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互市
贤妃，二皇子赵简欢的生母，原本也曾宠冠后宫。后来突然就沉寂下去了。后来褚濯瑾也曾调查过，但因时隔久远，再加上宫里知情的人也不敢随意就说出这种宫闱丑事，便一直都没有个结果。
对外所有人都只当贤妃是触了陛下的霉头，失宠了。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这太医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必然不是因为陛下许他调查这次的案子，该是被陛下特意嘱托过。若只为着陛下这么一句话这些当年的知情人就这么轻易松口的话，他也不至于查了那么久却一无进展。
如此看来，陛下对一直伏小做低、谨言慎行的二皇子起了疑心。
“多谢告知。”褚濯瑾向太医拱了拱手。
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后，褚濯瑾就离开了。
“褚大人。”褚濯瑾正在前边走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像是七皇子的声音。
“参加七殿下。”褚濯瑾回身行礼。
“可查到幕后凶手了？”赵简弘扶住褚濯瑾的肩膀，略显稚嫩的脸上布满了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和稳重，“是他吗？”
“有些线索了，殿下这边走，我们细聊。”褚濯瑾微微躬身，左手抬起。
两人走到一座静谧无人的宫殿处，细聊了起来。
“还未谢过褚大人昨日出手相助，若非你即时去了玉芙宫，我现在恐怕已经万劫不复了。”赵简弘拱手向褚濯瑾行礼。
“殿下不必如此，”褚濯瑾赶紧扶住七皇子，没让他拜下去，“褚某也是为了大魏的利益，殿下您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度过这一场有针对性的预谋的。”
“无论如何，我昨日为你所救是事实，我会记着。”赵简弘诚挚地说道，话毕又将话题掰了回来，“是燕国太子联合宫内的人没错了吧。”
“的确。”褚濯瑾边说边走，“殿下请坐。”
两日后，宣政殿上。
褚濯瑾紧皱着眉头，不知陛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他已经把慕容曜的狼子野心分析的很清楚了。
看着那些之前反对改革的大臣如今一个个面挂喜色，恭维着陛下，他不知道该不该做那个不识时务的人，打断他们君臣之间其乐融融的气氛。
原本褚濯瑾就知道陛下不会真心想着改革的，毕竟太过冒险。果然，继夜市废停之后，其他几项还未提上日程的改革如石沉大海般再无音讯。
此事对褚濯瑾本人自然是好的，魏国的世家之后不会再盯着褚濯瑾不放。
若是在褚濯瑾还没有了解到魏国的真实情况之前，陛下这样的决定他绝对不会有异议。可如今，他明知道魏国不过是在满目苍痍的骨架上铺盖了一层盛世繁华，便不想再这样装糊涂了，可与陛下扭着来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自己私下能做多少算多少。
就如同此刻，他决定还是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让大家都不开心。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了，不过博一个直谏的名声，对事实并无助益。
于是在满堂盛赞陛下英明的官员中，一言不发的褚濯瑾显得格外突出。
有人一直都看不惯他，见他不愿意说话，便一定要把他拉进来，“褚大人，对于这次与燕国互市，你怎么看？”
突然被提到，褚濯瑾面上不显，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挑事的官员，“陛下的决定自然是为了大魏。”褚濯瑾朝陛下拱手，如是说道。
那个官员见褚濯瑾一直皱着眉头，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却不想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虽无可奈何，却也不好再步步紧逼，便不言语了。
下朝后，褚濯瑾跟着陛下去了御书房。
“褚卿，朕知道你的意思，可如今与燕国互市明显能给我们魏国带来不少好处，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陛下劝说道。
“曲江楼设伏的那一次陛下还没忘吧，那次若不是援军来得即时，宗室子弟不知会折损多少，慕容曜本意就是要削弱我们大魏。”褚濯瑾越说越气，声音虽依旧低沉，却让这个坐了几十年皇位的皇帝感受到了压迫，“臣不知为何陛下执意要与燕国互市，若手中没有足够的把柄控制燕国，我们只怕是先机尽失，寸步难行。近些年百姓生活已是——”
啪——魏国陛下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褚濯瑾，够了！”
这一声吓得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立即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褚濯瑾虽并未被这一下吓到，却还是跪下，只是没有做声。
