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渤口物流史上出席人员最齐的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究其罪魁祸首，恐怕非蔡衍达莫属。但是另一方面，薇建成也深知自己必须承担极大的责任，如果不是这几年自己年龄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将职能和权利分散给手下各人去做，也不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更不会使得现在的董事会貌合神离。

        账目上的出错很快就会被警察和检察院盯上，虽然不是什么明显的错误，但只要仔细核对账目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不过令薇建成不解的是，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在仓库装卸方面做假账呢？虽说也涉及房地产等项目，但渤口物流终归是一家物流企业，并不像其他公司那样在财务方面作假有大量的利润可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种时候想要遮掩这种错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不过需要等到下一批货物的送达才能达成弥补错误的损失。可是眼下公安和检察院步步紧逼，说不好是晚上还是明天又会突击检查。真到那时，可就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这样想着，薇建成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事到如今，要想保住渤口物流也只能一黑到底了。

        白雨的到来使得孟夫锐掌握了更多有关邱芃的事情，这使得原本一些无法解释的问题拨云见日。就此，有关邱芃的疑惑在孟夫锐心里暂时告一段落。他并不想花精力去弄懂所谓的什么密室杀人，那都是基层警员该干的事情。眼下，身为指令发出者的他，只要确认邱芃的确是案件的嫌疑人即可，剩下的就只等抓住邱芃后在审讯室逼问案情经过了。如果能将嫌疑人拽到审讯室的话，孟夫锐有信心让任何嫌疑人松口，让他们自己说出案件的经过，这远比费脑细胞自己破解密室玄机要方便得多。

        所以还是那句话，现在渤口物流的账目才是重点。关于韦恩德的行踪也是孟夫锐所关心的。众所周知，卫南快递是直接与渤口物流合作的快递公司。这在他们的宣传海报上也有写，而且是明堂堂的大字——渤口物流合作企业。而据学生们反映，卫南快递这种规模和体量的快递公司是不可能有自己的仓库的。据悉它们所使用的正是渤口物流的仓库。每次学生网上购买的东西都是先送到卫津市渤口物流仓库物流园，然后卫南快递再从那儿取货，最后送到这边大学城的集散中心。巧合的是，周边几所大学的医务室包括学生自己也经常会通过网购获取一些药品，最后由卫南快递送到大学城这边。如果按照刚才所说的物流输送线的话，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医务室、学生购买的药品，先被送往渤口物流仓库存放，然后再由卫南快递取出送达大学城。这样一来的话，渤口物流的仓库里自然会有药品类货物。而孟夫锐想要确定的，正是渤口物流仓库内究竟是否存放着药品，或者说是否渤口物流仓库存放着的那些导致“812大爆炸”的药品化学品是属于正常经营范围内的东西，这一点对于案件的侦破非常重要。如果确实是卫南快递在处理药品时先存放在渤口物流仓库的话，那就是那天所查账目的问题。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渤口物流的仓库储存就存在重大纰漏了。甚至可以说是非法存储违规货物。

        “孟局，要不——邱芃的通缉搜查就交给我吧。”白雨说道，他很着急，着急想要找到邱芃。

        “不，还没到通缉的地步。就算让上层认为邱芃就是杀害蔡宜文和魏硕的疑凶也是需要时间的。不是随便张贴一张通缉令就完事的。况且现在的警力都扑在‘812’上面，你上哪儿找那么多人去地毯式搜索邱芃？”孟夫锐颔首想了想，许久方又开口，“话虽如此，魏硕也是咱们的经济稽查总队副队长，死了这么大级别的干部，上头也不会无动于衷。说出去甚至可能引起社会的恐慌。因此你要做好案件一旦被警方公布就要限时破案的准备。”

        “可是——”

        白雨想要说话，被孟夫锐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没办法，我也很想先抓住邱芃然后锁在审讯室严刑拷打，那样一了百了简单省事。但是眼下不是没那条件嘛，不可能派那么多警力去抓捕邱芃的，更不可能实施刑讯逼供。综合各种情况，现在可行的只有两种方法。”

        “哪两种？”

        “第一，破解密室杀人的手法，拿出邱芃犯案的决定性证据来，这样上头肯定也会立马发布全城甚至全国通缉令的。第二，就是你想办法自己找到邱芃，然后将他弄到审讯室来，剩下的就好办了。怎么样，既然你说邱芃交给你负责，那这两个你选哪个？”

        “我其实想选第二个的，但是卫津这么大，恐怕仅凭我一个人很难立马找到邱芃。”

        “那你就是选第一个喽？”

