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红菇

白与醉云踏上了栾城之旅，因为旅途遥远，白说要全力赶路，所以并没有骑皇上赏赐的白马。

        用了几天时间，眼看快到栾城，白提议伪装一下再去栾城。

        “那什么身份去？”醉云问白。

        “就兄弟二人？”白用幻术改变了自己和醉云的容貌，并且掩盖了两人的妖怪气息。“再去买一辆拉稻草的马车，把凌之双刃藏在上面。”

        两人买完马车，继续赶路。

        路上，改变了容貌的白说道：“所以起一个凡人的名字？”

        醉云思索一番，“那我叫陆云，你叫陆白，如何？”

        白点了点头，“那别说漏嘴了。”

        于是两人以陆云和陆白的名字溜进了栾城。

        栾城也是一个大城镇，因为叛乱，城门前的检查格外严格，但凡人根本看不出马车上藏着的剑，白特意用幻术掩盖了。

        “哥，咱们去哪？”醉云在进城后都以兄弟相称。

        “先找个地方住下。”

        为了掩人耳目，醉云和白变成的凡人也是平平无奇的样子，两人来到客栈，订好房又点了些吃的，坐在客栈的饭堂里听着其他客人的谈话。

        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谈话都十分正常，仿佛这座城没有被叛乱影响，没有被占领一样。

        吃过饭后，两人回房，醉云见白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

        “很奇怪，这些凡人过于正常，像是中了幻术一样，生活在他们臆想的美好日子里。”白小声说道。

        醉云又问：“那怎么办？”

        “等到晚上，偷偷去官府看一眼。”

        到了夜里，白独自一人偷偷来到了官府，但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妖的气息。

        白很费解，又回到了客栈。

        到了客栈，白与醉云说了些异常后，醉云问道：“难道是他们撤出栾城了？”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白思考着，却突然发觉外面有妖怪的气息。

        白起身打开窗，发现外面的天上漂浮着红色的绒状的东西，小到凡人几乎看不见，但在白的眼里，像是下雪一般。

        白立马关上了窗，醉云没有注意到白开窗户干嘛，就见她急匆匆的又关上。

        “怎么了？”

        “外面全是红色像绒毛一般的东西，感觉上凡人不经意间吸进了这东西，就会产生幻觉。”白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先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吧。”白说道。

        现在外面不能出去，只好关紧门窗，暂时休息。

        第二天一早，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栾城恢复了诡异的正常。

        陪醉云吃完早饭，两人又在街市上逛了逛，白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妖的气息。

        “这就很奇怪了。”白很费解，“等到晚上再出来看看吧。”

        于是白找了一家卖布匹的店买了两段布，等着晚上用来遮脸用。

        深夜，白和醉云蒙着面，站在了某个屋顶上。

        过了许久，天空中又飘落红色絮状的东西，很明显是从一个点散发出来的。

        两人向着散发的中心走去，一直走到一个院落。两人翻墙进去，看到了一个身穿米色衣服，一头乱糟糟的红发男子。这些红色絮状物都是从他手心之中散发出来的。

        “什么人？”那男子注意到了翻墙而入的白和醉云。

        “你对栾城的凡人做了什么？”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看样子你们应该不是凡人。”红发男子看着蒙面的白和醉云，“但是我做什么，应该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白见跟他聊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直接拔剑，冲向那红发男子。

        “打就打。”红发男子不慌不乱，手中散发出絮状物朝着白挥去，白一剑斩断，把那飞散的絮状物都变成了冰针，一个个又掉头刺向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突然变成一朵巨大的，红色带着斑点的蘑菇，试图用身体抵挡冰针，挡住后男子又变回凡人的样子，可没成想冰针接触身体后冻住了他整个身体。

        男子见自己打不过，大声喊着：“等等，放过我！”

        白没理会他，拿着剑刺向他，他又喊：“我是被逼的！”

        剑停在那男子面前。

        “我的家人被他们要挟，让我做这些事的，放过我，求求你！”

        白眉头一挑，“是谁要挟你？”

        那男子愣了一下，“是……是……”

        明摆着是谎言，白冷哼了一声，“说啊，说出来孤帮你救出你的家人？”

        “是……哈哈哈……”那男子知道自己编不出逃命的理由，但看到白身后的醉云，这也许是能逃命的第二个理由。

        “嗯？”白疑惑，但听到身后扑通的声音，猛的回过头。

        只见醉云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你怎么了？”

        白焦急地回到醉云身前，只听醉云小声嘀咕着：“别过来，别过来……”

        醉云的耳朵和尾巴突然露了出来，指甲也变得尖锐，他抬起头，白看到了那通红的双眼。

        随后，醉云翻墙不知去了哪里。

        “哈哈哈哈，他中了我的毒孢子。”身后红发男子大笑着，要知道自己最拿手的就是这一招。

        白冷哼了一声。

        “想要解药？放了我就给你。”

