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江离回到家里，不出意外地看到生物学上的父亲和后妈在沙发上腻腻歪歪，他满脸漠然给楼上走，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一下。

        李葵轩看到自家儿子的这幅谁不理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从脚底直窜全身，猛地拍桌面大声：“站住！小兔崽子，不知道给你爸和苏阿姨打招呼啊!”

        刚走上二楼的江离停了下脚步，回头俯看两人，嗓间溢出了声冷笑，嘲讽意味十足：“噢，知道了。下次一定”随即啪得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李葵轩的骂喊声和苏宁的安慰声。

        他随意将书包扔床上，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黑沉夜色发呆。许是黑夜太过具有脆弱感。那些死死压在心里的事儿不受控制的翻涌跑出，无措的烦躁与压抑的难过让他狠狠踹了一脚桌子腿，拿过手机开始打各种游戏，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儿，这一打就是一夜。

        另一边的于野随意找了家网咖，抱着泡面和火腿窝缩在角落的软椅处，打电话把陈瑞叫来一起玩了个通宵。

        于是乎，两个人成功顶着黑眼圈来到了学校。

        “我去？你们两个昨晚贼了？”许星携刚回头，就被他们两个人萎靡不振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没。网咖通宵了而已”于野有些蔫蔫回话，通宵后的脑袋，此刻隐隐作痛。

        “滚，你才作贼了，玩了一整夜而已。快早读了，转回去。”

        “好嘛。我转转。”

        江离眯着眼犯困，早读铃一响，立马趴下补觉。于野撑了会儿，着实没撑住，也睡了过去。这两人直到铃声响起来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刚来学校还不熟悉安排的于野：“小同桌，他们都起身干啥啊？”

        “早读后要跑操。还有能不能叫我名字。”

        一声叛逆的回答：“就不。”

        江离：……

        大概是刚睡醒的原因，于野声音很沉略低，还带着一定程度的哑。

        妥妥声控的江离：这声……有点好听。如果不叫他小同桌就很好听了。

        江离不由的看了眼于野，起身朝着操场走去，于野紧跟其后。

        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在寻找着自己所在的班级队伍，其中有不少目光频频落在那两个人身上。

        一个颜值高，身材好，另一个因高一群架事件而出名。

        高宣和许星携跟在这两人身后热火聊天。

        “啧啧啧，这两人走一起，收获的目光翻倍。”

        “我同意你的观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江哥初中的时候也是又瘦又高又帅好吗？”

        “我靠？！真的假的？？”

        “真的啊！谁乱说谁孙子！”

        “拿图说话。麻溜的。”

        “我没有，不过江哥应该有。”

        “那你说个锤子，爬。”

        说实在的，江离的身材其实不属于肥胖范围，只是有点壮，但又因为他比较高，所以显得有点小胖

        许星携抿唇看着前方江离的背影，那与记忆里相差甚远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要不是……那件事儿，江哥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

        晨跑开始，江离于野两人并排齐行。让于野意料之外的是，江离虽然有点小胖，但体力却很不错，跑步间的喘息倒是挺平稳。

        “小同桌，体力不错啊。”

        “谢谢夸奖。”

        “真凶。看样子以前没少锻炼啊。”

        闻言，江离垂睫沉默不语，于野见状识趣的闭了嘴。尴尬诡异的气氛一直蔓延在两人间直到放学。接下来两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相处着，确切来说，是一个努力学习，一个努力睡觉。

        周五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盛惠六中，一惯的按照上次考试成绩排考场，排座位。但于野是转校生，自然而然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个位置。江离是全校倒数第一，毫不意外的坐在于野的前面。

        但现在的江离心情是操蛋的。

        他今早起来迟了，没吃早饭直接来了考场。这会儿胃正在肆意叫嚣着，如刀捅进搅动的剧烈疼痛逼得他不得不弯脊趴在桌面上缓冲，冷汗逐渐布满他后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疼痛没有半点消散的意味，江离承受不下去了，站起来交卷，咬牙竭力直着身子给外走。

        监考老师们看下了表，距离下考只剩下半个小时，加上江离常年稳坐年级倒一的宝座，索性默许他的举动。

        于野听到前方凳子的摩擦声，手部一顿，停笔抬头望去，就看见江离面色不好的朝外走，他注意到江离的手捂在胃上。

        江离跌跌撞撞走向天台，背靠墙面缓缓滑落坐在灰色地面上，右腿随意屈起，手腕搭在屈腿的膝盖上，另手掌心用力摁压着胃部，似乎这样就能缓冲那份激烈的胃疼。

        热风吹来，半湿的短袖反而凉快了不少。

        艹，真疼。

        少年自嘲般扯着笑。

        下考铃响起。于野快步走出教室去找前一个考场的许星携。

        “许星携，江离是不是有胃病？他刚才考一半出去了。”

        许星携疑惑地看着走来的于野，正想问他怎么了，便听到那句话，愣了下随即转身拎起地面上的书包，快速说了句是，便朝着天台的方向跑去。

        许星携推开早已生锈的铁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江离，他脸色苍白，唇色都淡了不少，额角的豆大的汗珠可见。

        许星携赶忙翻出水杯和上次剩下的药递给江离，可江离虚弱的模样徘徊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这不是第一次，他见过很多次江离胃疼的样子，也见过曾经的他，那时候的成绩好，又瘦又高还帅，更见过他自我颓废的样子。那些不同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播放，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就是现在的这幅鬼模样，突然得，他就不想再随着他了，他想让那个张扬随性的少年回来。

        许星携刚进来的时候，江离挺吃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又胃疼了，转头看到许星携举动，努力伸手接过水杯将，药吃下，随后深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许星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唇动了下却没发出声。

        “阿携？”

        “你够了吗？”

        江离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话，怔了怔，拧眉疑惑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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