        “倒也不全是。案子总归要破的，就算是密室杀人，也是人想出来的犯罪手法，不可能破解不了的。不过我想从您那儿再要个人，让他协助我，我们破解密室杀人和找寻邱芃同时进行。就朝您要一个人不过分吧？”

        “你们大队那么多人才，还用朝我借人？”

        “我很中意那个新来的，有干劲，是个好苗子。”

        “你说小王吗？他可是科班出身，没什么办案经验的。”

        “这样在接近某些特殊人群的时候反而不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惕。”

        “嗯，那就交给你了。回头我给小王说一下，叫他到你那儿报道。至于我这边呢，对之前仓库里氰化氢和阿司匹林的调查有眉目了，所以最近可能注意力都要放在这上面，邱芃的事情拜托你了。祝你好运。”

        “是嘛！那件事有进展的话，那真是这几天听到的唯一好消息了。”白雨发出了由衷的感慨，的确，连日来的碌碌无为早已使人厌烦。今日突然听见孟夫锐说案情有所进展，真如拨云见日般令人欣喜若狂。

        “嗯，那我先回去了，现场这边你盯着点，差不多就行了，也早点休息吧。难得的周末。”

        “需要叫人帮您送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好的，您休息吧。”

        “嗯”

        说完，孟夫锐离开了颐和花园，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头栽进车里。开了一天车不说，还亲眼目睹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案件，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看了看表，也将近九点了，是时候回去了。这时候回去应该还能赶上老婆给下碗面吃。

        鹿韵清终于在夕阳落山前赶到了医院。其实她本来并没有走远，当时电话里说什么在机场也完全是胡说。而她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回医院，一来若是回来的早，在机场的谎言就会暴露，二来她可不想当一个双休日随叫随到的“好员工”，更不想让那个随意使唤人的刘鹏这么快就能解决事情。

        “有点慢啊。”刘鹏依旧是头也不抬，鹿韵清看不到他的表情。

        “前天有个人住院了，在我们医院。”

        “嗯。”

        “是个风云人物啊。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嗯。”

        “这几天报纸看了吧？”

        “有关注过。”

        “那个舌战薇建成的记者就是那个住院的人。”

        “嗯。”

        “下午的时候你前脚刚走，她就从昏迷中醒来，指名点姓地说要找你。”

        “找我？”

        “嗯，以后啊，这种麻烦的人你还是少认识点比较好，对你的未来没什么好处。不要以为她是记者就能帮你宣传啊在报纸上说好话什么的，都没什么用的。”

        “我不认识她。”

        “行了，总之你快点去见她吧。b栋612，她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今天她要是在见你之前休息了，那你明天还得来医院。我可不想过多占用一个单身女孩周末的时间，那样可是会招骂的，呵呵呵。”说着，主任自顾自地低声笑了起来。这多少让鹿韵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疑惑归疑惑，出于好奇心，鹿韵清倒还真想见见这个自己从未谋面却指名点姓要见自己的“话题人物”。

        仔细一想，这是自己近一周来第一次在儿子放学前回家——儿子暑假被强迫报了许多补习班，一般会一直上到晚上十点左右。

        妻子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因为孟夫锐并没有闻到所谓的饭香味。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小测验做的怎么样？”

        似乎是听到了孟夫锐关门的声音，妻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紧接着她从门后探出头来，看到是孟夫锐而不是儿子，显得很是吃惊。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再怎么说也是周末，没理由不给自己休息。”孟夫锐苦笑着，“咱儿子的补习班要上到十点吗？会不会太累了，再怎么说这也是暑假。”

        “可不是嘛！但是你休息人家不休息，别人家的孩子在学习你家儿子在玩，你觉得成吗？”

        “算了，也是没办法。现如今就算警校好像也至少得是二本的分数。”

        “呵，你还想让你儿子子承父业啊？我才不要嘞！当警察多幸苦，一个月也就那么点工资。咱儿子以后可是要进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到时候研究生让他去国外镀镀金，回来后可就是高端人才了！”

        “呵。”孟夫锐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儿子上高中后，妻子这两年念叨的都是同样的话题，什么上一本，出国读研之类的，虽然这样的规划并不差，但是目下也得认清现实吧。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差点连二本b类也就是改制前的三本都考不上的水平，就别指望这指望那了。最关键的是先想着怎么把各科弄及格再说。

        “对了，家里有面条吗？手擀面什么的？”孟夫锐问道，他实在有些饿了。

        “只有快餐面，你要吃自己下吧。”

        “早知道这样，刚才经过便利店时就该随便买点带回来了。”

        “实在不行你可以叫外卖嘛。等儿子回来让他给你叫。”

