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眠

黑色的最丑。
  余镜辞：“它看起来更大一些吗？”
  “小一点。”池南走过去，拆开一包牛皮袋，“气垫床，正好只够两个人睡。你忘了吗，我们这里还有申漫宁老师是女生。”
  余镜辞露出了了然地神色。
  对，他被刚刚那个小插曲搞得脑子短路了，居然忘记了这茬。
  男女有别，到时候申漫宁肯定是自己睡一个帐篷的。
  而另一个帐篷里提供的睡眠工具是两个睡袋，这样三个男人住，至少得有两个人挤在一个睡袋里，今天晚上肯定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所以他们选气垫床反而最靠谱。
  余镜辞：“不愧是你！”
  池南闷笑，拿起地上的支架：“来帮下忙。”
  “来了。”
  两个人一同捣鼓，不一会就支好了帐篷。很小，他们得佝起背才能钻进去。
  然而节目组的坑远不止于此，就连给气垫床打气的工具都是要人工的。
  余镜辞蹲在地上压了半天打气筒。他和池南轮番上阵，才赶在黄昏之前完工。
  剩下两组都已经到了。
  程舟路上就听依依说起了通知的事情，赶到以后第一时间跑到余镜辞的帐篷门口，言辞诚恳地道了歉。
  就连理由都和余镜辞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我助理以为池哥会跟你说的，没想到……”程舟一脸歉意，四指并拢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已经狠狠批评过助理了，实在是对不起！”
  余镜辞还蹲在地上检查气垫床有没有漏气，闻言笑着说：“没事啊，我没放在心上。”
  程舟：“还有早上，我没睡醒，是不是把起床气撒你身上了？你看我，我又把事情搞砸了。我不是故意的。”
  车上听说了这件事时，程舟本不打算道歉。
  是边上的邵邱好心提醒他，虽然他和余镜辞并不是一个圈子，但对方在电竞圈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去结仇。
  当时的程舟还很不屑：“那又怎么样，他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看几个人会信呢？”
  邵邱叹了口气：“可是池南和他的关系似乎还可以。他们挺投缘的。”
  他是综艺咖，平日结交的人多，人又憨厚，知道不少小道消息。
  反正他是从没见过池南和其他人走这么近过。
  程舟这才闭上嘴，到民宿以后来找余镜辞道歉。
  他看向余镜辞：“你别生气了啊。晚上节目组让我们自己做烧烤，等会我给你烤，当赔罪，大家都是朋友嘛。”
  余镜辞在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程舟拧眉：“你笑什么？”
  余镜辞起身，弯腰先一步走出帐篷。
  他回过头睨了一眼表情十分精彩的程舟，神色淡淡，用只能被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这段不会剪进去。”
  程舟：“？”
  余镜辞拍拍他的肩膀：“谁跟你是朋友。给‘朋友’使绊子，那当你朋友挺可怜的。”他又不是白痴，会信程舟的鬼话才怪。
  说完，他把黑色帐篷的拉链拉起，快步走向了正在抬烧烤架的池南。
  摄像师终扛着机子站在不远处。他们需要时刻保持镜头的开启，这样能给后期提供更多素材。
  他正在录大全景，重点拍摄众人准备烧烤时的样子。
  然而摄像还没来得及转镜头，机子就被人用力拍了两下。
  程舟语气不善：“拍什么拍？！”
  摄像莫名其妙：“怎么了，程老师？”
  他还没搞懂怎么回事，程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啧”了一声，留下一句“神经”就走了。
  摄像一头雾水，问了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怎么了，这段不拍吗？”
  “拍。程舟可能心情不好，你把几个大景重新补一下吧。”
  镜头不远处，余镜辞已经帮池南把架子抬到了草坪。
  他神色如常，正在询问池南晚上吃什么，他好去冰箱里取。
  池南随意报了几个素菜的名字，拉住余镜辞：“刚刚你呛程舟了？”
  “嗯，对啊。”余镜辞也不藏着掖着，“他要跟我当好朋友。”
  池南：“他看起来脸色很差。”
  “必须的。我不是有素质的人。”余镜辞道。
  之前那是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刚才就他俩在，当时不骂更待何时？
  他们这些打游戏的碰到傻逼队友都受不了会敲几个字喷人，人家都舞到面前了，也不用再留脸面了。
  池南拍拍他的头发：“嗯。去吧。”
  他眼神里染着点宠溺的味道，余镜辞想到池南说过自己有个亲弟弟，心中对偶像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余镜辞不太自然地抓了把头发：“……摸头会长不高。”
  池南：“那你原地蹦几下。”
  余镜辞：“……”
  他捂着自己的头走了。
  几个人在草坪上吃了烧烤，玩了几轮国王游戏。
  余镜辞运气比较好，从头到尾他都只有看戏的份。
  等游戏玩好，几人分别洗漱完钻进帐篷，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只有一个夜视监控挂在帐篷里面，拍摄一些夜间的素材。
  气垫床看着能睡两个人，实际上四周边缘都要高一些，两个人都会往中间挪，显得很挤。
  节目组把手机还给了他们。
  余镜辞侧躺在气垫床上，回了几条消息，就听见不远处的帐篷拉链开了。
  有人走了出来，并且在说话。
  是程舟。
  隔着一段距离，周围有知了和其他小生物的叫声，余镜辞却清楚地听见他在抱怨蚊子太多，在他腿上咬了好几个。
  工作人员和助理过来，几个人商量了下，程舟就往民宿的方向走了。
  前几期节目里，程舟嫌环境太差，晚上回卧室睡，早上再回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大家都见怪不怪。
  余镜辞一直等到那边的脚步声消失，才重新闭上眼。
  但耳朵嗡嗡的，他总是能听见林子里的虫鸣，吵得他浑身难受。
  脑子里也很乱，不断地闪现白天的情景。
  就连“和偶像同床共枕”这种好事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可是池南就躺在他身后，余镜辞不敢翻身，怕吵到对方休息。
  余镜辞绷着身子，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慢吞吞地挪了挪自己的腿，试着让自己舒服点。
  “……余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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