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致歉
仆人低头回应，“回夫人，老爷确实说了，如今有人或许能为小姐诊治。可以先让那人为小姐诊治一番，若是成了，小姐便无需出家了。”
苏夫人脸上绽开笑容，泪水却不自觉淌下，“好！好！好啊！”
当晚，苏家院子内一片欢喜。
兄妹两个却各有心事，只是勉强笑笑，没让父母发觉不对。
由于今日便是休沐的最后一日，苏州牧与林海需要当晚归家，剩下的跟着苏夫人、贾敏一同离开。
次日一早，苏子明敲开了苏夫人的房门。
“母亲，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自苏家母子去致谢反倒惹得双方不快后，苏州牧就连夜让人查了李子安、水泓与两位太医的来历。
如今，各种消息已到了苏家母子手中。
结合昨日听到的消息，苏子明对水泓的身份已有猜测。
巳时，苏夫人与苏子明再次来到林府院子，身后跟着抱着妙玉的嬷嬷，以及提着礼盒的仆役们。
上回拜访，苏家并未通知贾敏，又事关水泓，贾敏不便插手。
此次，苏家则提前递了帖子，做足了礼数。
进到院内，贾敏、水泓、李子安三人早已在堂内等候，仆役侍女们也都在一旁侯着，万不会再出现上回那般不愉之事。
“林夫人与女公子这气色，可较上回见面好上许多，想来李大夫医术当真不俗。”
上回见面，便是年节之时，扬州一群官老爷们齐聚，她们这些官员家眷，自然也都会聚在一处。
贾敏客气一笑，知道李大夫只是对李子安的敬称，“我倒是羡慕苏夫人，有这么一个聪颖康健的公子，就连女公子，也是玉粉可爱，就连这常年的疾病，也将得到诊治。”
黛玉与妙玉两人四目相对，眼中俱是好奇与笑意。
李子安看得迷之微笑。
水泓凑近，“如何笑得这般诡异？”
“泓哥你不觉得，两个孩子对视的样子，极为可爱吗？”
李子安同样小声回话。
一边，却对着桃花妖说着真话，“夭夭，我看见红楼两位女神小时候的对视了！”
桃花妖思考了一下那个场景，内心毫无波动，“嗯，恭喜阴阳师大人。”
一时间，只有苏子明无人关注。
客套了一番后，苏夫人终于进入正题，“老爷走前呐，也与我说过寻李大夫为妙玉看诊一事，今日我儿又提及此事，说此事关系到苏、林两家在扬州众人眼中的关系，不宜对外声张。”
“不如，我等就在城内寻一处院落，留几个孩子在其中，安置好侍卫仆从们，既可保密两家关系，也方便李大夫为妙玉看诊？”
此言一出，水泓与李子安看向苏子明，只觉得他憋着坏心思等着两人。
对视二人组中的妙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黛玉则犹犹豫豫看向贾敏。
她有些犹豫，母亲今日对她颇有关注，她怕离开这些时日，母亲就又变回去了。
贾敏看清了黛玉的期望与彷徨，心中一痛，便又面不改色地看向水泓与李子安，看到两人点头应允，这才回了苏夫人。
“此事，我自是无有异议，只是具体细则，还需回去与老爷商量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
贾敏如此回复，此事几近定下了。
苏夫人心情极好，示意下人送上礼物，“这些都是小儿上回对两位公子不敬的赔礼，都是我与小儿歉意，还望几位收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夫人如此行事，水泓与李子安倒也没有冷言冷语。
默认了收下礼物，接受苏家歉意一事。
临到走时，整个道歉过程中没有说话的苏子明却开口了。
“在下还有话，相对两位公子说，不知两位，可否给个薄面？”
苏子明面带微笑，像是笃定两人定会答应。
这一出可不在苏子明与苏夫人说好的计划里，让苏夫人又担心他会闹出不快。
面对苏子明的邀请，水泓与李子安对视，答应了。
三人另进了一间屋子。
苏子明留在林家院子里，苏夫人与妙玉倒是不好走了，便又与贾敏母女交谈起来。
房门刚一关上，苏子明便向水泓行了跪礼，“子明行事莽撞，辱及殿下，还望殿下不与我苏家计较，至于子明，随殿下处置便是。”
这话一出，水泓挑眉，“你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子明昨日听了父亲与林大人交谈，结合殿下信息，便也推出来了。”
水泓点头，“你方才说，随我处置，此言当真？”
苏子明一笑，“子明虽然嚣张跋扈，却也极有担当，说出口的话，还未曾失信过。”
“你既知道自己行事嚣张跋扈，为何不收敛些？”
问话的，是李子安。
苏子明，“扬州境内，有资格让我收敛的又有几人？”
“可你如今，便踢到铁板了。”