        “也是。”孟夫锐将脱下的鞋子摆放好，“对了，我看我们单位有同事家小孩去新加坡那边留学了，好像那边的学校比起欧美门槛要低一些。”

        “你没看报纸吧？”妻子很不屑地白了孟夫锐一眼，“现在亚洲其他国家还能去？我刚才还看报纸说马来西亚那边经常出现拐卖儿童事件，你还把咱儿子往火坑里推？再说了，就新加坡那点儿破地方，经济发达又怎样？貌似才七百来公里，连咱卫津市地方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行行，你说得对，卫津最好，卫津最好，咱连北京都不用去。”

        “那可不？咱卫津哪儿比北京差啦？那北大清华要不是在北京能有咱卫大南大好？再说了，咱儿子要是能考上卫大，那每天都可以回家呢！”

        “行吧，咱儿子这事，你做主，我不插手。”孟夫锐举起双手，做投向状，然后“哗”的一下躺倒在布制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现在该是各种综艺节目的黄金时间段，偶尔也需要这些来让自己放松放松。

        说是住院部，其实也就是b栋的六层楼以上。

        一到六层相当的拥挤，吕倩茹皱着眉头才勉强穿过人群，当来到电梯口前，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一直徘徊在附近，虽然两人的目的好像不在自己，可吕倩茹还是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这让她浑身不自在，冷不经打了个寒颤。

        终于来到主任所说的病床前，躺在床上的是个长相很标致的女人。鼻梁处的印记表示她之前是架着眼镜的。之所以说标致是因为她既不漂亮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因此这样的人他日若是出院后加以打扮兴许会成为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是醒着的，但是手上挂着吊水，生理盐水一类的东西。据说是被什么人捅伤的。因此失血过多的她现在看起来也会让人觉得脸色苍白。

        “我是鹿韵清。”鹿韵清稍显尴尬地做着自我介绍。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本来一直等候在门外的护士在她进来后轻轻将门合上，这是一个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密闭空间。

        “你好。”她声音很小，大概说起话来也很吃力。于是鹿韵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凑上前去，将耳朵附在她的嘴边。接下来吕倩茹所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鹿韵清也敢说是她活到现在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话语。

        “你认识邱芃先生吧？”

        鹿韵清想了又想，还是点了点头。

        “邱芃先生有话对你说。”

        “嗯。”鹿韵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句，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对邱芃想对她说的话产生了条件反射般的关注。

        “他说他喜欢你。”

        鹿韵清惊讶地挪开身子，目瞪口呆地盯着吕倩茹，那不像一张正在开玩笑的脸，而是一张很严肃的脸。

        “这是其中一句话，请听我说完。”

        鹿韵清不由自主地又凑上前去，这对她没什么损失。

        “你应该知道警察正在追查的‘812’一案吧？是卫津人的话没理由不知道吧？”

        鹿韵清又点了点头，她甚至还亲自参与过前线的工作，对于“812”一案，她多少也有些了解。而目前警方和舆论一致倾向于“津城破”与“812”一案脱不了干系这一观点。而吕倩茹接下来也谈到了“津城破”。

        “邱芃先生说他想要见你，他想要向你寻求帮助，报酬是告诉你‘812’的真相。”

        “帮助？什么帮助？”鹿韵清压低了声音，她不想让门外的人听到她和吕倩茹的谈话，不管是值班的护士还是那些神秘的男人。

        “他没说，然后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你是被邱芃伤害的？”

        “我是被‘津城破’伤害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直觉。”

        孟夫锐好不容易等来了儿子帮叫的外卖，手机却显示了来自白雨的电话。

        “喂，还没休息啊。”孟夫锐将手机免提，一边拆解着外卖一边同白雨通话。

        “最新消息，邱芃曾经是卫津大学的学生！”

        “卫津大学？这么巧？”

        “嗯，我看了一下，他本科研究生都是在卫津大学念的。本科是工商管理专业，到了硕士就变成了新闻学专业。这跳度不可谓不大。”

        “新闻学专业？说来听听。”孟夫锐停止了拆卸外卖盒，郑重地将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严肃起来。

        “对，中间间隔了一年，也就是说他在大四那年没有成功考上研，但是第二年经过一年的努力他终于成功考上了卫津大学的新闻学研究生。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中间间隔的一年，他并没有复读，也就是说他当时是以社会人员的身份考上的卫大硕士。”

        “这倒是真厉害哈。那他的研究生导师是谁？”

        “等一下，我看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了翻阅卷宗的声音，“是一名叫韦恩德的副教授。”

