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摧枯拉朽

沂水城外的天空中，一架飞机正在低空慢速盘旋。
  振华空军飞行员的心情无比紧张，因为飞机上搭乘的，正是振华军的领袖于学铭。
  还有目前正在胶东道做客的冯将军。
  以及暂编第四军团的高级将领。
  通过众人手中的望远镜可以看到，飞机下方的地面上，是三个无名高地上的巨大环形阵地，只要是有一定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阵地的布置得都相当合理。
  “这北伐军第一师号称天下第一师，还真不是吹的，就这阵地布置，几乎可以列入步兵操典上的标准范例了啊！”
  放下望远镜的冯将军感叹了一句，随后过转头，饶有兴致的看向了于学铭。
  “于巡阅使，你对这场战役怎么看？”
  于学铭也终于放下了望远镜，不过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冯将军的问题，而是转头向姜老递去了一道询问的目光。
  姜老立刻会意。
  “空军部队已经起飞了，火力侦察大概在十五分钟后入场，半小时后陆军会发动进攻，不出意外，战斗会在四小时内结束。”
  姜老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飞机上冯将军万分无语。
  四个小时拿下阵地，如果是后方看戏的那四五万大军全部压上还有可能。
  不过让冯司令更加奇怪的是，飞机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对这个说法有丝毫怀疑，反而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这不禁让冯将军心头疑惑更盛。
  振华军都是疯子吗？
  不过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分钟后，天际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
  黑线缓缓靠近，直到变成一片乌云。
  出战的两团官兵挥舞着钢盔，对着头顶的天空高估，飞机上冯将军的表情，则是和无名高地上的北伐军第一师官兵保持同步。
  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一脸骇然。
  出现在天空上的，赫然是振华空军的机群。
  “呼叫总司令，振华空军第三第五航空团正在执行火力侦察任务，请总司令座机暂时远离战场，避免被敌防空火力误伤！”
  一道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飞机上的众人耳中，于学铭座机的飞行员也随手拿起了手边的麦克风。
  “收到，总司令座机将即刻爬升，祝诸位任务顺利完成！”
  座机随即开始爬升，战场也开始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断缩小。
  不过这并不影响观察效果，反而让飞机上的众人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战场的全局。
  短短几分钟后，无数航空炸弹落在了三个无名高地之上，北伐军第一师辛辛苦苦打造的阵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于学铭的座机内，战场上飞行员们一连串的对话还在不停从无线电中传出。
  “第五航空团第二歼击机大队十七号机汇报，观察到三号高地后方，有一支部队正在撤退，请求指示。”
  “继续观察，看看是什么情况！”
  “收到！正在降低飞行高度。”
  “看到了，大概是一个营的部队，好像都是炮兵，他们好像是要把火炮撤走！”
  “十七号机，你刚刚投弹了没？”
  “报告，还没有到歼击机投弹轮次！”
  “第二歼击机大队全体，向十七号机所在的位置会合，歼灭炮兵！”
  “收到！哥几个，炸弹扔准点儿啊！总司令在天上看着呢！”
  “小问题，俯冲投弹准备！”
  “轰炸机大队投弹结束，请指示！”
  “轰炸机大队返航，歼击机大队开始二轮轰炸，拔除敌军残存重火力点！”
  “第五航空团第二歼击机大队任务圆满完成！”
  “收到！干的漂亮伙计们，第二歼击机大队护送轰炸机编队返航！”
  “我部投弹结束，等候后续指示！”
  “投弹结束开启贴地攻击模式，替部队兄弟减轻压力，清空机炮弹药后返航！”
  “收到！”
  冯将军听着无线电中传来的对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如果没听错的话，最开始的时候，无线电里说的是火力侦察？
  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焦土，冯将军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回荡。
  你们振华军管这叫火力侦察？
  比冯将军更难受的，无疑是北伐军第一师的一众官兵。
  当振华空军的机群在天空中出现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丝绝望的感觉。
