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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陈二牛回了镇上蒋秀才也不再让他看杂书了,  开始专心纠正他的诗词随性乱写的问题。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陈二牛,他很是好奇都说这诗词骈文是用来抒发胸臆的,但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不过这不是陈二牛能决定的,  蒋秀才对他的要求很严格,  陈二牛每天都学的脑袋空空还要看小河给他选的教学视频。

        卓骏之上门拜访的时候就发现陈二牛有些蔫蔫的。

        “这是怎么了?” 卓骏之喝了一口蒋老头上的茶水好奇地问。

        “没事,就是这几日学业有些重。”陈二牛更喜欢写策论,  诗词这种东西陈二牛一般都是一口气写完就算了,  但是师父要求他字斟句酌,陈二牛能理解但是他自己做不到。

        蒋秀才身子微微前倾也拿起了一杯茶,不过他没有喝只是用来暖手:“你不知,二牛今日可高兴了,  你能来啊,  他就能少看半日书。”陈二牛的诗词不是不好,只是太过粗糙很是豪迈不羁,  但是现在的文人大都不爱这种风格,  平日里写景写诗,就是写荷花这种寻常题目,  旁人都喜欢赞其风姿品行,  但二牛会直接写虽然很美但这花太脆弱了。

        蒋秀才看了感觉自己气冲脑门。

        陈二牛却感觉自己没什么错啊,  荷花这种植物是水生植物喜水喜爱高热高湿,不过藕和莲蓬倒是挺好吃的,  是他少数在现实中尝过的小河记载中的食物。

        “是我学识还不够。”陈二牛赶紧认错,  他有时候也知道该赞美,  但是只要一看到题目他的思维就开始发散,  这应该算是他的一个缺点吧。

        “二牛你不必这么说,  我瞧着你只是不太适应这些罢了。”卓骏之招了招手让杨成双过来。

        “我拿了些往年县试的卷子,  虽说我想蒋秀才一定会为你准备,  但还是想着给你看一看。对了这儿还有会试的题目。”卓骏之从杨成双拿的书筐里拿出卷子。

        “这么快会试题目就到手了?卓家真是不一般。”蒋秀才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其实他等顾之远给他回信也能知道会试考了什么,不过想来现在顾之远还在等发案,他就没有写信询问。

        “好歹也有些用处。”卓骏之并不觉得蒋秀才的话冒犯,反而觉得也就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有些用处。

        “多谢了。”陈二牛接过卷子说。

        “无妨。”卓骏之见他收了下来很高兴。

        “不如我们现在就一块看看这会试考题吧,怎么也能相互探讨一下。”蒋秀才看卓骏之灼灼地看着陈二牛,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打扰了他们两个似的,蒋秀才挑了挑眉,这儿明明是自己的宅子吧?

        “好极!”蒋秀才话音刚落卓骏之就开口说,“只怕我学识不够只能看个皮毛。”

        陈二牛乐得高兴不用去练写诗词了,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卓骏之,不愧是想要当自己徒弟的人啊!来拜访的时间都这么贴心。

        【宿主你这是在偷偷夸自己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不用写诗词了!

        小河突然有了些近似于无奈的心情,宿主很少有这种厌学的情绪啊,就连做插秧机。学比较深的力学内容的时候宿主也只是说有些难而已,不过宿主自从拜师之后性格确实越来越像是个小孩了,小河也就对宿主的厌学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人围着一张木桌探讨起这卷子来。

        蒋秀才想着得在卓骏之面前显示一下他的学识不比二牛这个徒弟差,所以他也没有藏私。

        他们这一谈就过了几个时辰。

        陈二牛看自家师父和孔雀开屏似的,他暗自摇摇头也认真听着蒋秀才的破题思路,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观点与蒋秀才讨论几句。

        卓骏之看了看陈二牛又看了看蒋秀才。

        原来师徒还有这样的吗?

