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殿下说过，他不会再晚了

付玄文策马狂奔，  心口那封信被捂得暖呼呼的，  皇宫终于近在咫尺，  他反而勒马在宫门前停了下来。太子殿下本就生得一副少见的好相貌，  现下更是意气风发，端坐在高头大马上，  长发黑如鸦翎，拢在耳后。他一遍遍摩挲着手上的信封，  眼神微微柔和下来，  心底晃荡着的柔情马上就要裹不住。  念的人就在那几  里之外的宫墙内乖乖等着他，  眨着一双如水眸子，像是猫儿一样，  处处长到了他心坎里。挠得他心里也跟着直发痒。他从未后悔过在死地交换自己的眼睛，  换得那人的重见光明，  却在现下生出些淡淡的遗憾。怕是再没法瞧见  他的小猫崽子打滚撒娇的憨态了。  欢喜之余不免又有些忐忑，心脏砰砰直跳，  反而头次生了些近乡怯情的意思。  若是乐康不愿呢，他该如何

        付玄文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兔子样的玉佩，仔细看白玉上还浸了几丝血。  这是他还未盲的时候，闯进那死地，  那死地凶险异常，  带进去的人手都折得差不多了。便只剩他孤身一人。神隐之地活物都没几个，没有一丝生气，  夜晚静得渗人。  那种死寂一点点磨碎他的理智，  几欲逼人发狂。  他疗伤时在一处洞穴里寻到了上好的白玉，  白玉无瑕，纯净的很，  他第一眼就觉得像是那只懵懵懂懂的小团子。无数个夜晚他借着浅淡的月光，靠在石头上，  身上的血腥味扑鼻，他硬生生静下心，  用小刀细细雕琢着玉佩。瞧着慢慢成型的玉佩，  他的眉眼渐渐从凶戾变得温柔，  仿佛猛虎探头，轻轻嗅着他的小玫瑰，  生怕惊扰了娇贵的小宝贝。他的乐康眼里该是有光的，  不该永远这般黯淡无神。  他就这样念着千里之外的那人，  靠着这股子执念生生熬了下来。  不然那时没死在猛兽嘴里，自己就要疯了。付玄文攥着玉佩，骑着马缓缓踱了几步。他少见的踌躇起来，  太子殿下于千军万马之前都能淡定自若地谈笑风生，  现下倒是被个软趴趴的小质子搅得神思不定。

        “他若是不愿见到孤，该如何是好"  付玄文打开信封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  愣是不敢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殿下，奴才觉着  嘉德瞧见他的主子拿着信想看又不敢看，  不由张口道,“您与小公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没什么过不去的。”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一个太监都能明白。

        小公子不原谅他也是常情，  毕竟这三年太子猪油蒙了心，糟心事没少干。  就得慢慢哄着捧着吗骤雨初歇，天色放晴。

        “倒是孤糊涂了。”付玄文低声笑了笑，  仿佛云雨初霁，豁然开朗，  孤还有很多时间去补偿，长到一辈子。

        “日后孤定会将他捧在蜜糖罐子里养着，  在院子里种满栀子花。”  将最美的那一枝悄悄种在心坎里。

        "把这封信一字不落的读下来。"

        ￡冯俊风拖着湿漉漉的长发扔进潮湿腥臭的牢房，  他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像是彻底心如死灰，连挣扎都懒得白费气力。被养得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小脸肿胀的不像话，呼吸都浅了几分。  若是不仔细看，  怕是以为这病蔫蔫的小质子没了气息。  他倒是选了件好颜色的衣服，  身上稀碎的伤口冒出血，  又被艳丽的红衣遮掩住。还是那一身张扬的红衣，却没有了  一点晨起时的活蹦乱跳，  衬的越加凄惨了不少。冯俊风怎么可能给他舒坦，  踢上两脚见他像个死尸，没什么反应。  他不由怒从心起，  偏要折磨得这小美人哭爹喊娘为止。  地牢里本就冷得彻骨，乐康又淋了一身雨，  身子骨早就撑不住了。  可他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忽明忽暗，  那盏小油灯早已破烂不堪，  却仍是固执的等着那人的点亮与救赎。

        “拿点盐水来。”  冯俊风忍不住上头的施虐欲，  冷冰冰的盐水兜头浇上蜷缩在干草  上的娇弱美人，上上下下的小伤口都照顾了  个遍。乐康本就痛极，那盐水像是细密的小针从  伤口处扎了进来，阵阵抽痛，  蛰得人细细地打着哆嗦。他抓着身下的干草，蹙紧了眉毛，  忍不住呻吟了几声。

        “这反应才有意思。”  冯俊风满意地拍拍乐康的脸蛋，“把他架上去。  "乐康故意弯着身子，像是疼得直不起腰，  生怕被冯俊风瞧出他有了身孕。  可冯俊风都是风流场的老手了，  再说乐康被盐水浇了个通透，  鼓起的肚子更显眼了，想忽略都没办法。  641bab71

