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饭
宋绒扶着额头，觉得头很痛。
她看着手机上秦槐给她发的信息。
【秦槐：这种周六有空吗？】
宋绒面无表情地回复。
【宋绒：这周六有两台手术，应该是没有时间。】
回复完毕，把手机放进衣服兜里，也没再看秦槐发来什么信息。
其实距离上次秦槐说请她吃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秦槐悄无声息，让宋绒以为他可能只是说说，所以就没绞尽脑汁地想拒绝说辞，结果人家来了个突然袭击。
至于陈启明，这个月宋绒见过他两回，一次是来医院拆石膏，一次是因为社区的火灾宣讲。他的胳膊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自由活动了，也提出过要请宋绒吃饭，只不过被宋绒找借口婉拒了，陈启明听她拒绝后倒是没多强求。
可宋绒有种感觉，陈启明不会善罢甘休。
但那能怎么办？她至今不知道用什么姿态面对他，宁愿当个缩头鸟，至少能逃避。
她就纳闷了，怎么突然一个两个对她都这么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宋绒在人际关系上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
那如何解决麻烦，就要在源头处切除。
那天没能拒绝秦槐的原因，纯粹是他跑的太快了，比兔子都快。
陈启明的原因……，没有原因，宋绒想，她还是当缩头乌龟吧。
墙上时钟的分针不停转动。
晚上九点半，宋绒准时交接下班。
她回家打开家门，瞬间被纸箱子淹没。
？还没到618呢？这么突然多出怎么多东西？
宋绒上前翻看了一下，各个箱子上面都用黑笔表明了不同的种类。
比如洗漱、家居、衣服……
总之各种各样，应有尽有，看这个架势应该是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
宋绒突然想起了一个女人，钟豫风。
她看着原本整齐干净舒适的二居室，变成现在这么破马张飞的架势，她觉得她的太阳穴都在胀痛。
“钟豫风！！！”宋绒朝屋里大喊一声。
“来、来了。”钟豫风穿着拖鞋从屋子里跑出来。
宋绒不可思议地说道：“我回来这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钟豫风：“我收拾东西喜欢听音乐，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绒深吸一口气，绕过碍事的箱子，走到沙发旁坐下。
“怎么回事？”她踢踢脚边的箱子，“你这是逃荒来了？”
钟豫风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讨好的给她捏了捏肩膀。
“我这不是和何乐分手了，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您老能大人大量，能先让小的我在这儿住
几天吗？”
宋绒：“彻底分手了？”
钟豫风：“嗯。”
宋绒冷哼一声，伸手，“水。”
“好嘞。”钟豫风飞快起身，端来水，“小心烫……”
夜晚，楼底下的小商铺还在放着大喇叭不停的叫卖，出来觅食的人群纷纷谈论一天的辛苦。
钟豫风缠着宋绒非要睡在一张床上，宋绒和她约法两章。
一、不许踢人踢被
二、严禁说梦话
钟豫风表示不能理解，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但是她不得不接受。
“好久没躺在一起了。”钟豫风感叹道。
宋绒侧着身，哼哼两声，不想理她。
钟豫风听见她敷衍是声音，伸手把她捞平。
“快配合姐的怀旧情怀。”
“……”宋绒思考一番，觉得如果不打岔她可能一晚上都不会消停，所以立刻改口，“你小屁孩时期天天和我一起睡。”
钟豫风顺着回忆，“是啊，我家人不管，我也懒得回去，都是靠你接济。”
宋绒冷哼一声：“小时候就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长大了还这德行。”
“嘶~”钟豫风推她一下，“明天我就去找房子，争取比中介到的都早，行不行啊。”
宋绒：“别扯了，你还不知道我？，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钟豫风听见这话，半天没吱声。
宋绒睁开眯着的眼睛，奇怪的问：“怎么了？”
过了一会钟豫风才悠悠地说：“您老这么好，我怕另有图谋。”
宋绒伸手给她敲了一脑门，让她滚蛋，钟豫风反手一枕头，糊在了宋绒的脸上。
……
宋绒把枕头挪开，对她控诉道：“你又不幼稚！”
钟豫风在一边悠悠地叹息道：“我觉得不幼稚，我觉得我幼稚。”
