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解围
李子安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他读的医书比不上这些已经从医几十年的老先生，如果青霉素也没用，那他在这次鼠疫中就真的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他是有治愈能力，可用治愈能力又能解救多少人呢？何况还要考虑保密问题，一旦泄密，后果可不是他这个小平民担待得起的。
村长看着自己的左手，这只手刚才被王太医用烈酒清洗过伤口，被这几日的疫病折磨得有些麻木的村长就直直地看着王太医为他用上所谓的新药。
突然，他看了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左手，左手的肿胀感似乎消了些？
村长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希望被治愈所产生的幻觉，他抬起头，看向王太医，寻求答案。
王太医脸上露出喜色，随即严肃下来，问了村长几个问题。
“左手红肿有所消散，是否感到不适？”
村长摇头，幅度不大，但他已经尽力了。
王太医点头，口中重复着一句话，“有希望，有希望啊！”
说完，他站起身，“诸位，此药的效用诸位已经见到，可药物的效果会因人而异，老夫希望有更多人尝试新药，一旦新药在诸位身上都有效果，此次疫病之危可解。”
话落，他朝重症区的病人们行了一礼。
众人回礼，答应尝试新药。
李子安很惊喜，青霉素的效果比他料想的好上许多。他想到在青霉素提取过程中使用的木系能量，是因为有这股力量的加入吗？
在王太医的示意下，李子安跟着一起给众人做皮试，以加快用药速度。
结果很乐观，在场众人对青霉素都不过敏。于是两人又开始给众人的伤处加大用量。
天色昏暗，王太医与李子安仍然待在重症区，此时，正是检查青霉素效果的时候。
两人分别对着一批患者诊脉，将结果记录下来。
看诊结果汇总时，两人都发现众人因鼠疫带来的发热状况都有不同程度的缓解，而喉咙肿胀越严重的，发热情况也散得慢些。
李子安思索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批青霉素无法口服，而发炎却是不□□体内外的。
好在通过对重症区病人的情况观察，青霉素已经确定会投入使用了。
宣布了新药有用的消息后，王太医带着李子安离开了重症区。
路上，他问李子安，“此药，可能多产？”
“可。”
“用那发霉的瓜果？”
王太医想到新药是在今天的瓜果送到后才出现的。
“准确来说是瓜果上的霉物。”
“霉物也可入药？”
“百草霜可入药，霉物入药有何不可？”
所谓百草霜，指的是锅底刮下来细筛过的锅底灰，性温、味辛，可止血、止泻。
王太医又问，“此药如何炮制？”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青霉素要量产肯定避不开王太医，所以这个问题必须回答，不能略过。
“此药炮制时间较长，子安今日用了些小技巧才加快了速度，不过此法只能子安一人使用，无法外传。”
王太医停下脚步，看向李子安，有所质疑，“无法外传？”
李子安苦笑，“无法外传，传出去恐危及子安性命。”
王太医和李允文认识，这两天在医治疫病时也尽心尽力，是李子安敬佩的医者。虽然木系能量的事不能说出来，但他相信，只要自己表明事情的严重性，对方不会逼迫。
果然，王太医换了个问题。
“既如此，你一人每日又可炮制多少新药？”
“只要原料充足，学生半日即可炮制出足够解决此次疫病的新药。”
木系能量只是桃花妖附带的效果，他只需要把力量汇集再用出来就行，甚至不需要消耗他太多精力。
王太医点头，“老夫偶得一珍贵药物，见此次疫病严重，方才拿出。只是这药需用瓜果之霉物做药引炮制，炮制之法为李氏子安发现，此功当记。”
说话时，王太医与李子安已经走到了僻静处，双眼直直盯着李子安。
李子安倒是愣了一下，药物？没见到啊。
随即反应过来，向王太医郑重行礼，“多谢先生解围。”
青霉素的制作方法不可外泄，但他能用外泄之后危机性命这一点来换王太医让步，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医者，也有看重名利的。况且，一旦他木系能量的事外泄，到时候盯着他的可就不止医者这个群体了。
与其照实说后引起众人质疑，不如在一开始就对外宣布新药的效果归功于王太医的药。
这才是对李子安最大的保护。
