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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墨海之滨。

        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岩石,身着鸦青道袍、头束高马尾的少年立在一块岩石上。海浪抵达他的脚边,就像是温顺的小动物一般,竟绕道而行,就连海风吹拂他的发尾,都显得格外温柔。

        少年轻轻抚摸挂在腰间的匕首,眺望远方。

        海天几乎一色,这里仿佛一个与世隔绝之地,就连海鸟都似乎有意避开这片区域,只在远处翱翔嚎叫。

        “这里应该就是之前遇到风暴的地方吧。”

        江明尘望着这一切,心情有些复杂。

        “可惜,相隔多年,就算是同一个地方,给人的感觉也格外不同。”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蒋方缘正立在旁边,与他望着同一个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然而,这幻影,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周围没有灵力波动,江明尘不觉得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他迟疑片刻,轻盈落到方才眼花看见蒋方缘的那块岩石上,竟什么变化都没有。

        果然,他只是站在这里太久,一时眼花,看岔了。

        匕首兄也说不曾发现什么异样。

        江明尘有些失落,祭出小船,飞向远方。

        *

        “奇怪,只是幻影吗?”

        多年后的墨海之滨,蒋方缘立在一块岩石上,放出神识,仔细搜寻着周围的情况。

        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去了别的方向。

        墨海之大,想要靠一个人将全部海域都搜找一遍,几乎不太可能。

        蒋方缘选择搜找江明尘曾经到过的地方。

        结果抵达这个区域才发现,之前困住不少高阶修士的怪异之所,竟又变回原本平平无奇的模样。

        海水依旧墨色,天空翻滚深云。

        蒋方缘双脚落地时,灵力充沛如常,没有任何压制修为的情况发生。

        若不是接连几批人都在这里遇到麻烦,无法调动灵力,他甚至都要怀疑,这里的一切,只是一个谎言。

        此处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才导致江明尘与牧闻野失踪?

        立在岩石上,蒋方缘眺望远方,心情沉重。

        结果就在此时,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一个酷似江明尘的少年,身着鸦青道袍,正站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另一块岩石上。

        “小师弟……”蒋方缘忍不住唤了一声。

        下一刻,那道幻影就像是易碎的泡沫,瞬间破裂,消失不见。

        蒋方缘连忙飞身过去,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周围不是海浪的气息,就是海岛的气息,唯一属于人类的气息,就是他自己。

        再说,即使江明尘在这里,也不可能是多年前,刚入宗门的稚嫩模样。

        *

        几天逛完墨海之滨,几乎不可能。

        江明尘抵达之前,已然做好准备,除却放在储物袋里的食物、清水跟日用品,还随身背了个包裹,里面放着几瓶丹药跟火折子等物,以此避免再次发生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

        不过,游荡数日之后,一切如常,似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江明尘在这里御空飞行,没有感受到一丝不适,落地后,各个小岛也与寻常小岛没什么不同,就连妖兽,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平。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想要通过找到这里的异常,解密之前的遭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又或者……只是来得不凑巧?江明尘心想。

        之后,他一共在墨海待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把墨海飞个八九不离十。

        他甚至发现有一些散修在墨海之中的小岛上生活,附近偶尔还会有渔民出没,趁着每年风暴到来之前,捕捞灵鱼度日。

        江明尘一直等到渔民口中的风暴过去,才离开墨海。

        他直面这场风暴,却发现,这场风暴与他之前遇到的那场风暴,并不一样。

        他虽然同样狼狈,但风暴过后,他依旧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没有穿越。而他所找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

        江明尘临走前,望着墨色的大海,心情很是复杂。

        穿越这种事,本来就概率极低。他能穿越,并不意味着牧闻野也能穿越。

        他不该再为找不到牧闻野的踪迹,而深感不安,觉得是自己这个师尊没有尽到责任,才导致徒弟遇到危险。

        他不该因为一直没有看到牧闻野平安归来,就耿耿于怀。

        或许,唯一回到过去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留在这个时代,一分一秒活到未来,这是他大概率会经历的事情,他早该坦然面对,不该再想东想西,徒费精力。

        这么多年过去,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小船缓缓落到地面,江明尘一步一步走上去,默默离开墨海之滨……

        五年光阴,一晃而过。江明尘回到天玄宗时,蒋方缘正跟南衡凑在一起,打算在执法峰的后山,再养一些灵兽。

        他们并非多么喜欢灵兽,实在是因为吃了江明尘寄回来的烧烤调料后,迷上爆辣口味的蒋方缘,快将后山的灵兽吃绝种了。若再不人工养殖,恐怕过几年,后山将是空空如也。

        南衡对此颇为无语,甚至还指责蒋方缘,说他好吃没事,但好吃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丢人现眼。

        “我怎么丢脸?”蒋方缘感到委屈,“那些灵兽本就是用来吃的!”

