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除夕，往日的冷巷里很快聚集了人气，人来人往，满脸的喜悦，春联福字剪纸年画，彩门花廊张灯结彩，把平淡一下子美化得五彩斑斓熠熠生辉。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和小朋友们玩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声增添了许多热闹的气氛。

        小男孩玩累了，跑回家扑进爷爷的怀里，爷爷给他额头上的汗擦了擦，他仰起头问爷爷：“爷爷，三叔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快了。”爷爷摸摸他的头，笑的慈祥。

        这时，一声洪亮的“爸，妈”从大门外面传进来，一个年轻人踏着鞭炮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

        小男孩欢呼一声：“三叔！”扑过去钻进那年轻人怀里，那被叫作“三叔”的年轻人笑着把他抱起来转圈。

        “想三叔了没？”

        “想了！”

        三叔把他放下来，将身后的小孩拉出来，这时小男孩才注意到那个小孩，不远处的爷爷看过来。

        “三省，这是谁家的小女孩？”

        吴三省笑笑，只不过那笑多少有点赔笑的意思。

        他挠了挠头发：“爸，这是我女儿。”

        老人家一愣：“你说什么？”

        小男孩抱着吴三省的腰，打量着那小女孩。

        软软儒儒，精致可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穿着红色的棉袄，和他对视。

        “三叔，她是谁呀？”小男孩抬头，拽拽吴三省的衣摆。

        “这是你三叔的女儿，你应该叫她姐姐，她比你大，”吴三省说，又转过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动作轻柔，一点不像是他平时草莽的样子，“阿宓，这是吴邪。”

        吴宓看了看吴三省，乖乖点点头，对吴邪伸出手：“新年好呀，吴邪。”

        声音甜甜的，真好听。吴邪想。

        他眨眨眼，也伸出手：“新年好，吴宓姐姐。”

        吴三省被吴老狗揪着耳朵进了内屋问话，留下吴邪和吴宓俩人站在原地。

        吴邪在生人面前害羞，但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本身没有什么沟通的鸿沟，互相好奇对方。

        吴宓看起来不是很活泼的样子，一个人默默的站着，看着吴邪，吴邪脚尖蹭来蹭去，纠结到底是跟她玩，还是去找三叔。

        吴奶奶从厨房出来，看了眼他们，问吴邪：“小邪啊，你三叔回来没有？”

        吴邪点头说：“回来了，三叔跟爷爷去屋里了。”

        吴奶奶哦一声，嘀咕说：“怪不得，刚刚感觉听见你三叔的声音了。”

        吴妈妈从客厅出来，跟吴奶奶叫了声妈，看见吴邪旁边的吴宓，眼前一亮：“这是谁家的小姑娘，长的可真漂亮！”

        吴宓腼腆地笑着，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有两个酒窝。

        吴邪说：“妈妈，这是三叔的女儿，她叫吴宓。”

        吴妈妈笑起来：“你三叔又给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能是他生的出来的？”

        吴奶奶也笑，说：“该不是隔壁老刘家亲戚的孩子，长的可真有灵气。”

        有认识的人在，吴邪没那么拘束了，他好奇地问吴宓：“你几岁呀？”

        吴宓说：“八岁。”

        吴邪点点头：“哦，你比我大，我七岁。”

        吴奶奶和吴邪妈妈笑着在一边聊天，吴邪试探道：“你会玩陀螺吗？”

        吴宓摇摇头。

        小吴邪有点遗憾，要是这个姐姐会玩陀螺就好了，他妈妈给他买了新年礼物，是一个大陀螺，可好玩了。

        “但是我会画画，”吴宓说，小手比划着，“我会画蝴蝶和小猫。”

        吴邪有点兴趣，他指着门槛上低头舔爪子的花猫，说：“那你会画它吗？”

        吴宓说会，吴邪兴冲冲地跑进屋里，去书房拿纸笔。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笔！”

        吴邪心想，爷爷平时也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阿宓姐姐跟爷爷比谁画的好。

        他知道爷爷的毛笔和宣纸在哪里放着，爷爷平时都放在书架上，不过爷爷的毛笔很粗很重，他觉得阿宓姐姐的手可能拿不动。

        爷爷的细笔都在抽屉里，不怎么用。

        他跑到书房，打算推门进去，却听到爷爷训斥三叔的声音。

        声音很低，隔着门板不是十分清楚，吴邪有点好奇，一下子将纸笔的事抛到脑后，偷偷趴在门缝边上听。

        “少给我找借口，你以为你俩的事情我不知道？”是爷爷的声音。

        一阵沉默。

        “爸，就算您不同意，我也要继续。”

        一声长叹：“若是失败了呢，总要留一条后路吧。”

        三叔似乎笑了一下：“吴宓就是后路。”

        爷爷不说话，吴邪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他们好像要出来了，他赶紧悄悄跑了。

        吴老狗站起来。

        “护好小邪。”

        “知道了，”吴三省笑笑，“不然我怎么会带吴宓回来。”

        吴邪在庭院另一侧的柱子后面，看着吴三省和爷爷出去，他不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是好像跟阿宓姐姐有关。

        不管了。

        他又想起来纸笔的事情，重新折返回去，将爷爷的毛笔和宣纸一块偷走。

        反正爷爷是不会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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