宋绒：“您在那边说什么哲学语言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问我为什么和何乐和一起吗？应该不止是你，你们都想问。”
宋绒愣一下，反应过来说了一个字：“嗯。”
“何乐和宗明相差甚远吧。”钟豫风翻过身，声音低沉的说，“一个看起来开朗热情，另一个看起来呆板现实。其实我只是、只是想换着试试，你懂吧，我就是想换，凭什么我就一直喜欢他那样的。”
宗明比钟豫风大一岁，是她的学长，也是钟豫风大学洗脑爱情的男主角。如果说一个人的爱情算不上多洗脑，那加上另一个人，两个人相互的爱情一定很上头。
宗明和钟豫风的爱情很出名，男生是年级第一，女生开朗活泼，两人郎才女貌，宋绒不知道被他俩喂了多少狗粮。
本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结婚，生子最后相伴老去。
结果完美的爱情惨遭巨变，遮羞布被一把揭开，里边的腐败肉眼可见。
后来钟豫风交过几任男朋友，无不以失败告终，最后遇见了何乐，一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
钟豫风问宋绒，她懂不懂？
宋绒懂，她太懂了，就像她倔强了二十几年，突然想顺着老天爷一次，想看看如果做出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选择，她会怎么样？
结果遇见了陈启明，一个让她后悔，甘愿继续再叛逆几十年的人。
宋绒想的专注，一不留神被钟豫风一胳膊对个正着，她示意宋绒向外面看。
夜晚的天空被染的暗红，宋绒披件衣服走到窗户边眺望远方，滚滚浓烟从燃烧点向四处逃窜。
“着火了？”钟豫风走到她身边问。
宋绒点点头说：“看样子是。”
警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陈启明正着食堂吃着晚饭，刺耳的铃声疯狂响起，一群人训练有素的穿好消防衣、冲出门。
通讯员把出警单递给陈启明，他接过来，顺手抹了一把鬓角的热汗，“航儿，给报警人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刘一航拿起电话，“好嘞。”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发生在城西海明商场后面的小吃街，海明商场定位是x市的中低端商场，由于地理位置相对不错，人流量大，所以周围聚集了一堆饭店、夜摊。
夏天天气一热，x市很多人就会选择来这里吃喝玩乐。
但是城西这边属于老城区，小吃街的电线水管风风雨雨过了十几年，有的已经不同程度的出现老化，这片城区属于消防支队重点观察对象。
这次就是因为一家炸臭豆腐的摊位电线老化着火，点燃了铺在桌面的塑料垫造成的火灾。
由于很多夜市的很多小商贩都是紧凑的挨在一起，这家起火了，很快波及到了另一家，所以火势蔓延的很快。
但是还好海明商场里他们并不远，车开了五分钟就到了。
车一停，陈启明就跳了下来。
远处眼尖看见消防车来了的臭豆腐店老板想他跑过来，心急火燎地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呼啦一下子就烧着了！”
陈启明望着手里的出警单，点点头表示明白情况。
他看向站在身旁的警察问：“情况怎么样？有人员伤亡吗？”
警察：“有五名游客烧伤已经送医院了，现在火场内没有人员。”
“好”，陈启明挥手，“一班出两支水枪，进火场把火熄灭。”
火势不算大，没过多久就被扑灭了，陈启明把二班的人留下来检查是否有残留火星以及负责善后，他带着队先回去了。
回到食堂，陈启明无奈看着干净整洁的桌子，让他抛下的晚饭早已经被食堂阿姨收走，好在食堂现在还有剩余的饭，他拿起餐盘又重新打了一份。
虽然食堂对于菜品有保温装置，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段，菜还是有些凉，冷掉的菜吃起来就会特别油腻。
头顶的白炽灯打在陈启明身上，照出他眼睛间残留的锋利，无人的食堂，冷掉的饭菜让他徒然生出一股子厌倦。
本来，他是打算从c时回来就寻个借口辞职，没想到阴差阳错又继续在这儿工作。
陈启明知道，以他现在的心态不适合在从事这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他现在只想为自己服务。
可什么原因让他继续停留在这的？陈启明看着眼前的饭菜，突然想起宋绒煮的骨头汤，浓厚香纯。
他撇了眼胳膊，过了很久啧了一声，怎么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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