        “可问题是,谁像你这么能吃,竟然把它们吃绝种?”南衡一边嫌弃,一边从自己的乾坤戒里掏出几颗灵果丢过去,“你吃些灵果,免得便秘。”

        “住口!我们修仙之人,怎么会有便秘的时候?!你为了恶心我,居然说出如此不文雅的话!”蒋方缘面目扭曲,立刻跳起来,警告道。

        南衡斜斜看他一眼,“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吃!”蒋方缘将灵果洗吧洗吧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嘀咕:“你这人越来越抠,好不容易掏出东西,自然不吃白不吃!”

        “不要说话,汁水都溅出来了。”南衡嫌恶地离远了一点,警告道。

        蒋方缘将所有灵果都吃干抹净,才无语地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勾勾手指,就能清洗干净。你以前虽然脾气暴躁,但也没有这样过。果然,一个人压抑久了,就容易心理变态。”

        他们又在搞什么?

        江明尘乘着仙鹤,风尘仆仆地归来,恰好看到两个师兄没有形象,又在斗嘴打闹。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江明尘深感怀念之余,也觉得有些无语。

        “大师兄,二师兄,我回来了!”

        “小师弟回来了?”

        蒋方缘跟南衡暂时休战,上下打量离开天玄宗几年的江明尘。

        虽然江明尘历练期间,时不时就会寄回一些东西,但因为捎东西回来的,都是碰巧路过的其他宗门的修士,所以带回来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

        不过,即使如此,蒋方缘与南衡也都意识到,江明尘在外的人缘不错,过得也挺好。

        “数月前,玹玥真人又来拜访师尊,说你历练时,偶遇颜舒,还跟颜舒一起打抱不平,痛殴了几个天海宗的真传弟子。”蒋方缘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明尘示意蒋方缘先给自己倒一杯茶。

        蒋方缘立刻屁颠屁颠地亲自煮茶,给江明尘倒了一杯,殷勤地端到他的跟前。

        南衡对此很是无语,但也不妨碍他把灵果摆在江明尘的面前。

        在两个师兄的好奇目光下,江明尘默了默,说了些比较有“趣味”的遭遇。

        “听说你还打了徐家家主的独子?徐家家主前不久拜访天玄宗,特意带来赔礼,说他儿子徐岩木过去一直毛躁骄纵,如今被你打过一顿之后,倒是踏实许多。”

        “小师弟,厉害啊!出去一趟,打这么多人,不仅全身而退,还让人反过来向你道谢!真是威风!”

        蒋方缘说完,朝江明尘竖起大拇指。

        可谁知,下一刻,他的大拇指就被南衡掰了过去,立即痛呼出声。

        “别听他胡说,我相信你事出有因。不过,以后出门历练,还是注意安全,与人为善,尽量不要结仇。”

        南衡有些阴险地传授经验,“若是有人故意找茬,你就报上名号,再打回去。若对方得知你是天玄宗的人,还要执意为难,那就不止是你的敌人,更是天玄宗的敌人。如此一来,即使你下手狠辣,也无可厚非。毕竟你在维护宗门尊严,无论如何,宗门也总会为你撑腰。”

        江明尘听后,看向南衡的眼神,隐隐有些复杂。

        果然,多年后的昙阳真人,不是一朝一夕突然练就的……

        只不过,这个经验的确甚好,是一个借刀杀……解决麻烦的好办法。

        “知道了。”江明尘点头应下。

        南衡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又给江明尘满上茶水。

        江明尘慢慢喝了两口,继续说道:“除了这些,我还遇到一件事情,需要与你们仔细说说。”

        两人洗耳恭听。

        “在江淮山脉时,我去过散修集市,这个集市虽然目前没有问题,但它位于三不管地带,若长此以往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江明尘的话,没有立刻得到蒋方缘跟南衡的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一个散修集市,会让江明尘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

        不过,作为师兄,他们自然不会打击江明尘,只说道:“虽不知其中内里,但我和大师兄还是会帮你盯着……”

        没想到,江明尘却摇摇头,“不是现在。”

        他告诉两位师兄,并不是为了让他们现在就去调查。

        他是防备自己再次穿越,所以将线索提前告诉两人。这样,即使他有一天突然不见了,对方也能对这个‘集市’多关注几分。

        江明尘至今依旧坚信,多年之后的‘黑市’,与更后来出现的魔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是现在?”南衡迟疑问道:“现在不管?”

