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Bucky

★原则上我从不妥协，可是却很难对她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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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杀死她，这是巴恩斯第七十次对自己这样说。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手中沾着血的枪和刀变为了阳光下淌着露珠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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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克林七十八年后

        “我得去杀死她，”巴基躲在暗处擦着小刀，时不时的还叮嘱山姆盯好街边的女孩，阴暗的态度让山姆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那位看起来很温柔的蓝裙子女孩大卸八块。

        “她曾经做了什么？”山姆摘下护目镜问巴基，“我是说，她看上去实在是很难让人联想起罪孽滔天的囚犯。”

        巴基没回答山姆的问题，他把擦好的小刀藏进后腰带里，丢给了山姆一个英俊潇洒的后脑勺。

        “great，什么时候你的态度也能像你的后脑勺一样潇洒就好了。”

        “您好，请给我来一盒柠檬蜂蜜蛋糕。”莱娅热情的与店员打着招呼，负责打包的胖胖大妈看到莱娅和煦的像个小太阳似的可人笑容，内心好感不禁提了好几百度，在店主没有注意到的空隙里偷偷往莱娅的盒子里还加了几块蓝莓慕斯。她颇具喜感冲莱娅挤了挤眼，“好好品尝，漂亮的小太阳。”

        莱娅欣喜的接过来，抱住大妈来了个贴面礼，“谢谢您。”不过最后她给的钱里还是加了那几块蓝莓慕斯本来的价钱。

        巴基藏匿在黑暗里盯着莱娅的一举一动，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几条街区，后腰带里的刀也被拿了出来握在手里，在莱娅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进屋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冰冷的刃逼在了女孩脆弱的脖颈。

        “要进来喝一杯吗？”莱娅没有在意脖子上的刀，继续着动作打开房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吧巴基。”她早就知道他会来找她，屋子里也备好了许多的男士用品等待着他们的重逢。

        巴基拿着刀的手似乎是抖了抖，莱娅的脖子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收回了刀，跟着莱娅走进了屋内，路过鞋柜旁时看到那里摆放的男士拖鞋眼神沉了沉。

        莱娅拿出煮好的果茶与刚刚买好的蛋糕摆在茶几上，抬头冲巴基笑：“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吃柠檬蜂蜜蛋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口味还没变吧？”口味变没变巴基不知道，他只看到了莱娅灿烂的笑颜在他那被陈年苦痛模糊的记忆里依旧熟悉到令他心尖发颤。

        巴基丢下了刀，铁器碰到地板上被撞的叮当响，他走过来在莱娅面前蹲下直视着她琥珀的眼睛说：“为什么要离开。”

        在冰天雪地里，捡到了他拯救了他为什么又要离开他

        莱娅伸出手摸向巴基已经被岁月锋利留下痕迹的脸，抖着嗓子对他说：“bucky，我从未离开过你。”

        2

        “你准备在这里住下了吗？”莱娅递给巴基一杯红茶，坐在他旁边问，巴基接过红茶朝莱娅眼神示意门口摆着的男士拖鞋，“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莱娅捏了捏巴基脸边的肉笑着说：“正合我意。”

        时隔七十八年，他也许能得到答案了。

        “你是九头蛇派来的超级士兵对不对。”窗外的天正在慢慢变成漆黑，莱娅打开暖气往巴基的怀里钻，“对，”

        对话在这里仿佛就结束了，两人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接下一句。

        “去睡觉吧。”巴基抱起莱娅往卧室走，

        雪又开始在缓缓落下了。莱娅指挥着巴基将自己抱去另一侧，从衣柜里又拿出来了一床被子，“晚安。”“晚安。”

        呼吸逐渐平缓

        雪下的也越来越大了

        1

        西伯利亚，七十八年前

        “莱娅西尔维拉斯塔瑞特，20岁，一周前接受了超级血清注射，现以被派往西伯利亚寻找巴恩斯的痕迹，可有疑问。”站在黑暗里的人机械着颁发命令，莱娅盯着一片虚无毫无波澜的开口应答，“报告，没有疑问，即刻出发执行命令，请指示。”

        站在上面的人似乎是满意的笑了笑，胸前的骷颅头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莱娅掉头往回走，准备再去看一眼档案记住巴恩斯的长相，以防到时拖错了人。

