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爱丽丝对命运的一己之见

爱丽丝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聪明的女孩子只是稍微思考就能理解现状。
  看着樱手背上失去的两道令咒，爱丽丝一瞬间就清楚了自己获救的原因。
  因为和樱的连接的魔术断开了，所以樱使用令咒让Lancer来救她，结果就是在死斗中的Lancer受到重伤，埋在Lancer身体里的第三簇火苗被释放了出来，同时也吊住了Lancer的命，让他现在只是失去意识陷入沉睡，而不是直接退场。
  至于爱丽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正常的情况下，也许爱丽丝真的会不清楚，但因为施加在她身上这个恶心的吊命魔术一下子就让爱丽丝清楚了，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人带到这里的。
  是Caster或者他的Master。
  爱丽丝无比肯定这一点，因为只有Caster的魔术才会让人觉得如此恶心。
  说实话，爱丽丝自从看见Caster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清楚，那是一个令人作呕的魔术师，是魔术师中的败类。
  可爱丽丝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最后落到了Caster的手中，应该说命运使然还是其他的什么？
  是啊，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狗屎命运吧？
  经过今晚的一战，爱丽丝也清楚了，自己为什么无法用虚数转换调用自己17岁以后的外貌了。
  因为17岁的她，死在了她7岁的时候，她也就自然不可能再用虚数转换调用17岁以后的外貌了。
  以前爱丽丝其实就想过，自己是不是在17岁的时候就死掉了，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死亡方式是如此戏剧。
  思考诸多后，爱丽丝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名为爱丽丝·阿尼姆斯菲亚的17岁少女已经没救了，迎接她的除了死亡不存在第二个结局。
  但，17岁的爱丽丝·阿尼姆斯菲亚已经没救了，不代表7岁的爱丽丝·阿尼姆斯菲亚同样没救了，或者说，7岁的爱丽丝·阿尼姆斯菲亚必须活下去，活到被她被虚数转换调用外貌的那一天。
  这一切，都是狗屎的命运安排。
  ‘Fate’，没有任何时刻，爱丽丝要比现在更加憎恨和厌恶这个词语。
  那所谓的狗屎命运甚至像是在怜悯她一样，将解决现在事态的一切因素都串联在了一起。
  因为爱丽丝在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前检查了自己交给樱的唯一魔术，因为爱丽丝心血来潮为了锻炼樱而连接的锻炼魔术，让爱丽丝的眼前留下了这条可以自救的道路。
  看吧，都被命运安排好了，她只要像是一个操线木偶一般完成滑稽的演出就可以获救。
  爱丽丝大可以发一顿脾气，拒绝命运的怜悯，昂着高傲的头颅就此死去。
  但樱呢？那些关心她的家人呢？
  父亲、罗曼、小玛丽，这些都是她无比在乎的人，同时也是无比在乎她的人。
  她如果真的要耍她的大小姐脾气，不管不顾挣脱自己身上的丝线，去死，去维持自己的尊严的话。
  那她毫无疑问是伤害了那些无比在乎她的人。
  她似乎听到了命运的讥笑声，刺耳又聒噪。
  “姐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樱的声音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刻，命运仿佛尖着嗓子，用滑稽如马戏团小丑般的嗓音说道。
  ‘来吧！来吧！跪在我的面前！舍弃你的尊严！接受我的施舍！践行你自己的Fate吧！’
  爱丽丝抿了抿唇，用无比古怪的眼神看向了樱。
  她想问，樱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反抗命运，一起去死。
  可是，在她开口之前，她不就已经得到答案了吗？
  于是，她跪下了，但不代表她会一直跪下去。
  也许，今天她跪在了这里，明天她就会撕碎命运，啜饮它的鲜血。
  “樱，我们来补魔吧。”
  刚刚踏入魔道的樱还无法理解补魔的含义，当然，爱丽丝所谓的补魔也不是给她自己进行补魔，而是给樱进行补魔。
  爱丽丝的魔术回路的确被卫宫切嗣的起源弹一枪打废了，但爱丽丝体内的魔力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只要将这些魔力传递给樱的话，樱再对着爱丽丝使用虚数转换，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只要让爱丽丝回到7岁时的状态，那么发生在爱丽丝17岁身体上的一切将都会消失。
  起源弹？17岁的我中的起源弹和7岁的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我死了？我不是17岁的时候死掉的吗？那我要是不从7岁活到17岁这个世界的因果不就乱套了吗？
  既然爱丽丝都舍弃尊严向命运换回自己的生命了，那她就可以更加不要脸一点。
  爱丽丝勉强地让自己坐起来，强忍着空间的狭隘，她对着樱招了招手。
  “来，樱，到姐姐这边来。”
  这一刻，爱丽丝就像是诱骗纯真孩童的奇怪大姐姐一般，给人一种奇妙又滑稽的感觉。
  懵懂的樱顺着爱丽丝的意思，来到了她的身边，见状，爱丽丝也是轻轻将樱抱进了怀中，有些无措的樱也下意识伸手环抱住了爱丽丝的纤腰，随后...