        “嗯,起码等我们修为再高一些,高到……元婴阶段吧,到时候再去考虑这个问题。”江明尘回道。

        蒋方缘颇为不解,“为何不直接告诉师尊,让师尊处理?”

        江明尘也想过要不要告诉阎肃,但一来,他目前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就请师尊调查一个“正常”的散修聚集之地,有些莫名其妙,师尊未必答应。

        二来,他不知道‘集市’是何时变成‘黑市’的,就算师尊答应调查,可若此时查不出什么,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思来想去,江明尘决定提前告诉两位师兄,让他们暂且忽视,如果自己到时候没有离开,就自己接着调查,如果自己离开了,也算留下线索。

        不过,这些事情,就算告诉两人,两人也不会明白。

        穿越之事,他没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匕首兄从他的吐槽中得知。

        至于穿书一事,除却江明尘自己,就连匕首兄,也毫不知情。

        江明尘摇摇头,说道:“此事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如果我以后不在了,你们记得抽空盯一下就好。”

        他才说完,就被人轻轻拍了下脑袋。

        蒋方缘总是笑哈哈的脸颊,此刻表情严肃,“此事我会放在心上,只不过,你要是以后再说什么‘不在了’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

        蒋方缘难得阴沉,江明尘险些吓到。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南衡凑过来,推开蒋方缘,“你吓到小师弟了。”

        随后看向江明尘,眼神锐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还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说出如此不吉祥的话?”

        江明尘装傻回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真的?”南衡质疑。

        “真的!”

        “那下次不许再说。”摸了下江明尘的脑袋,南衡温和地恐吓道。

        江明尘顿时在两个突然警惕起来的师兄面前,规规矩矩,连忙点头。

        大概那番话让两个师兄起了疑心,江明尘刚回来的几天,这两人,要么一起陪他,要么其中一人陪他,直到见过师尊,师尊也没有发现异样,这才不再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

        离开宗门几年,江明尘的外貌变化不大,但却已经凝聚金丹,看起来境界稳固,让各峰长老颇为意外。

        他们一直没把江明尘当成一回事,哪怕宗主发话,将炼丹之事传播出去,也没有改变一二。

        灵丹峰主陨落,他们不懂炼丹之道,自然无法判断这孩子是不是有炼丹天赋。

        哪怕当时亲眼目睹江明尘炼丹的弟子,不断为其作证,也没有让他们信服。

        只不过,短短几年,江明尘就从筑基飞升金丹,若还有人说他没有天赋,那便是睁眼说瞎话了。

        “这孩子这么年轻,看来真是天灵根。”有人私下与朋友吐槽:“我就不该听信造谣,以为阎肃真是徇私,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争取一下!”

        朋友笑他白日做梦:“你想什么呢?当年阎肃将他带回来,就说要收为真传弟子,连外门都没有让他去,你还能直接抢人?”

        “也是。那阎肃真有运气,三个真传弟子,一个比一个能干。

        听说大徒弟处理杂务,相当出色,他不在的时候,整个天玄宗的秩序赏罚,都是他的大徒弟负责,期间没有失误过一次,每回都处理得当,让人心服口服。

        他那二徒弟,原以为是个不孝不悌之人,结果南家出事以后,他的二徒弟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在南家子弟备受排挤时,一视同仁。这样的品性……哎,看来以前确是南家的过错。”

        那人滔滔不绝,朋友摇头而笑。

        不多时,那人突然沉默下来,连喝好几杯,才有些迟疑地说道:“最近有件事,让我隐隐感到不安。”

        “何事?”朋友问道。

        “我与宗主的私交不错,你是知道的,我的师尊是他的师叔,论及关系,我们也算亲近,至少在他那几个师弟闭关的情况下,我算是宗门里,最了解他的人。可最近,宗主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

        “奇怪?为何这么说?”

        “我怀疑有人伪装宗主。”小声说完,那名长老摇摇头,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但这怎么可能?”

        “是吗?”他的朋友沉默一下,收起嘴角,一脸严肃:“你难道没有暗地调查?”

        “他是天玄宗宗主,更是我的朋友,不能出一点事情。”顿了顿,那人补充道:“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要好得多。”

        一杯酒下肚,那人见朋友眉头微蹙,好奇问道:“不说这事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一个能让长老放心交谈宗门事务的朋友,自然是宗门的另一个长老。

        朋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勾勾手指,让对方凑近些,“我的事情,也和宗门有关,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也和宗门有关?该不会……唔!”

        朋友擦擦手,低声耳语:“变了的,不止宗主,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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