        一身墨绿军装，歪戴着军帽痞帅的笑

        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她拿出小刀在照片那一栏将巴恩斯的半身像整齐的割下，放入了贴身的内衬袋，奇怪，那一处突然烧的发烫

        路过医疗包时她停下来悄悄带上了

        万一找到时半死不活的拖回来都冻成个冰雕了呢，以防万一，她这样告诉自己

        绝对不是因为心脏那处突然的软度

        该出发了

        2

        天地一色，银苏霜雪，白野茫茫

        莱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的找，已经三个小时了，她揉了揉眼睛掏出护目镜带上，再找不到我就要得雪盲症了

        “嗷呜！”一声狼叫从不远处传来，莱娅一颗心往下沉了半截，她把沉重的医护包抱在怀里用力往前跑，终于在狼群赶来前看到了雪地里躺着的身影。她跑到跟前确认了眼前人就是巴恩斯后，将医护包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把抱起来就往前不久她发现一个山洞那跑，狼群吠穿山谷的吼叫就在身后，她不敢停，气喘吁吁的抱着昏迷的男人跑了十几分钟后把他扔进了山洞。

        “妈的，老子可被你搞惨了。”莱娅翻出绷带快速的为巴恩斯止住断臂的血，冲出山洞拿出刀冲自己手心划了一刀把血滴成一道线往相反的方向跑，在看到狼群往自己这边跑来后放下心来，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抹往山洞走。

        一路上捡了一些树枝，她准备回去生火煮点白米饭。

        忙活了一阵，好不容易把饭煮上后，莱娅这才回头仔细打量巴恩斯的伤势。

        确认人还活着后，她翻出医护包准备彻底的替他消个毒。看那胳膊处的不规则割痕，应该是他在掉下来后胳膊还没完全摔断，骨肉之间还相连着，在昏迷中醒来后靠什么东西自己割断的吧。

        是个狠人呐

        “喂醒醒，巴恩斯醒醒！”把那条可怖的断臂处理完毕后，莱娅拖着巴基让他更近的靠近火堆，顺便把他的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毛衣，谢天谢地，我可以原谅那个医护包为什么那么重又那么大了。

        被她反复拍打脸的巴基似乎是回复了一点意识，皱着眉从喉咙里哼唧了一声。莱娅端着热好的浓汤凑到bucky的鼻子下勾引，没多久巴基眼睛还没睁开呢手却已经捧住了碗把浓汤往肚子里灌。

        莱娅现在好庆幸自己之前是把汤冷了一会儿再端给他的哦，不然他现在就不是被冷死而是被烫死的。

        “fuck…”巴基骂了一声，喝下一碗热汤，身体不再那么冰冷，飞散的意识也重归了大脑。他听着耳边火堆吱呀乱叫的声响，感受到左臂被处理好的伤口与身上温暖的衣服，有一瞬间怀疑到我是已经死了进入了天堂吗？不过幸好还有莱娅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areyouallright”莱娅翻出了一根巧克力棒递到了巴基眼前，考虑到他现在应该还适应不了只有一只手活动，还贴心的替他撕开了包装

        巴基还是懵的，他扭头看到了莱娅，那是一位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女孩，尤其是她那双琥珀眼睛，火花在她眼底倒映出了一片星河，他看到自己就在她眼睛里，在那片璀璨的星河里。

        “你是上帝派来凡间拯救我的天使吗？”即使是处在最落魄的地步，布鲁克林小王子也依旧可以散发着他迷人的魅力。巴基接过来巧克力棒咬上一口冲莱娅眨了眨眼，那嘴角似笑非笑得的弧度像是在人的心口上挠痒痒。莱娅被他的风趣逗的笑出了声，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巴基有些湿的头发，在掌心里软软的手感很好，“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她冲巴基扬了扬之前为了赶走狼群受伤的手心，那里有一道很深很长的刀口，因为主人的之前处理很粗糙现在看起来格外可怖。

        bucky盯着那条刀疤不出声，在莱娅准备收回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低头轻轻的在那伤口处落下一吻，很轻，又很痒，莱娅的手抖了抖。

        “很疼吗？”巴基问道，他靠仅存的那只完好手臂从包里翻出来绷带，用嘴撕开替莱娅一层层的包好。

        莱娅僵着身子任他动作，等包完后忙不迭的收回来捧住饭盒装作吃的欢快，“还行，不是很疼。”藏在发间的耳朵红了一片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还知道我的名字。”巴基突然出声，在他试图站起来时腰带那闪着一片稀碎的光。莱娅被晃了眼，不过那个靠着什么东西割断手臂的谜题得到解答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是上帝派来凡间拯救你的天使？