“怎么不接着说了褚濯瑾，你真会给朕心上扎刀子。”陛下情绪稳定下来，冷笑着问。
“臣不敢。”褚濯瑾低头道。
“不敢？朕看没有你褚濯瑾不敢的，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该考虑的朕都考虑过，你不必再说了。”陛下语气虽依旧冷硬，却像是没对褚濯瑾动怒。
褚濯瑾听后依旧是微微低头称是。
“还有一件事，朕准备给文彬加封公主。”陛下想起慕容曜的话，认为把文彬嫁到燕国是再妥当不过的。如此一来，因着文彬在燕国的关系，文首辅便得更加为他卖力。而文彬在燕国也得事事考虑她父亲，不会脱离控制。
一听到这句话，褚濯瑾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魏国给女子加封，等闲不会到公主。除非是为了出去和亲，身份需要匹配，但一般都是用宗室女和亲，怎么会轮到文彬。
“陛下怎么会选择文彬？”褚濯瑾问道，他虽然心中已经大概猜到陛下怎么想的了，还是准备劝一劝“臣听说文首辅极宠女儿，该是舍不得这唯一一个女儿去和亲吧。”
“他舍不得，难道朕就舍得了吗？”陛下反问。
褚濯瑾见陛下故意忽略了他话中的意思，想必是认为文首辅即便反抗也在陛下的掌控之内。就像如今，陛下认为即便已经把他提到了一品的品级，只要控制住他与百官的交往，他能依靠的就只有陛下。
“可是——”褚濯瑾话刚说出口，陛下就道：“这件事是否可行，朕不用你来教。”
“朕知道你的才华和能力，否则也不会一早就留你在朕身边做事，互市对大魏的好处是摆在明面上的，而与燕国交好和交恶之间，明显是交好对大魏更好，你就不要再揪着之前的事不放了。”陛下还想褚濯瑾继续为他做事，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臣明白。”褚濯瑾道。
“朕打算让你去互送文彬，毕竟魏国到燕国一路山高水远，你武功高，见识广，不会让人折在路上。”陛下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
“陛下准备何时让文彬出发。”褚濯瑾的声音越发冷静，仿佛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一般，却不知，他心内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今是七月，赶路的话，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早些出发吧，准备一应物品，十天足够。十天后出发。”陛下道。
“这么赶吗？”褚濯瑾本以为无论如何也会等到中秋之后，“臣明白了。”
“朕今日没有在宣政殿上说这件事，是怕几个老东西闹朕。在朕的旨意颁下去之前，你就只管收拾你自己的，不必管旁人。”陛下道。
褚濯瑾明白陛下这是在告诫他消息不能让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文彬一家人。
“是。”褚濯瑾回复道。
“好了，你起来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几日朕会少给你安排一些事情。”陛下向外摆了摆手。
“谢陛下。”褚濯瑾站起来，又拱手道了一句臣告退，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出了御书房的门后，褚濯瑾越走越快，险些撞了人都没反应过来。
“褚大人这是怎么了，失了神一般。”险些被撞的那人正是慕容曜。
“只是家中有急事要褚某去处理罢了，慕容太子，褚某先告退。”褚濯瑾随意地朝慕容曜拱了拱手，也不等回应，就又往外走去。
慕容曜在后边嗤笑一声，随即想起那日在画舫见到褚濯瑾和文彬言笑晏晏的模样。
不过，他不会何魏国陛下说，起码现在不会。若文彬在褚濯瑾心中份量足够的话，只待褚濯瑾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再把这件事一说，就能搅得魏国君臣失和，朝堂混乱。
这魏国皇帝当真是自大又无能，做事情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若非如此，又怎么能给了他可乘之机呢。
慕容曜满面笑容的往里走去。
回到忠义侯府之后，褚濯瑾如往常一样去找他母亲用膳。
如今桌上的膳食已经改善了许多，日日也有补药，忠义侯夫人脸色红润多了。
吃饭时，忠义侯夫人见褚濯瑾只顾着扒拉米饭，也不吃菜，便问道：“瑾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母亲不必担心，只是今日公务繁重了些，有些累。”褚濯瑾强自牵起嘴角，笑道。
“行了，累了就好好歇着。”忠义侯夫人嗔道：“不必在母亲这里强颜欢笑，再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忠义侯夫人看出自家儿子没说实话，因为公务，即便一日一夜不眠不休都未曾这样过。不过既然瑾儿不说，那她也不问，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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