  爱丽丝和樱额头抵着额头开始进行魔力传输。
  （不准涩涩！）
  （话说...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本作者会写什么涩涩吧？）
  感受着体内魔力传输樱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被爱丽丝抱住后，樱的心中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她突然发现姐姐的身体好温暖、好柔软啊，而且，腰也好纤细，仿佛稍微力气大一点就会折断一样。
  唯一破坏樱体验的就是，传入樱鼻腔中的不是那股特别的清香，而是无比浓郁的血腥味。
  还有！还有！在这么近距离观看樱才特别注意到，姐姐的脸真的好漂亮、好可爱、水嫩嫩的，想让人一口咬上去。不过，让樱觉得最特别的还是爱丽丝的眼睛。
  樱还在间桐家的时候，见过不少宝石，红色的宝石自然也不少见，特别是，她原本的姐姐，远坂凛有着一个特别漂亮的红宝石吊坠。
  樱认为，爱丽丝姐姐的眼睛比起那些宝石还要更加漂亮，更加璀璨夺目。
  对比胡思乱想的樱，爱丽丝看起来就要自然多了。
  “樱，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个魔术吗？”
  还有些无法回神的樱在愣了好一阵后，这才磕磕绊绊地回复道。
  “姐姐...那个...我...我还记得...”
  “记得就好，现在，我要对樱进行一次额外考试，接下来，樱你要对我使用虚数转换这个魔术。
  即使失败了也不要紧，我的魔力量可以供给你失败一整天的。”
  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樱也紧张地绷起了小脸。
  “姐姐，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这样做的。”
  ——分割线——
  凛在跟随着探测魔力的怀表乱转了一通后，最后总算是被她找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青年。
  那个橙发青年正满脸笑容地牵着两个眼神空洞的孩子，而在青年的手腕上，还有着一个散发着魔力的手镯。
  毫无疑问，这就是凛想要找的目标，不过凛也没天真到和他进行正面冲突的地步，她偷偷摸摸地跟在了那个青年的身后，一路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仓库。
  虽然有些焦急，但凛没有第一时间就冲进去，而是躲在了仓库敞开的大门后。
  “啊嘞？你醒了啊？”
  进入仓库的青年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但是对方完全没有打算理会青年的样子，可青年依然是饶有兴致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正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你才活到现在啊。”
  回应青年的依然只有沉默，这让青年似乎有些不悦，仓库里传来了‘哐当’一声，他似乎踢在了什么铁质物品上一样。
  “你的那副表情算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救了你才对吧！你难道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吗？”
  终于，被逼问的人也不耐烦了，开口呵道，
  “滚开，无礼的小丑，我懒得听你说废话。”
  仓库里的空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滞了，让凛有些意外的是，回应青年的竟然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光是听音色的话，对方应该是一个不超过20岁的女性。
  在沉默了好一阵后，那个青年竟然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真是的，我在和你计较什么啊？反正当蓝胡子老爷回来的时候，你就会被他吃掉了。”
  青年在这般说完之后，仓库里就传来了两声‘噗通’倒地的声音。
  “算了，今晚我和蓝胡子老爷打算开一个派对，只有这么少的人可一点也不热闹啊。”
  话语落下，寂静的仓库中传来了青年的脚步声，听声音，他是打算从仓库中出来了。
  凛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甚至连呼吸也变得缓慢。
  脚步声距离凛越来越近，凛的小心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的双腿甚至都因为恐惧有些打摆子。
  当青年即将离开仓库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透过仓库大门的狭窄缝隙，凛看见了那个青年的身形停在了仓库的出口。
  一瞬间，凛就慌张了起来，她害怕了，害怕对方会有什么看穿仓库大门，发现她躲在这里的能力。