        “老老实实在这等死吧。”白不再理会他，寻着醉云的气息而去。

        到底怎么中的毒，这毒有什么效果，白边思考着边寻找醉云。

        “啊……”女子尖叫声，白闻声而去，只见醉云的利爪就要抓到那女子的脖子，白急忙凝结一堵冰墙，挡在了那凡人女子面前。

        那女子吓得晕厥了过去，白也没理会，迎面抱住醉云。

        “醉云，醒醒！”

        已经疯狂的醉云根本听不到白的声音，他挣扎着，尖锐的指甲抓着白的后背，挠出道道血痕。

        火辣辣的感觉从背后袭来，但是白没有松手，乱抓的醉云又突然咬住了白的肩膀，鲜血染红了白的衣裳。

        白皱着眉，强忍着疼痛，“醉云……”

        鲜血顺着变得尖锐的牙齿流淌到醉云的嘴里，腥咸的味道让醉云猛的惊醒，“我……”

        “你怎么样？”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做了什么？”看着白满是鲜血的肩膀，醉云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你没事了就好。”白松了口气。

        醉云觉得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抬起手，只见鲜血染红了自己的手。

        “白……”醉云说话的声音仿佛都在颤抖，“我……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快点放开我……”

        白放开醉云，“你中了那红菇的毒，差点抓伤了凡人，孤只好抱住你防止你去伤害别人，还好你醒过来了。”

        “你怎么……你怎么不把我冻住？”

        “孤怕伤到你。”

        白很平静地说着，她知道醉云怕冷，又怎么会把他冻住。

        醉云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眼泪从眼角滑落。

        抬起手轻轻擦醉云脸上的泪水，白微微笑着，“你这爱哭鬼……”

        醉云向后躲了一下，“先让我给你疗伤。”

        而后转到白的身后，只见那一道道血痕，染红了白的整个后背，颤抖着抬起双手，金色的光芒从手中泛出，“对不起……对不起……”

        白身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愈合着，而泪水却模糊了醉云的双眼。

        “好了。”白转过身，抓住醉云的手臂，示意醉云停下。

        “对不起……”醉云低着头，不敢看白。

        “没事了，你又没做错什么。”白轻轻拍了拍醉云的肩膀，“但是孤有些好奇，你是怎么中的毒？”

        醉云摇了摇头。

        看着醉云自责的样子，白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

        “我……要是没醒过来，你还会一直抱住我不放吗？”醉云缓缓问道。

        “不然孤放任你去伤害别人？”

        “可……”

        “好了。”白打断醉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在这等一下，孤去解决那红菇，然后陪孤去买一件衣裳。”

        白返回刚刚冻住红菇的地方，不一会就回来了。

        “你看。”白的手上多了个冰制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一个红色的小蘑菇。

        瓶子里的红菇吼道：“你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叛军的事！”

        “有能耐就自尽，没能耐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白弹了一下瓶子，又把瓶子的冰变得更厚，听不到那红菇说什么了。

        “走吧。”

        两人在栾城又呆了一阵，虽然红菇被抓住，但是栾城的凡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醉云发现，食物上都沾满了红菇的毒，也知道了自己会疯狂的原因。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些平民百姓都安然无恙，只是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白嘀咕着。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醉云问道，他对这座城市没有什么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中了红菇的毒，伤到了白的缘故。

        “你若想回去现在就可以出发。”

        两人只好回到京城，回到京城后，原本很焦虑的皇上仿佛找到救星一样。

        “还好白兄回来了，叛军攻打锦城数日，你快去看看吧。”

        京城有结界，那些反叛的妖怪自然是进不来的，但若是控制了凡人攻打进来，从内部破坏了结界，那京城也就不保了。

        白只好又赶到锦城，但是发现这里依旧没有妖的气息，战场上完全是凡人在战斗。

        拿出装红菇的瓶子，把瓶子的冰变薄，白问那红菇：“你们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休想套我话。”红菇的声音传出。

        “孤看你也是吸收天地灵气生长的妖，不好好修炼，为何做这些没有用的事？”白问道。

        “那你也是妖，为什么向着凡人说话？”那红菇反问白。

        白有些语塞，看了看身边的醉云。

        醉云说道：“凡人也有好坏之分，向着好人说话有什么不对的。”

        “你又怎么区分的好与坏？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在为我所断定的好人做事。”红菇接着说，“凡人的道士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又不是所有妖都像你一样，有这么强大的妖保护，我们无力抵抗，只好做我们觉得对的事。”

        “看你们不像是南方的妖，北方天寒地冻的，道士也很少，能在北方生活的妖都算是比较幸福的吧。”

        醉云也沉默了，说实话，游历了大半年，也知道了人世间的险恶，道士对小妖怪来说的确是个噩梦，也是因为有白在，自己才能平平安安的走了这么多地方。

        “你说的对，但是你们这样只会伤及无辜，我觉得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醉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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