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露端倪

24初露端倪

从市局出来，差不多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杨如海才赶到了二黑子跟他定好的那家烤肉馆。两个人也没有进里面，就坐在了外面临街的一张桌子上。二黑子很快就点了一些烤串、鸡脖、鸡翅之类的东西，又要了两瓶啤酒，两个人就慢慢地喝了起来。

“来，杨哥，喝一口。”二黑子一边劝着杨如海，一边自己拿起酒瓶嘴对嘴的吹了一口。

“什么情况啊？”杨如海见他还端着，就忍不住的问了他一句。

“哥哥，这次可有狠料了。”

“别跟我整的玄的呼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哥哥，这屁不好放。按道理我应该把这个料放给局长，不过，看在咱俩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思前想后的还是放给你吧。”

“说吧，不会差你钱的？”

“呵呵，哥哥，这不是薄意了吗？什么钱不钱的，小弟承蒙你关照，现在也挣俩钱了。我就是为了咱们兄弟的感情。”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是金钱如粪土了？”

“哥哥，人有钱的时候都把钱不当钱花，都会是金钱如粪土。”

“你就别跟我饶了，说吧。”

“那我就说了，你坐稳了，别高兴得摔了。”

“你是发现拉登了，还是看见外星人了？”

“我可对他们不感兴趣。来，咱先喝一口。”“你真磨叽。”

“我激动啊，这也是我在警方情报史的一个里程碑啊！我估计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种事了。”

“我靠，你都急死我了。”

“你还记得去年年底的那张协查通报吗？”

“我不记得了。”

“你看，哥哥，你真不是搞情报的料。就是南方的联系枪银行运钞车和抢劫杀人那个疑犯的，说是还当过特种兵的那个。”

“嗯，我想起来了。”

“我发现他了。”

“不会是假情报吧？”

“哥哥，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小弟我敢干情报这行吗？”

“怎么回事？”二黑子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杨如海听。

原来在前天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他也是闲得无聊，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发廊的门口看热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就走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人看上去特别精神，身材倍儿好，所以二黑子就多看了他几眼。一看就觉得非常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这个家伙在他的发廊里找了一位叫蜜蜜的小姐，而且带出了台。看着他离开，他还是觉得面熟，所以整个一个晚上都在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在脑袋快要想爆炸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协查通告上的那个疑犯。为了慎重起见，他找出了那张协查通告，一看到那张照片，马上就惊住了心神。眼前这幅模拟图片，不就是今天带走发廊小姐的那个男人吗？

“真象，太像象了，肯定就是他，一定是他。”他一直都在嘴上磨叨这几句话。可惜让这个家伙给走掉了。他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大傻*，那真叫一个后悔呀。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他白白的浪费掉了，煮熟的鸭子飞了眼瞅着就飞了。他恨不得使劲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那个出台的蜜蜜小姐面带喜色的回来了，二黑子一见马上对她是一顿转弯抹角的盘查。这蜜蜜小姐喜形于色，还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心情，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二黑子的盘问，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蜜蜜，包宿了？”

“嗯，老板。”

“看你高兴的样子，客人活不错啊？”

“人挺好的，以前我在外地干的时候就认识的。”

“那是老朋友了？”“嗯。”

“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的？”

“没问过。”

“出差路过咱们这儿吗？”

“嗯，他说要住一段时间。”

“好，好，这你能多挣点。”

“哎呀，多挣啥呀，老板，我可能干不了啦？”

“怎么了？”

“我打算要上岸了。”

“钱赚够了？”

“钱还能赚够吗？是这种日子过够了。”

“嗯，好。哥哥祝福你，啥时候走哥哥请你吃一顿，就算是祝贺你。”

“不用了。我收拾一下就走。”

“这么急吗？”

“嗯。”

“你一个外地的妹妹，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啊？别有什么散失。”

“不会，他都给我安排好了。”

“那就好。那我就祝你幸福了。”

“谢谢哥哥。”

蜜蜜收拾完东西，就跟二黑子告了别，拉着一个旅行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发廊。走到路边叫了一辆的士。二黑子知道她是奔那个家伙的驻地去了，就骑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悄悄地一路跟着那辆的士。

