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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坦白


“”
        果真死过一次的人脾气更差了,凌才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齐漳自然是要抓的,此人留下来也只会是个祸害。”
        “兄长,此次回来不止是为了这些事吧,听说阿执也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她”
        当日一别他哪里还能去主动招惹她,只是后面的计划若她那边出了意外,他也不得不另作打算,想到阿执就要红装嫁给他们的仇人,虽然不成真,但他也生怕自己临时反悔。
        看着潼玉逐渐暗沉的眼光,凌才也猜出了个七八分。
        “阿执当年确实有难言之隐,她不说给任何人肯定也是被迫的,她虽然脾气不好,可也心地善良,兄长是君子该了解清楚再怨她也不迟。”
        说完这些话,凌才恍惚觉得自己糊涂了,明明当初最怨愤阿执的是自己,反倒头来他开始为一个自己憎恨的人说话。
        凌才的话潼玉哪里不知,可若真的他死了呢阿执若真的一不小心杀了他呢
        每每思及到此处,潼玉就陷入了两难,他不是不相信阿执,但有什么事是能让她用他的命做赌注的呢
        目光幽暗,潼玉转而问道“皇帝的病怎么样了”
        话锋急转,凌才也没有多为阿执再说什么,“两日前我进宫见过陛下,昏昏沉沉的,话也说不清楚,似是脑子受了重伤。”
        “脑子”
        “也说不准,我也是猜的。”
        “你这几日还是想办法多接触冯落尘,我总有一种感觉,皇帝的病与他有关。”
        “是。”
        翌日清晨,慎王府浮生苑内,阿执一夜未眠,除了担心自己昏睡冯落尘会对她做些什么,她更担心齐漳会来到这里,她被封了穴道,身子无法动弹,若真的因睡着了丧命在这里,那就太无用了。
        看着窗外天方亮,脖颈间忽然一股热气吹来,阿执吓了个激灵,怒斥道“冯落尘”
        可身边人却轻笑着爬起来直视着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玩笑道“婉儿胆子这么小啊,为夫昨夜睡得好,醒来就想逗逗你,未曾想竟吓到了你,是为夫的罪过。”
        一夜未睡,原本就困倦可看见冯落尘的嘴脸,阿执不由得逐渐头脑清醒,怒火冲天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冯落尘。
        “你赶快给我解开穴道”
        “否则呢我不解,你又能如何”
        “你混账你请我到这里来可不是陪你胡闹的”
        冯落尘靠着斜靠在阿执身旁,嘴角坏笑着问道“我可没有胡闹,我把你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陪着我。”
        “你放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你调虎离山,你想对天影他们不利”
        阿执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她的身体就越沉,直到最后她不得不喘着粗气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说错了,我带走你,是为了别的人,婉儿聪慧,再猜一猜,我说的是谁”
        不是酒馆,那会是为了谁潼玉
        不,不可能,若真的冯落尘知道林念之就是潼玉,根本不可能这么淡定,那会是谁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冯落尘垂着眸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待到他自己想清楚了一件事,他用手掰过阿执的头直直对着他。
        异常紧张的神态,扭曲的面容,就像是精神错乱的人一般。
        “白婉儿,我师父昨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宁弦是怎么死的嗯”
        阿执又一次被冯落尘吓到,而这一次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面前人是否头脑清醒,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他只告诉我,你的身世并非世人所知道的那样。”
        “不可能,他一定知道宁弦是怎么死的,就算他不知道,莫语堂也定然知道,清羽帮天枢阁怎么会没有记载你知道吗,从前我只知道我生下来就是个任谁都不愿意要的孩子,可就在一个月前,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莫语堂如果不是他提出和亲,宁弦又怎么会来到大齐,又怎么会有了我这么一个存在,所有人都视我为异类,包括养我长大的师父”
        “你错了,你师父从未像你说的那样视你为异类,就在昨日他甚至在我面前为你说情。”
        堂堂慎王需要别人为他说情冯落尘只觉得可笑,荒唐。
        勾了勾嘴角,轻笑道“他在你面前为我说情我有什么好说情的难道不该是你们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们吗”
        嘲笑,或者可悲,冯落尘的神态阿执看不清楚,但她能看得清楚的只有自己,落入冯落尘的手心,只怕她的后果不会有多好,只愿潼玉能尽快执行之后的计划,能让她早些脱离苦海。
        “婉儿,我并不是一个坏人,我救过你,不是吗我也在年少的时候想要忘记那些,深宫密事,所有人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以为我生下来就是冯易玄的儿子,其实他们从不知晓,九皇子冯落尘出宫时三岁,而他那时已经懵懂记事了。”
        阿执感觉到冯落尘又躺在了自己身边,语气中似是有些哽咽,三岁记事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是她也依稀记得自己儿时与白詹的嬉闹,但将主角换成冯落尘,她竟有些不敢想了。
        “所以,你从始至终都知晓你是宁弦公主的孩子”
        阿执使劲别过眼睛想要看见冯落尘的神情,但能看到的只是他略微抽搐的面容。
        “嗯,你肯定在想,明明我知道这些事,可为何还是要逼你交出卷宗,是吗”
        阿执没有说话,淡淡地又将眼睛移到了一旁。
        即便冯落尘的身世是那么不可思议,即便她确实有些同情这样的人,但她还是无法忘记过去的每一幕血腥,更无法忘记冯落尘是怎么逼她在潼玉与白詹之间做选择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可不是一句“同情”就能算了的。
        冯落尘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因为我想知道我那所谓的亲生父亲到底有多肮脏。”
        这个答案阿执当真没有想到,一个能为了真相而大开杀戒,甚至出卖家国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被逼迫的。
        “你疯了你可知你做的那些事要了多少人的命”
        明知冯落尘早已不是寻常人,阿执竟无奈自己答应了莫洞庭劝诫他,思及起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她的心就瞬间成了一团火。
        冯落尘哪里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他自小跟着莫洞庭习武,十三岁后便来到了京城,而那时候齐漳已经与他相认,他活着的目的早已不是阿执以为的那般简单。
        他想要做的是毁了这个将他推入深渊的一切,清羽帮,皇宫,包括整个大齐。
        阿执越愤怒,冯落尘就越兴奋,他抬起头对着阿执的一双赤目,“婉儿,你相信我吗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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