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舒大人兄目前犯
大哥右手握着舒墨裁的手腕，左手却拉着杜春卿的手向棋盘中间拉！
二人心都要悬到了嗓子眼，却因为手靠的越来越近，脸上都一阵爆红。
“嗯、嗯。”
该白棋下了！不该黑棋！
舒摇光拽着两人的手，见这两人只是低头红脸，却不懂自己的意思，急的不得了。
舒墨裁头一回猜不透哥哥的意思，心里煎熬的如同在火上烤一般，只得松开自己那只抓衣领的手，朝哥哥做了个翻书的动作，示意自己还有卷宗没看，溜出房门。
自家弟弟可从来不是这么没条理的人。舒摇光正疑惑间，回头便看见杜春卿跑去床边叠被子。
那被子是并列的两床，枕头也是两个。
舒墨裁逃也似地回到自己屋里，紧紧关上房门，大口喘着气。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个男人去骗大哥。
还是个贪官子，他嘲弄一笑。
这些年来，他也判决过不少年轻的贪官污吏，他们或死到临头才悔改，或执迷不悟，但眼中都充满了污浊贪婪的欲念。他们的血溅到舒墨裁衣摆上的时候，舒墨裁没有一丝感觉。
但杜春卿不一样，他有那般良善干净的笑容；得知父亲不是冤枉时也会羞愧地低下头。别说血溅三尺也要追名逐利的饕餮之心，就连抬头直视舒墨裁眼睛的勇气，他都没有。
所以他拼命地告诉自己，杜春卿与那些人不同。何况自己昨夜又没喝醉，而是有意识地对他说了那些话，怎能作废？
他是杜春卿，不是米虫。
他虽流着贪官之血，却是个好孩子。
不能将他与杜家父兄相提并论。
舒墨裁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着，直到沁雅轩来人请他一同去用午饭，才不再发呆。
圆桌上，舒摇光是大哥，杜春卿是“客”，所以添酒就成了舒墨裁的差事。舒墨裁倒酒时凑近杜春卿一回，便趁机暗送秋波一回，搞得杜春卿酒不醉人人自醉。
舒摇光今日格外高兴，便多饮了两杯。室内炉子烘暖，他酒量又实在太差，没过多久便有些昏昏欲睡，却还是不愿歇息，拉着弟弟下棋，让杜春卿在一旁观战。
杜春卿在一旁看着，惊觉舒摇光棋法之高超——看似半醉之间随意而下，其实是头脑聪颖反应快速，一颗颗白子落下去，把舒墨裁杀的眉头紧锁。
要知道白棋后手，可是更难的。
舒墨裁有一片黑子已被逼入绝境。他捻着子思考了良久，踌躇落下时，却见兄长已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杜春卿也靠在一旁的矮几上，枕着胳膊懒懒打盹，双颊因微醉而酡红。
舒墨裁没忍住慢慢凑了过去，用手背蹭了蹭杜春卿的脸，却听见他像只猫儿似的哼了两声。
见兄长依旧沉睡不醒，他便大着胆子俯身至杜春卿的耳边，轻唤了声“小卿”，又舔了舔他的耳垂。
“嗯……”
舒墨裁的发丝落在耳畔，痒痒的。杜春卿唇边慢慢噙起笑意，但突然记起这里是舒摇光眼皮子底下的沁雅轩，便一下子清醒了。
舒墨裁的脸在眼前放大，杜春卿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温热。
“亲我一口。”
舒墨裁平日凌厉如冰的眉眼，一点点化成了温柔甜蜜的糖。
杜春卿抬头一望，只见舒摇光睡过去了，便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趴回小几上。
“不亲。”口型刚比出来，他自己反倒笑了。
舒墨裁也不满面春风了，慢慢皱了眉。
杜春卿故意笑着摇了摇头。只见舒墨裁又将脸往前贴了一点，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他耳廓说话。
“小卿这么快就不喜欢大人了？”
耳廓被人这么一蹭，全身便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般，骨头里慢慢透出一股痒意来，杜春卿整张脸像扑满了火烧云。
“不是说好这话……”
舒墨裁回头看了眼大哥，见大哥依旧熟睡，便心安理得地又靠了过来，手掌贴上杜春卿的腰身。
“床下也要说。”
杜春卿半张脸都埋在胳膊里，冲他眨眨眼睛，如同一只无暇小鹿，然后慢慢抬起脸，亲了亲面前人的薄唇。
屋内摆了两盆清水百合，被炭火的热气一烘，交缠唇齿间亦暗香浮动。
用过晚饭从沁雅轩出来，快走到自己正房时，舒墨裁便迫不及待地搂住了杜春卿的腰。
“你干嘛，”杜春卿边躲边说，“沁雅轩看得到这里！”
“我知道。”舒墨裁又饮了些酒，呼吸早已粗重了，带着人就往房里去。
他不是不想回头看哥哥有没有在后面，他是怕自己回头看了，会寒了怀里人的心。
或许他不是个聪明人，还不能理顺自己那颗仇恨、理想、爱、厌、慕、怨交杂混乱的心，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言既出，不可废。
……
“小卿喜不喜欢大人？”
“你、你别得意，这是屈打成招……”
花园凉亭里，舒摇光看着那双人进去了，弟弟房里的灯也灭了，才笑着摇摇头，回到自己的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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