        “等等。”冯俊风像是发现了什么，  快步走到乐康身前，弯下腰，  ‘你这肚子怎么回事“瞧着也不像是吃多了。冯俊风琢磨着，  倒是像极了他以前玩过的孕妇。  乐康条件反射地捂住小肚子，咬着下唇，  眼里满是提防与警惕。  这下子更证实了冯俊风的猜测。

        “有意思。”冯俊风绕着乐康转了两圈，  像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

        "也不对啊。"那日在南风馆他看的清楚，  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难怪太子爱不释手。”冯俊风一拍脑袋，  以为找到了乐康受宠多年的原由，  “还是个能生的。”手心上却是不停地冒冷汗，  这要是早知道肚子里揣个皇孙，他[  那敢这般放肆。也没什么退路可言，他倒也胆子大了一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身上发泄一番多日来的愤懑，  再找个乱葬岗就地埋了就是。他眼珠子一转，搓搓手，  瞧着乐康这般在意肚子里的崽，  一个歹毒的念头浮上心头。乐康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脑子里轰鸣阵阵，  瑟瑟打着颤，他耷拉着眼皮，  要不是有两个人架着，怕是早就软倒在地上了  。

        “听说这肚子里的婴孩不足月时味道不错。”  冯俊风想起裤子里那不中用的玩意，  舔了舔唇，得就是大补。”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人，仗着世子的身份，  什么烂事没做过。举归根结底还不是拜乐康所赐。乐康终于有了些反应，小脸上一片惶色，  两条瘦弱的腿使劲往后挣，“不要，别碰他  一不留神挣扎间扇了身前的冯俊风一个巴掌。

        “小表子。”冯俊风狠狠还了一掌，  愤怒得连脸都变得扭曲，“我看你是找死。”  乐康被束缚在木架上，踮着脚，  双手被高高绑起，垂着脑袋，  眼看就是只有出的气了。冯俊风故意不让他好过，乐康只觉着全身都痛，  肚子里的崽崽怕也是不好受。  外面的暴雨停歇下来，阳光显得更加刺眼了，  乐康扑闪着睫毛，憋住眼里的泪意。  忽地想起约莫是半年前，殿下带他出宫那日，  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对他承诺。

        “不会再晚了。”乐康小声抽了下鼻子，无端的委屈起来。冯俊风亲自挑了把锋利的匕首，  慢悠悠地抵在小美人尖瘦的下巴上，  “这把刀你可是喜欢”

        “毕竟是要剖出你肚子的小孽种，  刀还是锋利点好些。”  乐康使劲摇晃着身子，怎么都躲不开匕首，  无措又仓皇地抬起眸子，凄楚哀求道，  “求你，不要伤害他，你怎么样对我都行求你了

        小美人鼻头红红的，全身湿透，肚子微鼓，  楚楚可怜得紧。  冯俊风看得更起劲了，反正到手的猎物跑不了，  先给他点希望，再狠狠斩断，  美人绝望的眸子剜下来也算是难得的收藏。

        “也可以。”冯俊风像是很好说话，  一把撕开乐康的红衣，  乐康一时没大听明白，傻愣愣地只顾着点头，  只要不伤害他的崽崽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看看你的诚意。”冯俊风两腿岔开，  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  乐康被放下来，跪坐在地上，  像只小鸡仔护住肚子，把自己团起来。

        “傻着干什么”冯俊风看小美人呆在原地，  指着胯下不满道，“跪下来给它磕三个头，  剩下的嘛他以为太子早就把小美人调教得差不多了，  这点意思还看不出吗  乐康仿佛一个呆瓜，愣愣地盯着冯俊风的下身，  没大明白过来。  小质子竖着耳朵，渴望听见那人熟悉的声音。

        “磨蹭什么呢”冯俊风见他迟迟不动，  又拿起匕首摆弄，不耐烦地催促。  乐康看见匕首，呆毛猛地一立，  护着肚子的手更用力了，  恨不能把崽崽原地推回去。没过多一会，他眼里的光越来越暗，  偷偷抹了把眼泪，嘴角带着些苦涩。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爱玩折辱他的把戏仿佛把他的尊严碾碎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乐康瞧了眼角落里悉寒翠翠的老鼠，手颤了颤。

        他哪配有什么自尊呢，  早在四年前就被付玄文按在庭院里打了个稀碎。脏兮兮的地慢慢爬起来，  左摇右摆地朝着冯役风走过去，他甚至看不  青冯俊风恶臭的嘴脸，天地都是颠倒的。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又一次告诉自己。没关系，熬过去就好了。殿下说过，他不会再晚了。我要和崽崽一起等着他。就在他弯膝到一半时，  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和打斗声。  天旋地转中，他被人扶起来。

        “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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