        能相互提出问题相互补充。

        他感觉自己上了那么多年的私学都是浪费了光阴。

        卓骏之也隐隐对蒋秀才升起了些敬意,不愧是师公,品行学识都是一流的。

        不过等蒋秀才和陈二牛看到最后一道史论时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听到兴头上的卓骏之抬起头看到陈二牛和蒋秀才两人对视着。

        陈二牛一张小脸皱在一块看着蒋秀才。

        蒋秀才也看着自己徒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蒋秀才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卓骏之疑惑地问,“这道史论有什么问题吗?虽说有些没想到但是前朝此事闹得极大,用来考史论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回我的友人要是名在孙山前,我得去见见他。此次的会试考题倒是与往常不同,不知道他能否在榜上。”这事还真不好说出口,卓骏之此人如何蒋秀才还拿不准,自然不会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陈二牛挠了挠头说道:“是有些难了。”

        “蒋秀才的好友应当学识不差,若是此次运道好自然能够榜上有名。”卓骏之能看出师父和师公之间有事没说,不过自己毕竟没有正式拜师不好开口问,既然蒋秀才提起了他的好友卓骏之就含蓄地夸了两句。

        “希望他这回运道好吧。”蒋秀才听到卓骏之的话慢慢地点头。

        三人看完了卷子天都黑透了,蒋秀才强打精神给两人讲完了考题,陈二牛送卓骏之出了门,卓骏之现在住的宅子只和蒋宅隔了一条街。

        天黑了,杨成双和卓骏之看着都很瘦弱,陈二牛担忧不安全他就送他回到了宅门口。

        “多谢二牛你送我回来。”卓骏之心里那一点因为不知道蒋秀才和陈二牛说什么的隔阂也消失了,师父真是个很可靠的人。

        “早些回去吧,天都黑透了。”陈二牛目送他进了宅子才提着灯笼回去。

        “小河没想到我这押题还挺准的。”

        陈二牛在心中同小河说:“准的我都有点害怕。”

        【宿主很高兴?】

        小河能感觉到宿主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什么押题很准的高兴。

        “我很高兴啊。”陈二牛点了点头,“能出这道史论,我想着圣人应当是也有和我相同的想法吧,我自然是高兴了,虽然我随便说的东西能押中题目也让我有一点点高兴。”

        陈二牛打着灯笼慢慢走在小巷上,空中下起毛毛细雨,在昏黄的灯笼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一条条细细的雨丝倾斜着落在地上。

        “今天空气真好啊。”陈二牛仰起头,清凉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

        【……】

        【宿主你走的那么慢,是害怕你师父再给你布置课业?厌学是不好的。】

        陈二牛:“……”

        “小河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来。”

        陈二牛磨磨蹭蹭地回了蒋家,希望师父能看在天色晚了的份上今日就不要写诗词了吧?

        他把灯笼挂在屋檐下拍了拍身上的雨滴才敲门进了书房。

        果然蒋秀才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今日光顾着看那卷子竟是忘了吃晚食,你正是长高的时候要多吃些东西,”蒋秀才指了指小木桌上的饭菜,“我让赵婶子煮了些好克化的肉粥。”

        陈二牛没想到还有吃的:“先生你不吃吗?”

        “刚才你去了那么久我自然是吃过了。”蒋秀才深深地看了陈二牛一眼说道,“也不知道你这送个人都送到哪里去了。竟是许久都不回来。这卓家小子又不是小姑娘你竟能送那么久?”

        陈二牛:“……多谢师父,我刚好饿了。”说着陈二牛就坐下端起粥碗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蒋秀才心想你这小子一心虚就叫自己师父:“慢些喝,教你的仪态都忘干净了。”他轻轻扣了扣木桌,陈二牛应声挺直了脊背放松双肩显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

        等陈二牛将粥喝完洗漱完之后蒋秀才这才开口说:“这事不大好。”

        “先生,这事也没什么人知道,难道还有人说咱们千里知考题不成吗?”陈二牛瞬间就知道师父在说什么,他觉得应当是没什么问题吧?他们可是在林州又不是在京城。

        “这也怪我,早知就不应该给他写信还让快马寄去,真要是让人知道了不多想才怪。”蒋秀才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若是先生相信你的好友,那又有什么呢,再说了真要是闹大了才好呢。”陈二牛懒洋洋地说:“真要是闹大了,我的名声估计就不小喽,我就顺势将甜米果献上去。不能考科举也无妨,我还能去研究农事。”这几朝皇帝从未有人想要杀孔子的后人,他不求自己成为圣人,只想着能给后人一些庇护。

        “那果子就摆在那里,怎么真有人抢你还能保得住?”蒋秀才是相信顾之远的,但再是相信扯上科举都不是小事,当年他不就是被连坐十年不能科考吗?

