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降鱼群

“淘啥土货？对啊，我们就是专门从城里来山里倒腾山里这些土货的，啥野山参，野蜂蜜的，我们都要拿到外面去换钱嘞。”

        大伯马上装傻充愣，搪塞了过去，几个老农虽然还有些不相信，脸色却缓和不少。

        那妇女在一旁说村里以前是有不少人进山打猎的，可是后来出了一件怪事儿，村里就再也没人敢进去了，就是穷的过不下去，也是跑到外面去打工，没人敢靠山吃山了。

        大伯“哦？”了一声，让那妇女给详细说说，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山野故事。

        那妇女很健谈，这件事儿在他们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即就扯开嗓子和我们说了起来。

        原来是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有一天晚上秦岭地区突降大雨，雨水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夹杂着“隆隆”的雷声响彻大地。

        大家都待在家里躲雨，看着外面的天电闪雷鸣，突然不知道是哪家的人喊了一句“看，那边的天上下的什么？咋个看着不像是雨啊？”

        大家就都好奇的把头冲那个方位看过去，只见在村子的东南方向此时在电光的映照之下，赫然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一道白色的圆柱形物体正缓缓的顺着地面盘旋升起，不一会儿已经上升到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白色柱子来回涌动间，像一团升在空中的雾气。

        一个炸雷响起，天边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在闪电光芒的映照之下，村里人才看清了那白色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居然是一道由白花花的鱼织形成的白色鱼柱，鱼群不计其数，而且随着上升的高度不断增加，鱼群的数量也在逐渐变多。

        村里人哪个见过这种阵势，都惊讶的把嘴巴张的老大，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最后村里人甚至都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鱼腥味。

        后来那鱼群升到一定高度就突然停住了，然后开始变色，整个鱼柱居然从最开始的白色变成了通体血红，好像天上刚才下的是血给染红的一样。

        村里人这下都吓坏了，全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有老婆孩子的搂着老婆孩子，没老婆孩子的就紧紧抱住孤单的自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雨终于停了。

        大家都颤抖的从屋子里出来，在街上七嘴八舌的议论，但是谁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后来村里有几个胆子大的人说要去东南边儿看看。

        结果这一去就给出了事，一行七个人在当天的早上八点吃完早饭从村里出发，结果到了晚上都没见一个人影回来，大家都担心起来，有人就嚷嚷着要出去找人，结果话还没说完，村口就炸了锅了。

        原来是早上出去的那队人中的其中一个回来了，大家纷纷跑出去看，发现那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很多血，他也不喊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好像神志不清的样子。

        有人问他：“二祝娃，咋就你一个人跑回来了，别的人嘞？”

        结果二祝给这人的话一问，顿时疯了，嘴里大喊大叫：“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鱼，好多的鱼…嘿嘿…鱼…我要鱼！”

        说完就从村口跑了出去，家里人想追上去，却发现二祝跑的实在太快了，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人影了。

        村里的神婆说，因为他们经常进山打猎，挖野药，惹怒了山神老爷，这次只是一个小惩罚，要是还执迷不悟的话，整个村子将会承受山神爷的怒火。

        住在山里的人都十分迷信，对土地神，山神爷都十分信奉，整个村子在神婆的带领下连着做了三天的法事，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进山打猎了。

        那妇女沉着嗓子讲完故事，对我们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几个也听见了，山神爷发怒是很严重的事，你们还是不要进山去了，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以前也有像你们这样外边来的愣头青跑进山里，结果没一个出来的，就是前两年拿着红本本的官家人进去也是一样的下场。”

        我给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很扯，不过村里的人都看见了，总不可能是出现了幻觉，也由不得我不信，只是那种从天而降，从白色变成红色的鱼群真的是山神爷显灵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哪种山神爷是鱼形态的。

        大江三人对此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凭借他们的经历和见闻，显然这点儿东西是无法唬住人的。

        大伯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那可真是风险够大啊，我们就在附近转转，然后就打道回府了。谢谢您给的提醒了。”

        大伯说了句客气话，那妇女还想邀请我们到他们村子去收土特产，说土蜂蜜虽然没有了，但村子周围的野地里还有不少别的野药，那可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好东西。

        大伯摇着头还是拒绝了，那妇女讨了个没趣儿，也不再说话，我们几个坐着吃了点儿东西，歇歇脚然后背着装备出了破庙。

        往回走了一截路，然后在远远能看见破庙的地方绕了过去。

        我好奇的问大伯：“咱们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啊，直接进山不就完了吗？”

        大江在一旁笑着：“小少爷你太年轻了，这山里头民风彪悍，你别看刚才那女的说话很客气，那几个老农也很老实，要是我们真跟他们去村里，那就是羊入虎口，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我们绕开他们走，免得麻烦。”

        我还有些不太相信，怎么能把人想的这么坏。大伯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经历的事情太少，以后多跟着大江他们学学，遇事多长个心眼儿，人是最复杂的动物，有的人刚刚还能和人聊的热火朝天，转头就有可能一刀扎进你的心窝子里，鬼神不可畏，难防是人心。”

        我回味着这几句话，心里暗暗铭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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