苏子明洒然一笑，“于是，我便来此处认罪了。”
这态度倒让李子安好奇了，“你不觉得失了颜面？”
苏子明笑容不变，“父亲让我从小用功读书，日后好考取功名，我没在意，那些所谓的圣贤之言枯燥乏味，一个个给自己定的那些君子守则看着就无趣。”
“更不要提书上那些女子的三从四德之言，若我苏子明的妹妹日后要受此委屈，我便是养她一世又有何妨？”
“你们也可说这些是我的偏见，但在我看来，四书五经之类，远没有兵法史书读来有趣。老头子为这事打断了多少荆条我也没改，他的话我更是刚听了就忘了，压根不带过脑的。”
“但他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苏子明抬头放肆一笑，丝毫没有自己正跪着便低了两人一头的意识。
“我苏子明，极为聪慧。自我仗着家中权势欺人时，我便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权势低头。不过是看谁家权势更高些罢了，由有何可不平的？”
李子安闭嘴，眼神示意水泓自己暂时没问题了，让水泓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苏子明压根不把平民百姓看在眼里啊。
又想了想剧里妙玉对刘姥姥的态度，感情苏家的家教就是可以向强者低头，却不能对弱者怜悯呐。
李子安问苏子明的这段时间，水泓也算是考虑好了自己的要求。
“若我说，原谅你的前提是，让你效忠于我呢？”
苏子明脸上笑容一凝，“当今圣上，可是您的祖父。”
要争位，要收集人才，那也是你父亲一辈该考虑的事啊。
水泓点头，“其一，即便无心那个位置，作为皇室子孙，手中有权也能活的自在些。其二，你方才说熟读兵书，我便想让你前往军中历练。”
李子安瞪大双眼。
“一来，可借军纪磨磨你这性子，二来。”
水泓难得笑了，“也好让你尝尝军中日夜操练之苦。”
“只是如今匪患四起，正是军中之人建功的时机，虽说希望不高，但你若是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我岂不是养虎为患？”
李子安摇头叹息，这搞政治的人呐，心都有九个眼，罚个人还要考虑那么远，那些没开窍的，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水泓可不知他心中感慨，看着苏子明，继续未完之言，“如此，我可得将你纳入麾下才能安心。毕竟，你也说过，你并无出言无信之行。”
苏子明定定看了水泓一会，“如此，子明此身便为殿下所趋，便是子明日后官居一品，今日之言也尽皆作数。”
水泓微笑，“如此，我便收了你这歉意。”
说罢，也没让苏子明起身，而是看向李子安，“只是，你对子安的不敬，又如何处置？”
突然被提及，李子安猛然精神起来，就见苏子明向李子安拱手道，“不知李小公子，又有何要求？”
李子安思索一下，“听说，你妹妹落水的事，与那批被苏府采买来做替身的丫鬟们有关？”
李子安自然不会打听这事，但他落水便是因为妙玉，水泓自然让人查了个清清楚楚，苏家院落内丫鬟的尸体，他都知道被丢弃在哪。
这些事，倒是被水泓删减了一番，告诉给李子安了。
面对李子安的问询，苏子明痛快点头，反正呐，这事也不是秘密。
但是，“若李小公子想为那群贱婢求情，便大可不必了，子明不可能为了求得你与殿下的谅解，放过想害我妹妹之人。”
至于剩下有没有动手推妙玉下水？他可不管炸么多。
苏子明话回的坚定，李子安也只能庆幸自己的要求不是直接放了那批丫鬟。
李子安跳下椅子，凑到苏子明近前蹲着，“你想啊，我，为你妹妹治病，在外人眼里就代表着林家与苏家走的近了，苏夫人先前的建议，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可是呢，林大人家眷刚到蟠香寺，你苏家就一起上阵，全来了蟠香寺。”
“待林夫人走后，苏家本要出家的女公子竟也没了踪影，可苏府上下却丝毫不见焦急，苏公子觉得，这合理吗？”
这话出口虽是问句，李子安却没等苏子明回话就抢答了，他一拍桌子，“那必然是不合理的啊！”
“苏府上下对女公子的宠爱，我一个外来人都能感受到，扬州官场那些老狐狸会不知道？”
“所以啊，这苏府的女公子，还得在蟠香寺受戒出家，才能继续掩人耳目。而要做到这点，又有谁能比那批一开始就作女公子替身培养的丫鬟们更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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