        “韦恩德！”孟夫锐几乎要喊出来这个名字，但是想到儿子刚刚睡觉，才将声音赶忙压低。

        “对，这个韦恩德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这个年龄的，怎么说都应该升上教授了，如果说是因为水平不行的原因，那卫津大学这样的高校也不会还留他到现在，早把他调师范大学去了。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但是这个韦恩德今年已经57岁了，但是好像依然还在卫津大学任教的样子，并且底下带的学生也挺多的。哦，对了，这里，档案上面写，说韦恩德以前是名报社的记者，后来又进入卫津大学当讲师，然后一步步又到了现在副教授的职位的。”

        “你的档案在哪找的？”

        “忘了给您说，因为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卫津大学的校徽，所以我们猜测魏硕副队长或者凶手跟卫津大学有某种联系，所以依据这个，上头给下发了对卫津大学档案室的调查许可。”

        “那太好了！还有什么线索！”本来充满倦意的孟夫锐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他隐约感觉到了各个事件已经开始慢慢被串联起来，原本各不相干的事件似乎无形中有一根线将它们紧密联系在一起。只不过在之前的调查中这根线太过隐秘太过不起眼，甚至被某些人某些事给刻意隐藏起来。但是刚才白雨的电话使他如梦初醒，脑海中残存的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开始逐渐有了眉目。

        “这个校徽也是值得一提的。前些年——呃，大概是六、七年前吧，当时不是卫大的一百二十年校庆吗？卫大好像发过一个纪念版校徽的样子。材质都是镀金的，其中有部分是发给优秀毕业生的，有本科也有硕士、博士的。”

        “优秀毕业生的专属纪念版校徽啊——”

        “嗯，魏副队长应该不会有这种东西，不过也不排除是他的熟人送给他的。那么这个暂且先不谈，我当时假定了这个校徽是属于凶手的，而且咱们基本敲定，邱芃有很大嫌疑。所以我来到卫大的档案室，第一个就想试试查一下邱芃的档案，结果就出来了这么一堆。我感觉他在卫大的履历很有意思，这才打电话给您。这么晚了没打扰您休息吧。”

        “没有的话，反而帮大忙了。你在哪？卫津大学？”

        “对，卫津路那个老校区。他们的档案室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的。”

        “好的，我现在出发，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到。你在那儿等着，把有关邱芃和韦恩德的档案全给我找出来，我要亲自看一下。”

        “韦恩德教授的也要吗？”白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对，韦恩德的也要。回头我们还要争取各大银行、保险公司等地方的协助，将邱芃和韦恩德的履历查个底朝天儿！”

        “呃，邱芃的事交给我吧，今天太晚了，孟局你——”

        白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孟夫锐打断。

        “没事，现在咱们俩查的线汇聚到一起了，这都多亏你。我一会就到，你在那儿等着吧。”孟夫锐正要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赶忙继续拿起手机，“对了！还有个人，你也查一下。叫俞梦晴，俞是俞敏洪的俞，梦想的梦，晴天的晴。回头这三人的资料我都要看。”

        “俞梦晴是吧？好的。”白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来自领导的命令还是要照做的。

        孟夫锐的妻子从房间里走来，看着正在换衣服的孟夫锐，脸上有些不悦，“这么晚了还出去？不是你说周末要休息的吗？”

        孟夫锐苦笑着，“没办法，警察嘛。你不也都习惯了。”

        “是卫津大学出事情了吗？”妻子用嘴努了努孟夫锐手里拿的电话，尽管孟夫锐打电话时刻意压低了音量，可出于孟夫锐打电话时全程的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导致他的声音还是不小，房间里的妻子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因为其他一些事。”

        “对了，有件事我挺在意的，在你走之前问一下。”

        “嗯，说吧。”

        “之前报纸上不是报道说魏硕副队长那个前妻在渤口物流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现很亮眼嘛，现在她怎么样了？”

        “你很在意她？”

        “嗯，之前你们单位组织出去旅游的时候，我跟她聊得挺合得来的。”

        “是这样——不过我还真不太清楚她的情况。”

        “哦，那好吧。我也是听你刚才说起卫津大学才想起来问一下的。”

        “怎么，她和卫津大学有什么关联吗？”

        “你不知道吗？她好像就是卫津大学毕业的。那年她还给我展示她卫津大学的校徽呢，说是作为优秀毕业生的奖励。没记错的话当时是卫津大学120年校庆吧，什么卫大月饼还有什么的，当时报纸上不也经常报道吗？”

        “有这么一回事啊——”孟夫锐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被妻子叫醒。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你早去早回吧，明天咱儿子带同学来家里玩，你也该象征性地出现一下吧。露个面就好，别忘了。”

        “嗯，明天白天会回来一趟的。”孟夫锐依旧保持着苦涩的微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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