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桩连续盗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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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首都——科隆，圣奥菲斯教堂。
正是下午茶时间，自从这种名贵的东方饮料被引进到帝国后，大主教坎伯兰·齐默尔曼就对它简直着魔一般的喜爱，每天下午必定要喝上好久。
但今天却是例外，只见精致的瓷杯此时却倒在桌面上。茶水四溢出来，传来令人精神舒爽的清香，可谓沁人心脾。
休曼教士战战兢兢的站在桌前，仿佛随时都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而他面对的正是大主教阴沉至极的一张脸。
“休曼先生，我刚刚没听清，所以现在再问一遍。那件东西呢？”大主教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东西…东西不见了。”
“那人呢？”
“诺里斯知道自己有罪，已经自杀了…”
休曼教士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金币，表面依稀能看到刻有一个圆锥形的软帽，帽尖向前微微弯曲。这枚金币是盗贼工会给每个五星盗贼颁发的徽章，证明其身份的同时还另有他用。且当每个持有人死后，工会也会专门派人去把它们收回。
而诺里斯的徽章此刻出现在了这里，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做这事倒果断。”大主教语气冷的简直能冰镇一大桶啤酒：“他有遗言吗。”
“有，殿下。诺里斯说愿意把一切财产捐献给教会，还有就是东西的去向…”
“快说，那件东西去哪了！”大主教咆哮道，语气霎时又炽烈的能煮沸一壶咖啡。
“是！”休曼声音颤抖地说道：“诺里斯说，那件物品他随身携带，在乔装进入下城后，却被人偷走了…”
“胡扯！诺里斯是五星盗贼，你就是把他杀了都比偷走他的东西简单！”
“是下城区的一个少年！”休曼慌忙地说道：“诺里斯说，他在下城的街道像个普通人一样赶路时，被一个似乎在躲避追捕的少年撞了一下。可他的领域时刻开启着，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少年身上有元素波动。”
“少年，没有元素波动…”主教终于安静了下来，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背过身来，身后一尊持书动作的神像双目金光一闪而过。
有如碎浪拍岸般，室内空气中似乎涌动起咒语呢喃声，玄奥晦涩的音节若隐若现，直到被一阵微风轻轻吹散。
一张溢满元素的羊皮纸在桌上凭空生成，魔力在上面缓缓流动，一张清秀但神色不逊的少年面孔逐渐浮现出来。
“通知城内所有宪兵，治安官，还有教会的骑士们，封锁上下城区相连的巷区，挨户搜查下城区，依据这幅画像抓捕逃犯。此外所有10-15岁的少年也要接受排查。”
“这么做会不会动静太大？”休曼接过羊皮纸快速扫视了一眼，暗暗惊叹这张魔法画像如此清晰逼真。
“照做就是。”
“可是，殿下。”休曼有些忍不住开口发问道：“您怎么就确认是画像上这个人的呢？”
坎伯兰•齐默尔曼大主教露出一丝笑容：“诺里斯的情报很有用处，无元素波动的少年，我正能想到他，那个被梅利森诺家族放逐的弃子。”
可随即又冷峻下来：“将死之人固然没道理不诚实，但灵魂更不可能说谎或隐瞒，把诺里斯的尸体送过来。”
“是，殿下。”休曼行了一礼，迅速离开了主教的房间并把门轻轻带上。
“梅利森诺家族？”休曼边走边暗自嘀咕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哦，是那个人！但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
......
