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诚信

帝王在封笔前，下达了康熙二十年最后一道旨意，即：

        大清诚信银行自即日前在京城开始试点进行。

        大清首座诚信于康熙二十三年开笔仪式后首日正式开业，录入银行系统的首批用户为朝中文武大臣。为贯彻落实银行诚实守信和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所有人不论身份高低贵贱，每个人的诚信起始点皆为零。

        同时，根据自大清开国以来，朝中大臣向皇帝、户部的借款记录，根据借款时间长短分别规定了三到六个月的还款时间。若规定时间内不能还清款银，那么该人在诚信银行的诚信值自动降为负数，并记入失信人员名单。同时，朝廷将限制其本人、子女及三代以内的族人的高消费、禁止乘作马车等交通工具出行、家中不得有仆婢伺候等一系列举措，直至其还清借银为止。

        与此同时，为展现大清诚信银行以人为本的理念，欠款人可提交延期还款的报告，若经过查实确认确有困难无法按期规定欠银，可适当减免利息并延期还款。

        大清诚信银行内一切借还银两银两皆有专门的账本记录在册，可供直属上司部门及时查验，其余人若有需要，再提交申请后也可进行查验，力求做到公开透明的面相全社会。

        半年后，最迟还款时间截止之后，部分官员因迟迟未还款，他们的大名光荣登上失信人员名单，与之相对他们的生活档次瞬间下降，曾经穿金戴银呼奴携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康熙看着册子上密密麻麻记录了几大页的失信人员名单，愤怒地拍了拍桌子，“看你干得好事！”

        胤礽表示委屈：“汗阿玛，这和儿臣有什么关系？谁让他们自己不还钱的。”

        “再这样下去，朝中哪还有人。”

        没错，在超过期限并延长期限仍未还银的，将被禁足在家严禁出行，一切所负责事务将由专人送至府中由本人处理；若再不还银，便改为大牢办公，每日吃食与牢中囚犯待遇等同。

        “有人干活不就行了么。”

        胤礽撇嘴笑的奸诈。在他看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老赖，欠收拾！打量着康熙的性子与身份，所以故意装作不见，长久下去他们的欠银就随着祖祖辈辈的更迭便会自然而然的在时间的流逝中抹去，半点不剩。

        而作为新一代的无良扒皮老板，胤礽表示觉不会顺他们的意。虽然清朝有许许多多的不好，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不少能臣的。对于这些人，胤礽就一个字：干！

        不说007也得让你996，不然对得起朝廷给你发得俸禄么？！

        是的，在诚信银行正式开业前，康熙在原有禄银的基础上提高了朝臣们的俸禄，并增加了绩效、年终奖等额外奖励。

        所以，兜里揣了这么多的银子，再不多干点活，为百姓们谋福祉，孤都替你们不好意思！

        胤礽对比振振有词，且言之有理，让人无处可驳。

        康熙好笑地望着他，“那太子，你觉得储君应该做些什么？”

        闻言胤礽瞬间哑火，眼神左瞄右瞄就是不看身侧的康熙，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汗阿玛，我们来说说南巡的事情吧。”

        康熙奇怪：“朕去南巡和你有什么关系？”

        “汗阿玛你真的不打算带儿臣啊？”胤礽颇为遗憾地叹声，“那您南巡路上可会少好多乐趣的。”

        “朕南巡是去考察民生的，要什么乐趣。”

        “汗阿玛，有个词是与民同乐！”

        康熙笑了声，看出胤礽心里的小九九，“怎么？北京城玩够了，想到外面去了？”

        胤礽疯狂点头。

        康熙哼哼，“那太子便想着吧。”

        胤礽顿时哭丧着脸表示不干了，“汗阿玛您真的忍心把儿臣一个人留在京城？”见康熙沉默着点头，他抚了抚心口满是惧意：“儿臣刚大清搞出诚信银行，朝中文武大臣被儿臣尽数得罪了个遍，您要是不在京城，就不怕儿臣被人欺负被套麻袋啊？”

        政令虽是帝王下达的，但不知是为了增加太子威信，还是为满足他个人的恶趣味，康熙不顾意愿堂而皇之的在此政令之前加上太子二字，并多次在朝会上赞叹太子的奇思妙想。

        一时间，朝中大臣对胤礽这位太子是又爱又恨。

        “套麻袋？”康熙品了品，而后指着他笑道，“你不套别人麻袋就不错了！”

        胤礽干笑着摸了摸鼻子，康熙对他的了解不可不谓不深。若不是顾着他太子的身份，和朝中御史言官的弹劾，他定是要将那些有事没事得着他一些小毛小病可着劲挑刺弹劾的人全都套上麻袋揍一顿。

        “都说知子莫若父，果真不假！”胤礽笑着贴上康熙，康熙推了推没推动，只好道，“多大人了，还和朕这般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

        胤礽扬起头，丝毫不觉不害臊张口就来：“保成今年三岁啦！”

        “要和阿玛贴贴才能好！”

