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心总是难免的

晚上的聚餐章小驰没有去，只短短交代了两句，就让朱晓天带着照顾好部门的姑娘们，便匆匆离去了。

        暮色沉沉，寒风凛凛。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四面八方的风吹得她眼中脸上心里直生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章小驰终于感到累了倦了。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地铁口，她木木地上了地铁，坐在了车尾的角落里默默流起了泪。

        这时，李岚的电话又来了。

        “蚊子，我发了那么多信息给你，你怎么都不回的啊？难道……难道是真的？”

        李岚，一个妖娆性感银行的柜姐，看起来虽然像个花瓶，但三观端正性情耿直，平生最大爱好就是美妆和八卦。

        她忘了从哪个八卦圈看到这个视频了，只是看到后发现男主居然与方黎十分相似，便想提醒章小驰注意点方黎，毕竟异地最怕生嫌隙。

        谁料竟是货真价实。

        “嗯……”章小驰握着手机的手簌簌抖动起来，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是止不住的发颤。

        “他说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如果我今天不去问……我都不知道他还要瞒我多久……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这么对我……”

        李岚长呼一口气，看了看对面自己的男友贺泉良默默无言起来。

        半晌她说道：“我现在就回家，你也早点回来。不管什么坎，我陪你一起过！”

        接着，她又对贺泉良抱以歉意地笑了笑，“江湖救急，下次换我请你吃饭。”

        说着她便收拾完了东西风风火火地走了，徒留贺泉良一脸懵逼。

        这边章小驰低头收了手机，摸起手提包想拿纸巾擦一擦，怎料包里和两个大衣口袋均是空空。她只好压着声音轻轻吸了吸鼻子，以免鼻涕落下来丢人现眼。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闯入了她的眼帘，那手上正捏着一包纸巾示意她去接下。

        “给。”江骋说道。

        章小驰顿了顿，伸手拿了纸巾含糊地说了句：“谢谢……”

        她不想让这个热心的男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引起别样的注意，是故一直默默低着头垂着眼擦拭着汩汩而出的眼泪。

        只是章小驰的一举一动，江骋早已无意中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令他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出于同情也出于善意，他不想袖手旁观。

        他沉声说：“漂泊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之中，我们拼了命的努力，无非是希望能在这个城市中有属于自己一尺见方的小池。无论风雨阳光，那也皆是灿烂。”

        章小驰闻言怔了怔，含着泪陷入了沉思。

        只听江骋又说：“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也算是及时止损，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话刚落音，地铁到站他便下车而去。

        章小驰抬头看着那个挺拔玉立的背影，先是愣了愣继而又是一波眼泪袭来。

        真的还来得及吗？

        李岚匆匆忙忙赶到家后，在屋里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章小驰，最后她还是跟着抽噎声寻到了阳台上。

        只见章小驰单薄无力的倚在栏杆前，一边淌眼泪一边呆望着远处的灯火，脚下已躺了三四个空易拉罐。

        夜风徐徐，乱了她一头的短发。她这般无声无息一动不动地，李岚吓得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蚊子，千万别想不开，千万别啊！为了这种渣男不值得，你知道吗？”

        章小驰回了神，挂着眼泪说：“我没有想不开，我就是心里好难过！山岗，我心里好难过……”

        “哦……”李岚发现自己想岔了，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你难过很正常，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跟人跑了也会难过，何况还是个不要脸的人！”

        “山岗……”章小驰抽抽嗒嗒哭得更狠了。

        见对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李岚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叹息着：“哭吧，哭吧……”

        李岚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异地恋这么多年，网络再发达能抵得了触手可及？也就她章小驰是个单细胞动物，天真的以为可以继续她的柏拉图。

        更何况这几年跟章小驰相处下来，她见到的都是章小驰巴巴得上赶着。

        “我是不是错了……”章小驰肿着眼睛望向李岚，“在他头疼脑热或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远在苏城给不了他任何慰藉……他说他脆弱无力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是我……”

        “山岗，我是不是错了，我现在去汉城找他还来得及吗？”

        “其实仔细想想，我工作也没好到不能辞职的地步……我去汉城找他，然后再找个工作，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想清楚了？”李岚忍不住问道。

        见章小驰点头，她又追问道：“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和那个女人分手，就说你自己，你真的可以做到毫不介意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一头脑热地去了汉城，工作找不到，他又不愿意复合，你打算怎么办？是流浪街头，还是等着他可怜施舍你？”

        闻言章小驰强调，“我相信我可以找到工作，我不会露宿街头的……”

        李岚颔首定定说道：“那找到工作后呢？是他与你复合你能做到毫无介怀，还是他依旧要结他的婚你选择漂泊异乡？”

        章小驰怔怔地说不出话了，只余眼角的泪兀自蜿蜒。

        “这么长时间，他能背着你做到让你毫无察觉，这样的心思难道不可怕吗？”李岚拍了拍章小驰的肩膀，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夜色不禁长叹一声，“你是给不了他安慰，可同样你有困难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看着一颗颗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李岚心有戚戚。

        “你伤心你难过我都能理解，因为你是实实在在的付出。虽然在感情里，并不是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获，但如果已经料到颗粒无收了，难道不应该及时止损吗？”

        章小驰虽心有不甘恨意难消，可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何况李岚的话已十分直白，这样的结局她避无可避。

        “痛痛快快哭了这一场，一切都会过去的……”

        “山岗……”

        见章小驰默默无言又抓了啤酒灌起来，李岚也喝了口说：“大冷天的，你说你喝这么多酒有什么用呢？除了身体遭罪外，还能有什么？”

        章小驰嘴角一扬，挂着未干的泪幽幽地说：“我不想一整夜都失眠……”

        “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姐的肩膀就借你用用。”李岚挨紧了章小驰，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上，又微笑着说，“为了你我可是放了我们家泉良的鸽子，没准这会儿他还在气我呢！”

        章小驰裹紧了李岚的胳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都被人绿了，你居然还要秀恩爱……”

        “秀……”李岚两眼一翻无语了，敢情这会连男人的名字都听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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