告吧。
果不其然，下课前，王妙艺把一份阅读报告递我手上。题目是《从波伏娃<第二性>看女性之崛起》。
“真不错！没想到上次我只是提了一下这本书，你就真的去看了，还写了报告，大大值得表扬！”我为她树了一个大大的v字。
“没有啦，只是有些感兴趣啦。”她爽朗地一笑，“那我先走啦，郑老师再见。”随后背着书包向外走去。
“你的u盘！”
刚才王妙艺用过的电脑上插着一个红色u盘，u盘造型别致，像一个米奇老鼠。
“哦！忘了！谢谢郑老师！”她赶忙跑过去，拔下u盘。
“再见！”她笑着跟我道别。
“再见。”我目送她离开。
其他学生也陆续离校。
今天晚上的阅读课，看来是十分有收获的课。当初我提出搞阅读课时，学校老师大都反对，倒不是认为阅读不好，而是说这将占据老师们过多时间，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本来就很忙了，又搞什么阅读课！”
“阅读是私人化的东西，学校里搞公开阅读，是瞎折腾。”
“学校以功课成绩为重，阅读什么的放在课外就好。”
……
为了彻底平息老师们的抱怨，我伙同几个年轻的语文老师，承担了阅读课的实验。亓校倒是十分支持我们开展此项实验，这说明他有眼光。
如今，学校的阅读课，已成为卢思市的特色课，各校都纷纷效仿，那些当初反对的老师们才恍然大悟，哦，原来阅读课不单是语文课啊。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半。疲惫至极，却了无睡意。李惠笑的话印在我的脑里，刘主任？刘琦志？真的会是他吗？
如果真如李惠笑所说，那他的嫌疑一定很大，逻辑上也说得通。他因为喜欢海思琪和李惠笑而欲图谋不轨，二人并不答应，于是设计恐吓海思琪，并传出谣言给李惠笑施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二人就范。可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二人都知道此事的话，难道不会协商，共同对付刘琦志吗？也许他们只是高中生，还心智单纯地没有如此计谋吧，我安慰自己。
似乎只能这么解释了。我走出浴室，美林已经先睡了。
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喂。”
“我是李惠笑的妈妈，她还没有回家。今晚你上晚自习时，她有没有在学校？”女人的声音紧张。
“她没有来啊。”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可她还没有回家啊！”女人开始哽噎。
“您别急，会不会到了同学的家里？”我这么说不无道理。如此固执的家长不受女儿爱戴，跑到女同学家里过夜，也不是不可能。
“熟悉的，我都找过了，不在。”
“班主任陈老师知道吗？”
“知道。他正赶往学校，说帮忙找找。”
“嗯，您放心，李惠笑没事的。”
“当然会没事！你才有事呢！”对方挂了电话。
来不及跟她生气。晚自习前还跟她讲了话，她却没有回家，会去哪里呢？该不会是被刘主任……
我急忙拨打刘琦志的手机，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讯。
我的心猛地一震。
大概三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慌忙伸手去拿，是陈峯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只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好一会儿，才传来更加低沉的声音：
“李惠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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