蜜蜜乘坐的的士在离台湾三温暖不远的一个小区停下，然后她就下来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二黑子看着她进去的单元记下来，但没有办法知道她进的是那间房。他打算找小区的物业查一下，又觉得不妥，就决定守株待兔在这里一直守候。本来他也打算先去报警，但又怕整不准，说他报假警，就只能在这里独自蹲守了。蹲了一天，果然有了一些收获。蜜蜜进去的那个单元一个中午只有三家叫外卖的，二黑子跟送餐的小伙子仔细的了解一下，三家都是年轻人订的，所以他估计三家都有可能是他盯的目标，就把门牌好吗都记下了。

大约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蜜蜜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出了小区，在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里吃了饭。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吃完了饭。蜜蜜一个人先回了小区，那个男人去了台湾三温暖。因为这里的三教九流有很多都认识二黑子，所以他没敢进去。一个是不了解情况，怕打草惊蛇。另外就是担心万一这家伙确实是那个通缉犯，一旦被警方抓获了，自己的线人身份暴露，江湖上都知道自己是点犊子，那可就麻烦了。反正也已经确定了他的住址，真的要是他也跑不掉了。于是他就回去了。

今天他又继续蹲守了一天，在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又看见了蜜蜜和他在一起吃饭，然后还是蜜蜜独自一人回去，那个人依旧还是去了台湾三温暖。二黑子觉得这个情报太重要了，不能在等了，就赶紧找来杨如海，把这个料报给了他。

“你到底整准没？这可是个大事，要真的是他得调动特警和武警。”

“像，但他可能做过整容手术，有一部分跟通缉令上不一样。”

“什么象不象的，到底是不是他？”

“九成把握。哥哥，重点协查通告我每天都看无数遍，进入我眼里的一般都没什么问题。”

二黑说的这话杨如海相信，这家伙在这些方面确实非常用心。总是相信自己说不定那天就能遇到协查通报上的一位。他不像有些警察那样，总以为自己这辈子也碰不到那些协查通报上的疑犯。所以，尽管手里都有协查通报，但由于每天都会有好多新的消息，时间一长人就麻痹了，大家也就都不当作一回事。往往是收到新的以后，就随手把旧的扔进了垃圾桶了。就是没丢的，也往往束之高阁。

二黑子说这话的时候，杨如海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那个协查通报上的疑犯，那的确就是自己的一个大好的立功的机会。但如果这个家伙从自己的手里逃脱了，以后再重新犯下什么大事，上级一倒查下来，自己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他明白凭着自己的半斤八两是搞不定这件事的，得赶紧跟领导汇报一下。想到这儿，他赶紧就站起身来对二黑子说道：“我先回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这事太重要了，你得继续盯着。”

“嗯，放心，我一定盯死了。”

杨如海一边急匆匆的往前走，一边准备招手打车，这时，他觉得在回局里跟值班领导汇报之前，应该先跟德处长讲一下，这样比较稳妥一些。于是就先给德盛宾打个电话过去：“处长，还没睡吧？”

“没，有事吗？”

“有，大事。二黑爆料，说是无意中发现了协查通告连续抢劫运钞车的那个疑犯。”

“啊！看准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德处长也是吃惊不小，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一种惊讶。

“他说九成把握。”

“嗯，很好，告诉他不要打草惊蛇。”

“是。”

“你在哪儿？”

“正往局里赶，准备向值班局长报告情况啊。”“好的，你快回局里，我们先碰下头再跟局长汇报。我也马上到局里。”

“嗯，那我们一会儿见。”

德盛宾一听是这事，也着急了起来。也连忙赶往单位。做为一名处长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份量，之所以没有让杨如海直接向局长汇报，并不是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觉得杨如海办事不是那么的靠勺，担心会出什么瑕疵，搞出笑话就不太好了。这德处长在官位上混得时间已经不短了，见到过的各种事情也很多，明白在工作中无过即功。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

德盛宾和杨如海几乎是同时赶到局里的，他们见了面就进了德处长的办公室。德盛宾马上就询问事情的概况，杨如海便如实地把二黑子的说的话都告诉了他。德盛宾就在那儿静静的坐着，仔细地听他讲的每一个字。只见他双目闪动，散发着咄咄*人的眼光。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如海。