        “师父放心好了。我们不说谁有能提前知道了,要是让人发现了风声也无妨,有官吏来要,我就将果子送给林州的百姓又有何妨?我的功夫做这些也不难,有人想要占了这功劳我就要一家家地送好了,还要写首诗赞扬想要占功劳的官吏,感激他们得了良种不想着先献给圣人,倒是先给百姓。而且我会挑着附近的大姓人家多送些。”

        “既然有人想要抢我嘴里的吃的,我就把摊子砸了,反正都是给乡亲的我也不亏。”

        “诗词我都早早写下了,填个名号就行了。对了,我早就想要说了这一批果子下来要留三成在地窖中。算是我心中多有顾虑吧。”陈二牛有时候会想自己想这么许多实在不好,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本就是想要将这果子给天下人,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一点私心都没有。

        陈二牛笑着说,“法子多的是,先生我们不必为这种事担忧。我们在林州又没有通天的本事,谁又能扯到科举舞弊上,只能说是你的好友命中该得这份运道。怕什么。”

        蒋秀才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陈二牛,在他口中所有的官吏大族人家全都可以利用。

        “二牛,我以前就想说,你似乎不惧怕卓县令,现在看来你不光是不惧怕卓县令而已。”蒋秀才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觉得二牛就算是面对圣人怕是都没有多少畏惧。

        陈二牛看向自己师父:“这样不好吗?”可能是看过太多小河给他的东西,陈二牛隐隐感到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什么人是值得他畏惧的,没有人值得他在心中跪下,他对从未见过的圣人和师父都是尊敬。

        其中自然有小河给他的底气,也有他知道自己学习的知识不会欺骗他,他从未想要加害他人,为何要害怕。

        在小河和他绑定前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时他想的是养活爹娘妹妹,然后自己就泛舟河上了此残生。

        “我收你为徒多日,竟不知二牛你原是一个随性不羁,无惧无畏之人。”蒋秀才慢慢地说,“若你只是个刚刚开蒙万事不知的孩童,我还能想只是因为你初生牛犊。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也是无忧无惧,可你我不同。”

        当年蒋家完全称得上当地豪族,他是在锦绣堆里娇养长大的,自然有些无法无天,可二牛不是啊,他是一个渔户之子,虽然渔户不算贱民但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家无横财,旁人都说是家徒四壁陈二牛以前可是住在船中连家徒四壁都赶不上。

        不知是怎么养出的这个性子。

        “现下我竟是不知让你去考县试,是对是错,是不是害了你。或是早晚你这性子不是被打磨个粉碎,就是害你摔个粉碎。”蒋秀才瞧着自己唯一的徒弟,声音中竟是有些哽咽,他怔怔地看着陈二牛想要开口说让他改了吧。

        可是话到了他口中变成了:“二牛,有些事不需要什么由头,顾之远若是因这封信得了好处会试真的得了好成绩便是我们地错处,能参加春闱的人谁又是干干净净的呢,顾之远这样无依无靠的学子太少了。少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啊。

        陈二牛站起身蹲在他脚边抬头与蒋秀才的视线相对:“先生你写信给好友探讨学问并没有错,你有许多不解之处让你好友帮着解答也不过是想早些教导我,我知你遇过太多这种事才会满怀忧思,你看我什么都不怕就想着我以后若是为官,只会因着这性子坏事。是吗?”

        蒋秀才闭了闭眼点点头:“以你的本事似乎不参加这县试做个名士会好许多。”其实从二牛会将果子悄悄种起来只愿意交给圣上的态度蒋秀才就隐隐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是为何呢?