  因为过度恐惧，这使得凛的小脑瓜里一瞬间就空白一片，她明明清楚这时候应该想想自己要怎么逃脱才对，但她的小脑瓜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了。
  就在凛觉得心惊肉跳的时候，青年短暂地在仓库大门停留了一会儿后，就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直到青年的身影再度没入黑暗中的时候，浑身僵硬的凛这才松懈了下来，而这一松懈，凛的双腿就是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上。
  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凛总算是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她用小拳头用力敲了敲还有些发软的双腿，这才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做好心理建设后，凛这才悄悄地朝着仓库里摸了进去，只是刚一摸进去，凛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地面上有着许多倒下的孩子们，最可怕的是，这些孩子是睁着双眼的。

  只不过，这些孩子的双眼中并没有高光，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这是...中了什么魔术吗？”
  正当凛想着要把这些孩子拖走的时候，凛那个原本用来探测魔力的怀表突然飘在了半空，而后怀表上带有红色的指针指向了仓库的角落。
  出于谨慎的态度，凛绕过了这些孩子们，并走向了角落，随着凛的逐渐靠近，她看见了一个像是装什么小动物的铁笼子，在笼子里有着一个浑身染血的金发少女，还有...
  “樱！”
  看见那个女孩的模样后，凛忍不住惊呼出声，而这一声惊呼，也唤醒了闭着双眼额头抵着额头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惊呼过后的凛反而有些不自信了，因为在凛的记忆中，樱的头发不是紫色的，眼瞳也不是紫色的，但那张静谧的小脸的确就是她妹妹远坂樱的模样啊！
  “樱？是你吗？樱？”
  樱在看见凛后，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怀念，见状，凛立即跑到了笼子前，有些激动地开口。
  “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锁着笼子的巨大锁头，凛愤怒地一脚踹了上去，但这一脚下去，锁还是那个锁，完全没有被踹开的样子。
  “可恶...樱！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钥匙！”
  说完，凛风风火火地就跑去找钥匙了。
  而被关在笼子里的樱则是默默垂下了头，轻声呢喃道。
  “姐姐，我讨厌她，我不想被她救。”
  闻言，爱丽丝轻轻抚摸了一下樱的头，收集过远坂家资料的爱丽丝自然清楚，那个绑着双马尾的黑发女孩就是远坂家的大女儿，远本凛，同时也是樱原本的姐姐。
  但那又如何呢，现在樱的姐姐可是爱丽丝，既然她讨厌的话，那就拒绝她好了。
  “没关系，樱，虚数转换你已经摸到门路了，再试几次我们就可以完成自救。”
  “嗯！姐姐，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完，抱在一起的两人便再度开始用额头抵着额头进行补魔。
  虚数转换这个魔术，如果只是樱自己使用的话，那么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是樱自己的魔力都够用，但是要将这个魔术施加在爱丽丝身上的话，那么樱要付出的魔力可就不够了。
  毕竟，想要成功解除爱丽丝身上的虚数转换，樱每一次使用魔术都要消耗自己魔力总量的三倍才可以，更不要说，樱还会失败。
  这也是爱丽丝为什么要和樱进行补魔的原因。
  其实，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是有些打击到樱的信心的，尽管爱丽丝说过了，她可以失败无数次。
  但在这种紧要事态下，名为失败的恐惧依然被烙印在了樱的心底，她害怕自己根本无法使用出这个魔术，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下，樱已经失去了很多信心。
  正当樱恐惧的情绪有些无法抑制的时候，凛来了，但樱却并不怎么高兴。
  如果以前的话，樱对凛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甚至，樱还非常喜欢凛。
  但自从她被过继到间桐家之后，她对凛是越来越不喜欢，甚至到现在都变得有些讨厌和嫌弃了。
  所以，樱为了不被凛所救下，她想着凛找回钥匙之前就和爱丽丝一起完成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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