        康熙抖了抖，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殿内的奴才们都看着呢。传出去，你这太子还要不要见人？”

        此刻殿内侍候的就梁九功一个奴才，而作为伴驾多年的乾清宫总领太监，梁九功其实也是极为有眼色。胤礽刚一贴上康熙，他便垂下头，其后他更是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可惜到底是天不遂人愿，被迫灌了一耳朵的来至太子爷的娇言娇语。

        胤礽抬头快速一瞟，“哪有人。”说罢，又贴了回去，“看就看见呗，儿臣和自己阿玛亲近要什么脸啊！让他们羡慕嫉妒去吧。”

        康熙勾唇莞尔，伸臂回抱主胤礽，对于儿子和自己的亲近，他表示很开心。如今随着他孩子的增多，能与他这样旁若无人恰如普通人家父子亲近的，唯有保成一人。

        “罢了。”原本硬气心肠的康熙很快在胤礽的温柔攻势下，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看你近日难得乖巧的份儿，南巡便加上你。”

        “那大哥和弟弟们呢？”

        胤礽抬起脑袋，跃跃欲试着给兄弟们谋福。

        “除了老大，其他人都留在宫里。”

        康熙想得长远，如今长成的只有保清保成两个孩子，下面的孩子们年岁都太小，老三和老四一个刚启蒙不久一个即将启蒙，若是带出去学业必然会耽误，索性便不带了。

        胤礽点头倒也没有太过失望，康熙的选择和他猜测也所差无几。

        他正要从康熙怀里脱出来，康熙忍着笑又把他按回怀里，“太子这是用完朕了便丢在一边了？”他一边摇头一边哀叹胤礽的“负心”，“这就是朕的太子啊！”

        胤礽抽了抽嘴角，没眼看康熙的表演。但多年相处，他哄起康老父亲已是驾轻就熟，甜甜地说了三言两语就把康熙的毛给捋平捋顺了。

        “保成，你此次随朕下江南是有任务的。”康熙肃容，胤礽见状登时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听康熙吩咐，“此行所闻所见所感所触，南巡回来后，半月之内你要交给朕一篇不少于万字的策论。”

        胤礽瞪大了双眼。

        “张英汤斌几位大学士与朕说你学习不错，南巡回来后，”康熙忽的一笑，“朕命钦天监挑个日子，你准备出阁讲学吧。”

        胤礽：？？？

        不是，他才十岁好吧！就算晚个一两年他也才十一二，历史上的皇太子不是十三岁才出阁讲学的吗？！

        “我说宿主，你还没发现这已经不是真实的历史走向了吗？”小芳在他脑海中翻个白眼

        “可是”

        “若是真实历史，清朝可没有水泥牛痘玻璃这些利民之物。”

        小芳一针见血地指出不同，同时又给胤礽吃了记定心丸，“历史的进程在某种意义上并非无法可改，宿主，随心便好。”

        随心胤礽喃喃着抬起头，对上康熙温和的目光，他想了想下定决心，“汗阿玛您放心，儿臣会努力的！绝不会给汗阿玛丢脸！”

        康熙欣慰地笑了，“朕相信你，朕的保成永远是最优秀的！”

        胤礽勾唇浅笑，父子二人又交谈了会他便行礼告退。

        回到毓庆宫后，胤礽开始整理南巡时需要的物品，同时又出宫去看望凌云阁内的九皋，大致了解了这几个月凌云阁的收支情况，同时询问九皋教学的进度，在看到孩子们惊人的成长后，胤礽深深觉得他所想的公办学堂一时可以提上进程。

        “大哥哥！”丫头飞快地扑过来，仰头望着胤礽，“我有名字啦！”

        “叫什么呀？”

        “李云。”

        胤礽笑着问，“可是草字头的云？”

        李云摇头，“是云彩的云，也是扶摇直上九万里之上的云。”

        胤礽勾唇，“李云真是越来越棒，庄子的逍遥游都已经会背了，真乃”

        李云煞有介事的点头，接过胤礽的未尽之语：“真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说得对极了，妙极了！”胤礽摸着她的头赞叹，看着变得自信的李云，记忆中她自卑怯弱的模样已变得模糊。

        “大哥哥，你说，”李云勾着小指望向胤礽，“女孩子是不是生来就低人一等？”

        胤礽张张嘴。

        “其实我都知道，若非是九皋哥哥，我们这些人是没有机会读书的。”她丧气地垂下脑袋，旋即又扬起，极快地眨了下眼抿去眼角的泪光，“可是我不想这样！”

        “谁说女人生来便要低男子一等？我偏不要！”

        李云稚嫩的面容上写满倔强，胤礽一时陷入恍惚。

        “我定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女人不必男人差！男人能做的，我们同样可以！”

        “谁说女子不如男？”李云不屑一哼，“我们女人强过男子百倍千倍万倍！”

        胤礽低眸对上她的目光，轻轻开口，似在告诉她也似在告诉自己。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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