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探望曹将军夫人（上）

云飞遥眉头打结，她往日喝酒，就算喝上百八十杯，也会十分清醒地撑到住处再睡死，但每次醒来总不记得睡死前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瞧东方旭的神情，难不成她不止非礼了他，还狼性大发，睡了他？再皱眉，她探过程香灵的话，程香灵嘴紧得很，什么都不说，但瞧程香灵的神情，也不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之事的感觉。

“王爷，微臣酒量极好，从不醉酒，微臣不记得对王爷做了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事，倒记得做了场跟王爷有关的春梦，做梦而已，不用负责吧？”云飞遥索性无耻到底。

东方旭气得脸色铁青，春梦？真能扯！

良久，冷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阿遥连做春梦都能梦到本王，可见对本王念念不忘。”

云飞遥见他脸色极为难看，心下早已惴惴不安，难不成今晨真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缓和他的怒气，她很识时务地搭话而下：“微臣自一年前见到王爷，便一直念念不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经年未见，人已憔悴脱相，幸而此次回京终于搭上王爷，得以与王爷日夜相对，一解相思之苦。”

很顺溜地一番话，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说情话而已，她很擅长的。

东方旭脸色回暖，眉眼间竟带了几分羞涩，耳边露出抹红晕，明知她说的都是假话，却生生被她撩得心旌摇曳，难以自制。

云飞遥错愕不已，不意几句情话竟把这个冷酷硬厉的王爷给撩得面红耳赤，羞涩不已，东方旭竟是这般纯情？

这不合常理啊，难不成他还真是童子身？

想到此处，忍不住“噗哧”一笑，若是如此，她倒是赚了。

“不知王爷找微臣何事？”

东方旭深深看她一眼，暗叹一声，道：“你昨夜跟毅王喝酒，可有异常？”

云飞遥道：“毅王府各司其职，完全没有异常。”顿了一下，道：“然而，微臣却隐约听到毅王的护卫赵宾至与毅王在厅外耳语。”

东方旭侧目睨她，示意她继续。

“赵宾至提到了景春山庄，还提到溪宛三皇子周墨辰。”云飞遥轻叹一声：“他们在厅外，声音又压得极低，我运足功力也只听到这些。”

东方旭哼了一声：“四弟果然还是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起周墨辰，他这个质子倒是当得有些乐不思蜀了。”

云飞遥点头：“周墨辰为和亲而来，却安心在金陵当了半年的质子，再未提过和亲之事，确实有些怪异。”

东方旭沉默片刻，吩咐道：“周墨辰的事，本王会派人盯着，你专心捉拿刺客之事。”跟着轻唤道：“阿遥过来。”

云飞遥依言走到他身前，东方旭抬手抚向她左肩，却在离她肩头寸许时停住。“阿遥，你的伤……还疼么？”

云飞遥下意识地按了按肩头，微笑摇头：“除了敷药时疼得我后悔为人，其余时候不疼。”

东方旭：“你这是嫌本王师门的伤药不好吗？”

“微臣哪敢？安神医医术高明，微臣求之不得，岂敢嫌弃？只是安神医这药确实有奇效，就是敷药时太疼了。”

东方旭专注凝视她片刻，轻笑：“师姑的药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师姑制药素来任性，有奇效，却必得先令人疼痛一番。“阿遥，宋侯要见你，以谢你的救命之恩。”

云飞遥脸色微变，干笑：“微臣刚刚想起，龙虎军还有点要事，需要回龙虎军一趟，微臣迟些时候再拜见宋侯。”语毕，身形一晃，从东方旭眼皮底下溜走。

东方旭并未拦她，只是望着她狼狈的背影抿唇低笑，跟着轻叹，原本想以表妹为盾阻止皇后给云飞遥指婚，却未想到，舅舅劫后重生，竟有几分赞同表妹与阿遥的婚事，倒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云飞遥身着便服，骑马直奔龙虎军，命人叫李梓言来主帐见她。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李梓言进来，抱拳行礼：“云将军召末将过来，有何事吩咐？”

云飞遥一边伏案批注公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李副将换身便装，稍后跟我去看望一下老将军遗孀。”

李梓言吃惊地看她：“看望老将军遗孀？”

云飞遥放下笔，抬头问：“有什么问题吗？老将军过世，于情于理，我们龙虎军都应该去看望一下他的遗孀和家人。”

李梓言脸色肃然，附和：“是啊，自老将军过世，我们龙虎军就从未正式看望一下他的家人遗孀，再不去怃恤看望委实说不过去。末将这便去换衣服。”

“嗯。”云飞遥挥手示意他退下，在他退了两步准备转身时，她不经意地道：“前夜我路过御康街，瞧见李副将匆匆而过，不知李副将昨夜拜访了哪位朝官？”

李梓言脚步一顿，目光一闪，跟着笑道：“末将前夜是私自去探望了一下老将军遗孀和儿子，回来时从御康街绕了一下。”

他看她一眼，解释道：“末将听说毅王宽厚仁善，原想求他为老将军争取一笔丰厚怃恤银。只是求见毅王时，想起老将军曾拒绝毅王的示好，求他之事委实说不出口，便搪塞几句离开了。”

云飞遥抬头审视地看他片刻，李梓言很聪明，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分析出利害。

御康街有两座王府，数位朝官，既然她在御康街上见过他，那么极有可能是瞧见他出入毅王府了，索性坦承，并寻了个为老将军争取怃恤银这个绝佳借口。

“李副将有心了，你放心，老将军的怃恤银，我会替他向皇上申请。”

李梓言感激地对她躬身一揖：“多谢云将军。”

云飞遥道：“不必言谢，这也算我的份内之事。你去换衣服吧。”

“是，末将告退。”

不多时，李梓言换好便装，禀请云飞遥出发。

云飞遥在街市上买了些糕点果脯，由李梓言领路来到老将军曹子青府第，却见曹夫人和两子一女正在收拾行装，似乎要搬家的样子。

曹夫人约摸四十岁的模样，长相周正，低眉顺目，瞧见李梓言缩了缩肩。身为将军夫人，她似乎胆子有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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