王太医有些意外，“你能接受无法因此事出名？”
李子安笑了，“先生说笑，与名利相比，自是子安的性命更重要。”
王太医有些感慨，“李允文这小子，生了个好儿子啊！”
随后低头看着李子安，“小子，此事之后，可愿跟随老夫学习医术？”
李子安当然想，古代能当太医的可都有几把刷子。从之前的发言顺序来看，这位地位还在钱太医之上，跟着他学医，也算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名利双收了。
只是，李子安想起了李允文。
李子安可以从那天王太医与李允文的谈话中感受到李允文对太医院的抵触，那他拜师王太医的事李允文很有可能会拒绝。
而且，进太医院也和他一开始定下的收徒弟开医堂，抓住机会办医校的目的不符啊。
想到这里，李子安遗憾地拒绝了王太医的邀请，“多谢先生厚爱，只是子安不愿日后进太医院。”
王太医笑了，“谁告诉你拜老夫为师就要进太医院的？进太医院是有考核的，如果你无法通过，即使拜了老夫为师也没用。”
李子安疑惑，“若子安无意进太医院，先生也不在意？”
王太医的声音中还有几分笑意，回道，“老夫收你为徒只是见你颇有天赋，希望能参与进璞玉雕琢的过程中，让你以后能医治更多人罢了。”
“至于太医院？进了太医院，在收获名利的同时，也难免受到名利所带来的制约。能医治的人，能接触的病例反倒少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有些感叹。
李子安心中赞同。心里已经决定拜王太医为师了，只是具体的流程还需要回去找李允文商量一下。
咕噜咕噜——
肚子饿的声音传来，李子安迟疑地看向自己的肚子。
刚刚，好像是他的肚子在响？
王太医大笑出声，“倒是老夫疏忽了，你如今还是长个的年龄，如何能与老夫相比？今日却仅用了早膳，能撑到现在才感到饥饿已经不错，无需懊恼！”
……
姑苏城，一座府邸内。
到江南赈灾的四皇子水延正在看有关鼠疫的消息。
前两日，他收到姑苏起了瘟疫的消息，立刻把两个随行太医派去治疗瘟疫，之后继续忙赈灾的事。只是在赈灾之余，也要听一下瘟疫的相关进展。
李子安耍赖进入疫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更知道对方用自己的能力入了王太医的法眼，如今，他又看到王太医欲收李子安为弟子的消息。
据说，是因为治疗鼠疫的新药是他找到的炮制方法？
“这小子倒是好运。”
先是在金陵帮忙，顺便救了他的儿子，如今在疫区帮忙，还能入了王太医的法眼，这运气可不是一般好。
不过，也是个有能力的小子。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报，皇孙水泓高热晕厥。
……
李子安今日的心情不错。
一是青霉素可以治疗鼠疫，虽然需要经过他的木系能量炮制才能有足够的药效，但在王太医的支持下他不用担心泄密问题。
二则是李允文同意了他拜师的申请，此次瘟疫过后他就可以举行拜师典礼正式入门了。
想着这些的李子安手中不停地制作着青霉素。经过他的要求，今天送来的都是已经从瓜果上分离下来的霉菌。
在工作流程简化的情况下，外用的青霉素他已经做好了，现在做的是可以内服的部分。
咚咚咚——
李子安撤去手上的能量，高声喊道，“请进！”
“先生来的正好，新药的外用部分已经炮制完毕，先生叫人分了便是。”
今早，李子安在提取青霉素，王太医也没闲着。
他一大早就召集了所有在疫区的大夫，把新药的事通知下去，还用昨天剩下的青霉素教了一下做过敏性测试的方法，势必让青霉素在做好的第一时间就能用在患者身上。
“敢问小先生，这些瓶子里装的可都是新药？”
进来的却不是王太医。
李子安抬头看去，这是个侍卫打扮的人。
“你是何人？”
李子安有些警惕，他在疫区三天，附近的士兵他都见过，却没在记忆里翻到眼前这人出现的画面。
看出李子安的警觉，那人连忙解释，“小先生毋慌，王太医如今正给我家殿下诊治，无法走开，这才派在下前来取药。”
说着，他拿出一块令牌，“这便是在下的身份证明，小先生那里应当也有一块。”
他拿出的，正是水泓当初让金陵知府转交给李子安的令牌。
李子安点头，“瓶子里装的都是新药，你一人也无法带走，多叫些人来帮忙会快些。”
那人又说，“殿下情况危急，在下此来只为将殿下所需药物带往，其余药物过会自有人来分配。”
李子安理解，贵人嘛，病情自然比百姓危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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