“特里安·梅利森诺。”
少年在小巷奔跑着，动作敏捷的借力跃过围墙，又流畅地翻过一道又一道阻碍。若有人在场一定会对他的这一连串动作啧啧赞叹，并吹几声口哨为其欢呼。
“可看到这一切的只有这个可恶的东方人。”特里安心中恶狠狠的想道。
在特里安的身后，一位明显身穿东方服饰的男子紧追不舍。与特里安连续熟练的动作不同，他的步伐显得轻盈而飘逸，不紧不慢间却一点不能被甩开。
“好名字，我的名字叫召南，刚才我的那位同伴叫鸦隐。”身后男子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停下来好好聊一聊呢？”
特里安一边专注逃亡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钱袋我都还给你了，还想要我怎样！”
“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不要用恶意揣测我嘛。何况你刚刚撞了一下那个人就把他的一样东西偷走了，怎么也不算没有收获。”
该死，这都瞒不过他，我今天为什么要偷他的钱袋。特里安想到这心中出现一丝悔意，同时也更恼火。
东方人都很富有，这有目共睹，但他们的强大更是帝国所有人的共识。所以很少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头上。
很显然，特里安属于那种人。
“你的胆子很大，一边躲着我一边还敢继续下手偷东西。”召南笑道：“我用了波动探知才能感觉到那是个强者，但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如果我的回答能让你满意的话，你可以就此放过我吗？”
特里安内心也明白，这个东方人其实随时可以制服自己，只看他想不想而已，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同伴一直没有露面。便索性放弃了逃跑，停在原地。
“先说说看。”
召南见特里安停下，便也定在原地。两人已经身处在一条小巷的末端，四处乱糟糟堆满杂物，与城区的主干道只隔着两道高墙。
能听到大路上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和铠甲“哗哗”碰撞的声音。久居在科隆的特里安知道，这是教会又有了什么大动作。
但此时这并不是紧要事情。望着召南饶有兴致的目光，特里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被我偷的那个人是个盗贼，而且恐怕是个三星以上的高阶盗贼。过去在家族中时见过不少族内的盗贼职业者，我曾认真的观察过他们，久而久之发现了他们身上有不一样的气息。”
“气息？”
“气的流动方式。盗贼会试图潜伏在世界的表层之下，所以周身气息的流动会变得仿佛已经浸入水面一般，与环境融为一体。这种微小的感觉就是我判断一个人是盗贼身份的关键，被我偷的那个人这种气息的流动已经几乎微不可见，所以我猜测他是高阶盗贼，说不定是盗贼工会的哪个高手。”
召南眉头微微皱起，原先温和的笑容逐渐被收敛起来。
见召南不言，特里安继续说道“而且，他虽然装扮成贫民，但却太不像了。生活在这里久了，你会知道下城区几乎所有人都是小偷，时刻跃跃欲试寻找机会去偷他人的任何东西。他却一点没露出这样的神态动作，只是平常一般的赶路和观察路边的商铺，一点也不像个贼，所以我更认为他是个伪装的盗贼。”
“你偷到我们身上时的手段也很巧妙。”召南掂了掂手中的锦纹钱袋，望着特里安说道。“你伪装成酒馆的侍应生，在递酒的一瞬就把我衣内的东西摸走了。”
“现在还说这些干吗，你不也是下一秒就发现不对了。”特里安撇了撇嘴。
“你说的气流...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类似于你们修行时的元素波动吗？”
“不是，我是天生的元素绝缘者，没法感受到元素的波动。”特里安面容平静的说道：“但对于这种气息的感知，好像也只有我能做到，这可能是神的补偿。”
“这也是你说曾经在家族中，但现在生活在下城区的原因？虽然我刚到科隆不久，但也知道你的姓，梅利森诺可是一个名声很大的家族。”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一时巷内有些安静。能听到墙外的盔甲碰撞声已经逐渐变小，随后传来教士们大声宣布禁严的声音，特里安心中一凛，问道：“我已经回答完了你的问题，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我有一个请求，还是之前那个。”召南又挂上了笑容：“和我交个朋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可没有跟东方佬认识的兴趣。”特里安身形一跃，跳到了身侧房子的二楼。“再也不见！”
可这一跃后特里安更是心惊。开阔的视野下，能看到下城区所有街道都被迅速的肃清着，一队又一队数不清的甲士和宪兵迅速的活动，有魔法师和牧师已经念起了魔咒和祷言搜寻着所在的区域。
“难道和我偷的那个东西有关？”特里安直觉一向都很准，这时心不由得沉到谷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正是之前从那位盗贼身上偷到的那个。
盒体为质地很好的玉髓，方方正正，构造严实。特里安本想打开看一看里面所装的到底是什么，略一思考又收回怀中。
“不管是什么情况，抓紧离开总没有错。”
念头流转间正欲行动，身侧又传来两声落在楼顶的声音。特里安转头看去，这次不只有召南，还有他提到的那名叫鸦隐的男子。
“你被教会通缉了。”鸦隐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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