  随着无数航空炸弹落下就更是如此。
  不得不说，北伐军第一师官兵的军事素养觉得值得称道，阵地上是有充足的防炮工事的。
  不过这些防炮工事，面对大装药的航空炸弹时，却显得无比脆弱，
  三百余吨航空炸弹，放在未来太平洋战争中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一九二七年的民国神州，那可是不得了的存在。
  而且航空炸弹的一半儿，都是由歼击机投放的，俯冲投弹的精准性可不是高空投弹的轰炸机能够媲美的。
  再加上机炮的贴地扫射，当空中打击彻底结束后，原本坐拥八千余人的北伐军第一师，直接减员了一半儿以上。

  当然了，这是在还有人统计的情况下。
  可惜，这个数字已经没有人统计了，第一师的指挥部，已经在第一轮轰炸机到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全体高级指战员都在第一轮轰炸中生死不知。
  整个部队的指挥系统一片混乱。
  而因为害怕被摧毁，被提前调走的炮兵部队，也没保住，同样在空军歼击机的俯冲投弹下成为了一地废铁。
  校长的微操再一次失败。
  不过要不怎么说，北伐军第一师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呢，面对部队伤亡过半，指挥系统崩溃的情况下，一线部队却并没有崩溃。
  反而在中下级军官的指挥下，重新开始构筑阵地，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全体官兵都是军校出身，就是给力。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要不是于学铭叫停了下一轮轰炸，想要看看振华陆军的实战水平，这会儿，另外两个做好战斗准备的航空团已经飞临战场了。
  两个参战团也收到了命令，开始了陆军方面的战斗。
  拉开陆军战斗的，自然是铺天盖地的炮火。
  由于北伐军第一师的前沿重火力点，大部分都已经被空军部队彻底摧毁，因此步兵部队的炮兵力量，完全可以抵进轰炸。
  炮兵部队在步兵的掩护下，直接把新阵地放在了北伐军第一师前沿两公里处，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倾泻炮火。
  一个步兵团，三十六门一百毫米口径迫击炮，还有三个标配十二门八十二毫米口径迫击炮的营属迫击炮连。
  七十二门大口径迫击炮全效开动，直接把刚刚从防炮工事里走出来的北伐军官兵给炸懵了。
  这踏马没完了是吧？
  对面确定只有两个团？不是两个军？
  同样的问题也萦绕在飞机上冯将军的心头，不由得向于学铭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而于学铭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旅属设炮兵团，团属设炮兵营，营属设炮兵连，这在振华陆军很正常。”
  “看火力强度的话，可以确定，的确是我军的标准弹药携行基数，冯将军不需要怀疑我军有什么作弊行为。”
  “下面开火的，不过是其中一个团的炮兵火力罢了，毕竟我只派了一个标准步兵团出战，而且好像小口径连属火炮没开火。”
  冯将军顿时麻了，这仗还怎么打？
  铺天盖地的空中打击，毫无间断的火炮覆盖，这部队还有短板？
  哦，对，还有短板！
  如此依赖炮兵和空军火力，代表着这支部队的步兵水准一定一般，真要是进入到拉锯战的情况下，就会疲态尽露。
  俗话说人无完人，军还能有完军不成？
  做好心理建设的冯将军这才平静了一点儿，不过下一秒，冯将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于学铭不是派了两个团吗？
  眼下只有一个团的炮兵是怎么回事儿？
  冯将军立刻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于学铭则是随手向地面上一指。
  “喏，另一个团开了，就在那儿呢！”
  冯将军立刻转头，拿起望远镜向于学铭指向的位置看去。
  惊鸿一瞥之间就再一次陷入了呆滞。
  只见铺天盖地的坦克装甲旅正在向北伐军的阵地缓缓开进，每辆载具的后面还都跟着一队头戴钢盔的振华军士兵。
  而随着装甲部队距离北伐军的前沿阵地越来越近，坦克炮和装甲车上的重机枪也开始吐出火舌，加入了轰炸之中。
  地面上，先锋团炮兵营的营长还在高呼着。
  “兄弟们，调整射击诸元！”
  “徐进弹幕，为装甲团的同仁开路！”
  尾随着坦克装甲车开进战场的步兵也把警惕性调整到了最高，严密观察着四周。
  随着距离北伐军的阵地越来越近，北伐军的反击也随时可能发生。
  果然，一阵枪声响起，在其中一辆坦克的装甲上打出了一串火星，不过下一秒，枪声响起的地方就爆炸了。
  一个普通士兵一边给手中的榴弹发射器重新装填，一边跟身旁的战友说笑着。
  “我就说吧，还是我这玩意儿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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