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常（1）

当年她的样子。

        被所有人纳入可交友范围，同时才思敏捷成绩优异的谢艺清同学，有时也会让顾老师苦心孤诣替别的孩子操心时，还要替她操操心。

        不为别的，就只为她的带动力。

        举个例子，拿他的化学来说。

        东西已经教给他们了，答题步骤答题模板也已经给了，照着写不就完了吗？

        谢艺清偏不。

        一题多解的有其他解的就写其他解，没有其他解的，尽量就往同学们看得懂，他看不懂的地方上写。

        这样还不算。

        别的孩子，拿她的作业过来借鉴一看，噢，好对哦，比自己写的舒服好多。

        他们也跟着这样写。

        顾璇时时看着大同小异，相似相近的作业，陷入沉默。

        既不能撕作业，也不能敲着讲台，挨个点名骂。

        因为，这样写，都是对的。

        他的头很疼。

        顾璇教书五年，第一次拿学生没辙。

        有时候学生优秀是好事，但太过于优秀了，反而就变成了坏事。

        所以顾老师不得不基本上每天，不是叫杠精似的谢艺清来他的办公室，就是拿着作业冷着脸问：“谢艺清呢？”

        接着找人兴师问罪。

        刚开始还好，一来二去，顾璇也懒得克制他的脾气。

        而谢艺清似乎非常适应这种模式，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能适应。

        这让顾璇除了和她杠作业之外，还能杠点别的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俩人渐渐熟了起来。

        顾璇有个好友，常常周末与他出去花天酒地。

        也就是上回说到在教室里摸鱼的那位某老师。

        他的名字，叫春岷。

        因为衣冠简朴，经常身穿理工男款格子衫，带着格外老实的眼镜，头上顶着遮住光头的黑色鸭舌帽。

        人至中年，被送外号村民。

        春老师有趣的事迹，那当然是——春眠不觉晓。

        这是后来顾璇找谢艺清聊天时听她说的。

        表达的大概是：春老师上课五分钟就能让学生进入深度睡眠，完全不晓得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璇知道后，笑得差点一巴掌拍到春老师脸上去。

        而春老师则因为此事，差点又掉了好几根为数不多的头发。

        气死了，真的气死了。

        曾经，春岷对好友课上课下无比骚气的形式无可奈何，又百般嫌弃。

        现在，春岷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学生一起看顾璇和谢艺清吵架。

        “为什么要这样写？”

        “为什么不能这样写？”

        “啧，你想气死老子？都说了这个和这个不能用，你用了他妈的给你零分，你还用？”

        “……下次我改。”

        “改个屁改，下次没有这种题了！”

        ……

        真好，能让顾璇吃瘪就行。

        春老师安详地喝起了保温杯里的枸杞泡水。

        从这以后，雾中人人眼看见的地方，随处可见恶魔和校花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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