听他急迫地讲着，德盛宾似乎极为淡定，坐着没有吭声，也没有插话。大致听他说完之后在心中暗道：还真他妈的没看出来，二黑子这小子还真的有两下子，以前倒是隐藏的很深啊。从处长那灼热的目光中，杨如海已经看出了他对这个线索的肯定和认可。以前说实在的，德盛宾对杨如海的工作确实也不怎么相信，他这个书呆子，知识是有，但对于实际的工作却没有什么用。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大家都觉得他有些华而不实，对他的工作也就都不敢恭维。德盛宾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每次他给二黑子报销情报费的时候，都会不放心的叮嘱几句：不要让这个社会的渣子给骗了。因而杨如海也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了。

最近一段时间杨如海似乎突然开了窍一样，办的几件事情也都很不错，因而让大家稍微的对他改变了一些过去不好的看法。也受到了领导的赏识。这让杨如海那心中压抑许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就发挥出来。看来以前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没有经验而已。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来。

凭着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从警经验以及对二黑子的了解和判断，德盛宾不敢否定这个情报，但也不敢轻易盲目的相信。明哲保身的工作习惯让他没有果敢和大胆脾气性格。从整个线索的来源来看，脉络框架确实清晰明确，相应的佐证也可以说是一针见血，虽然有些层面还存在着一定的疑问，但至少也能证明二黑子不是闭门造车拍脑门，如果没有一定的根据，他也是根本就无法提出这样的情报。

“处长，这件事怎么办？”

“我也没什么主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一起去跟值班局长汇报吧，让局长来决定。”

“嗯。”

德盛宾和杨如海到了局长的办公室，恰巧今晚值班的是主管刑侦的朱局，他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看他们进来放下了手里的笔。

“怎么，你们两个今晚上都值班吗？”

“不是，朱局，我们有重要的情况要向您报告。”

“什么情报？”

“刚才我们收到线人的举报，说是发现公安部A级通缉疑犯王克华的踪迹。”

“情报来源准确吗？”听到这个情况，朱局一惊，盯着德盛宾问道。

“因为案情紧急，我们没来得及核实，就先像你报告了。”

“这个情报很重要，你马上带人去核实情况，一点要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正面接触。我马上向局长汇报，如果一旦情况核实准确，安排警力即使抓捕。”

“是。”局长下了命令，这事一点都马虎不得。德盛宾立即安排了三辆汽车和十二个处里的警察，都佩戴枪只，换上便衣便向夜幕中迅速的出发了。

天空灰蒙蒙的，一座座高楼上灯火辉煌，路灯、车灯也竞相争辉。整条路都霓虹闪烁，千变万化，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半紫半黄，真是五光十色，美丽极了。夜色仿佛穿上了件闪亮的衣服一样漂亮。因为这些灯光，城市的夜不再黑暗。不时飞驰而过的一辆辆汽车，使城市的夜不再寂寞。高楼大厦上一串串装饰灯装扮着夜空，使城市的夜不再丑陋……城市的夜晚充满了美丽的情景，构成了一副精美的画图。

从车窗往外望去，眼前到处都是耀眼的灯光，偶尔也会有几辆行驶的汽车从旁边开来开去的，或者有几个人独自行走在微凉斑斓的夜色中，抖落一身的的伤感和疲惫，轻松惬意，不用去想任何烦恼，不再被世事牵绊，望着灯光闪烁的美丽街景，有一丝淡淡的悠闲的思绪在涌动。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美丽的夜的影子里，也一样有一些幽灵在晃动了罪恶的灵魂。

用兵之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这些警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这一点德盛宾非常清楚，他们的工作不过就是确认准确，然后等着强大的特警支援。

二黑子也按照和杨如海的事先约定，来到台湾三温暖的停车场等着他们。见面之后，看见他们这套人马刀枪，他不仅有些惶恐和不安。

“你还楞着干什么？怎么情况啊？”杨如海问了他一句。

“你们开玩笑的吧？这可是个悍匪，不是毛贼。”他苦笑了一下。

“我们就是先确认一下，先不动手。一旦认准了，通知特警队马上过来。”

“嗯。”

“人还在里面吗？”德盛宾问他。

“他六点多钟进去我就没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走没走。”

“那这样，我们先分头进去八个人，假装是来消费的客人。留下四个人在外面门口守着，一旦确认，或者发生危险情况，可以开枪自卫，并向指挥中心寻求增援。进去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行事，一定不能惊动疑犯。”

“是。”

“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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