        二牛从未与士族结仇,更是能与卓骏之这般出身的人随心结交,他也不过不到十岁啊,以二牛的学识少年成才再在科考中得个成绩,他的年纪小又在圣人面前挂过名,以后哪怕是想要娶个大士族的庶女也不难。

        这也是为何蒋秀才上回提起汤皇后会告诫陈二牛不要多想。

        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家徒弟往后的娶妻不一定能由得了他们师徒俩,甚至他都默认以后二牛会娶个大族女子步步高升,单凭他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和自身的本事,蒋秀才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弟子几十年之后了。

        所以蒋秀才也不怕他少年成名,既然躲不掉不如让自己身价高些,以后也不用任由他人挑选。甚至蒋秀才认为,陈二牛这般聪慧应当是也知道其中关卡的,要不然二牛怎么会这么感叹汤皇后的家底之丰呢?

        他以前只当是二牛想要将果子献上也是让自己名声更好些。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错了。

        错得离谱!

        自家徒弟说佛教道教,写灭佛章程不只是当个策问,他是真的想要这么做!说不准二牛心里都想了多少回该如何做了,就像是今儿他不说,二牛也不会提前将对那果子的安排说给他听。

        那以前他当作小孩笑话听的将士族杀干净勉强算是个治本的法子的话呢?

        难道也是出自二牛的真心?

        二牛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多的想法呢?

        他颠沛流离半生自然知道与士族争斗的下场。

        “何必呢?”蒋秀才不知道为何喉头酸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师父我有许多事想做。”陈二牛开口,“所以我想要为官,曾有人说我生于此地此时是我之幸,可我从未感到过幸运,所以我有特别特别多的事想要做。是我想要去考县试与您无关。就像此事,我想以后再也没有人如同师父这般因为一点点事便战战兢兢。没有人会被毫无缘由的抓走。”

        “我知道就算是杀了旧人还是会有新人,若我长大娶了士族的姑娘两代之后谁又能说我是庶民呢,可是我不甘心。”陈二牛摸着自己的脑子,那是小河存在的位置。

        他怎么能甘心就靠着小河教的知识赚足银钱地位什么都不做呢?

        他背了千百种粮食,学了无数的历史,知道了许许多多物理化学知识。

        可是他吃过的菜蔬两手便能数出来,连种出个甜米果都要步步算计,做出个插秧机都要同师父一起筹谋,那些许许多多的知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就好像一边是甜美的梦境一边是冰冷的现实。

        若是噩梦也不过是一夜的痛苦,但是那些知识美梦就存在他的大脑里,每一日他都能清晰地看到,甚至是在沉浸式学习时触碰到。

        刚开始他只是想要让爹娘姐妹过的好些,可是在学了无数的知识之后,他发现自己彻底的变了。

        这种变化潜移默化,连小河都没有发现。

        小河一开始恐惧的自己会变得冷心冷清,似乎并没有发生,他好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其中到底是私心更多还是其他心思更多连陈二牛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师父你相信我。”陈二牛还是第一次将心中暗暗想的话说出口,“师父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若是我做不到也不会要死要活,我会尽力保下自己,然后隐居荒野,收几个孩子为徒,过完这一生吧。”

        蒋秀才从未想过能从陈二牛口中听到这般死气沉沉的话,在蒋秀才记忆中二牛永远有用不尽的力气说不完的话,就连生病时也是如此。他从不知道二牛在心中是如此想的。

        不光是蒋秀才不知道,小河竟然也不知道!它的数据直接卡顿了,几乎计算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

        蒋秀才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陈二牛眼角流出的泪水。

        “师父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信你我能信谁呢?”蒋秀才心中难道不恨吗?前朝士族举族而降的事还少吗?

        陈二牛起身靠在蒋秀才怀里闭上眼道:“多谢师父。”

        蒋秀才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热了,他不知道为何二牛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多想法,也不知道二牛在痛苦什么,不过他似乎能感受到相似的痛苦。

        他甚至在看到太多的屠城之后开始恨上了自己,怪自己无能保下蒋叔夫妻已是极限,顾不得旁人。这些年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天下皆苦,你手中有刀,救是不救?

        不知过了多久陈二牛平复了心中翻涌的情绪,他慢慢站起身。

        蒋秀才将顾之远送来的书信从木桌上拿起来,另一只手拿着他从灶屋中拿来的火石:“二牛将门边的火盆拿过来。”

        陈二牛点点头,他接过火石点着了火。

        那封由顾之远耗费心神写的回信被火舌舔舐干净。

        只要顾之远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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