        扯蛋

        我是九头蛇派来抓你回去的超级士兵？

        操蛋

        他妈的，莱娅扔了吃到一半的米饭，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巴基说不出来话。

        对，她心软了。

        她在那意外的得到了他的一枚吻时就可耻的心软了

        她做不到，做不到告诉他这残酷的事实

        至少不要她来说

        “别问这个巴基，”她向他乞求，“别问我这个，我不能回答你。”

        巴基默默的盯着莱娅不说话，好久，才又重新坐下来，腰带的刀也被藏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巴基又回到了那幅笑嘻嘻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不在意会发生什么，不在意明天的太阳是不是会再照常升起，他就像个小太阳，眼睛里总是燃烧着希望与光彩，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永远都不会灭亡。

        莱娅看着要火堆又往里面扔了些柏枝，起身走到巴基身边把身上的大衣披到他的身上，靠着他坐了下来。

        灿白的天伴着树枝叫喳的声音快速的变为漆黑，他们就这样靠着彼此聊了一个下午。当然基本上都是听巴基在聊，聊他在军营里跟一群大老爷们的趣事，聊咆哮突击队，聊街边有哪一家是他常去的店，聊他曾经在布鲁克林的光辉事迹，莱娅津津有味的听着，注意到他的故事里似乎总是带着一个有着璨金头发的兄弟。她回忆起当时看的档案，随即意识到那可能就是咆哮突击队的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巴基睡着了，莱娅靠在他的肩上。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位英俊男性，他青春洋溢的脸，高挺的鼻，像狗狗一样下拉的眼角，还有那瓣好像果冻一般看着就很软嫩的唇，她看的有些入迷了。

        她突然就不想把他带回去了。

        她知道那双闭上眼睁开后是有多么的美丽，她知道那张嘴张开后是会吐出多少句风趣话语，她也知道这个人醒过来后是有多么的温暖耀眼让人心生爱意

        她突然就不想把他带回那个鬼地方了

        火光越来越小了，莱娅注意到供燃烧的树枝没有多少了，她站起身来替巴基掖了掖大衣准备出去再找点树枝来好让他们度过这个寒冷残酷的夜晚。

        临走前她给巴基留了些信号

        莱娅搓着手在茫茫雪地里捡树枝，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了，真好，她还并没有被九头蛇培养成一个不知冷暖的机器杀手

        这一切都因为遇见了他，那个耀眼的小太阳。

        莱娅捡够了树枝，抱在怀里往回走。

        漆黑的天却在这时候响起一声紧促的炮声，这是九头蛇在找她

        莱娅白了脸，她本来打算等度过这个夜晚就带着巴基远走高飞，她以为自己只是在雪地失联了一两个小时而已，她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的

        她低估了九头蛇对巴基的重视程度了

        那个信号发射地点并不远，九头蛇应该就在不远处。莱娅扔下捡了好久的树枝竭尽全力往山洞跑，一路上的后怕与惊恐都在看到还安然的坐在那里摆弄火堆的巴基后消散了。

        巴基注意到莱娅脸上的警惕，他站起来戴好医护包问道：“发生什么了？”

        莱娅摇了摇头，她上前牵住巴基的手对他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巴基看着她点了点头，“深呼吸，女孩，你快窒息了。”他拍了拍莱娅的背，把大衣还给了她

        莱娅眨了眨莫名有些酸涩的眼眶，拉着巴基往外跑，“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她一定可以带他走的

        他是那么好的人，她不能让那群魔鬼毁了他。

        3

        “莱娅西尔维拉斯塔瑞特，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总部下达命令把你提升到总队长的位置，你可不能辜负九头蛇对你的信任。”又是那个人，莱娅心脏猛缩，手心里死死攥着巴基最后给他的军牌，还有些锋利的边角刺破了她的掌心，似乎是有些鲜血流了出来。

        “hailhydra。”莱娅咬破了舌尖挤出这句话

        她盯着墙上那只巨大的骷颅头，眼里汹涌着钻心剜骨的恨意

        4

        他们仍在奔跑，天边已逐渐泛起白。

        “bucky醒醒！我们不能停下来！”巴基已逐渐在无休止的奔跑中体力不支，包扎好的伤口也渗出了点点鲜血

        “把我交出去，你快跑。”巴基，可怜的巴基，他就像档案袋里写的那样，聪慧的过分。但是他不知道，他远远想不到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地狱，不，也许是比地狱还要更加痛苦的深渊。

        莱娅一直在摇头，眼泪不断的滚滚而下，滴在巴基的脸上，四面八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莱娅绝望的闭上了眼，逃不掉了，永远都逃不掉。

        “嘿莱娅，拿好这个。”莱娅的手心突然被塞入了一块铁片，她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jabar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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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军牌，”巴基冲莱娅笑了笑，“千万保护好别弄丢了，以后你还得还给我呢。”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再有以后了。人总是这样，明知不可能，却还会留下念想

        莱娅抓紧军牌哭的泣不成声，她把巴基放在雪地里弯腰亲吻他冰冷的唇瓣，没有带一点点的旖旎，这是他们在告别，在悲伤

        在为明知不可能会有的未来扔抱有一点重逢的幻想

        西伯利亚七十八年前完

        3

        布鲁克林七十八年后

        莱娅意识朦胧的摸了摸身侧，发现那里没有自己预想的温热还是一片冰凉，她猛地惊醒起身望着漆黑四周，一瞬间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直到阳台传来细微的咳嗽声。

        “巴基？”她拿了一件外套走出去发现巴基靠在栏杆正在抽烟，不怎么高兴的皱了皱眉，回房从柜子里拿了一颗糖走过去替代了巴基指间的烟，顺便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莱娅。”巴基说，“为什么要说你从未离开。”

        雪一片片的下，巴基的头发被染成了一片白。莱娅踮起脚尖替他抖了去，厚着脸皮钻进了巴基的怀里，感受着耳边心脏跳动的声响。

        “还记得你被强制醒来时站在红骷髅身边低着头记录的那个护士吗？”

        巴基没说话

        “你第一次准备接上铁臂时站在你旁边准备手术的医生，你第一次接受洗脑时站在你旁边还被你打了一拳的工作人员，还有你第一次出任务时旁边给你递枪的人，你第一次任务归来替你擦洗身子的人，你第一次被冰冻和解封时替你的铁臂做护理的人，”

        莱娅好像看到了一颗流星，“那些都是我，bucky，第一次和从那以后的每一次，我一直都未曾离开过你。”

        莱娅拍了拍巴基的肩示意他稍微弯一下腰，从脖子上解下那个被她戴了七十八年的军牌重新戴到了巴基的脖子上，弯弯的眼笑出了泪。“七十八年呢bucky，我一直都保管的很好，你看，没有一点瑕疵呢。”

        你看，七十八年呢，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巴基眨眨眼，滚了滚嘴里的糖，他好像记起来为什么当初会突然揍她一拳了，因为当初他嘴里也是像现在这样突然被塞入了一颗糖，措不及防的橘子味香甜就这样从他的喉间一路流淌到了心脾。

        他探身伸手到莱娅身后，从阳台上养着的一盆花里摘下了一朵将它放在了自己与莱娅之间，两个人互相低头亲吻花瓣，他们隔着一朵花在亲吻彼此，不带一丝旖旎，只是他们在感谢雪地

        那些飘落的雪花像是一个个跳舞的精灵扑了他们满身满头，美妙的就像是被上帝派下来歌颂他们这场万古的爱情。

        若是霜雪落满头，我们一起共白首

        4

        “你杀死了我。”清晨一起来，莱娅就听到巴基这样对她说

        她揉了揉他的下巴，有些疑惑的问：“我怎么就杀死你了？”

        巴基抓住莱娅在他下巴那里胡作非为的手，低头像七十八年前那样在她手心的那道疤痕处落下一吻，依旧是很轻，很痒，不像是亲在她的掌心，像亲在她的心尖

        她听到他说：“你杀死了冬日战士，而巴基巴恩斯一直都在被你拯救。”

        “那么现在我亲爱的巴恩斯中士活过来了吗？”

        “他在一场雪地里重生了。”

        “那么他该怎么报答我呢？”

        “跟着那位天使一直走，永远都不停留。”

        他沾着血的刀，一如既往的在她面前变为了每天清晨在阳光底下淌着露珠的鲜花。

        这个世界依旧很操蛋

        但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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